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觅觅(81)

家里没有空调,叶懿川浑身冒汗,他急匆匆地冲了一个澡,要把身上的汗全部都冲洗干净。

他往沐浴球上倒了比往常多很多的沐浴露,即便已经将泡沫冲洗干净,身上也留有沐浴露的芬芳。

因为陶沛廷在电话里叫了“丫头”,叶懿川想到穿女装出门,可是头发没干,戴假发很麻烦,眼看时间已经来不及,他只好穿上第二天要穿的校服,拎着书包出门了。

街头的灯坏了没人修,旧商业街在月色下显得更为破旧。

因为担心出汗,叶懿川想跑又不敢跑。当他发现只是匆忙地走也会流汗,他便不管不顾地冲向他们平常见面的十字路口。

跑到大路上,照明就好了很多。

叶懿川远远便看见已经等在路口的陶沛廷,还没有喊,陶沛廷就将摩托车打火,骑车朝他开来。

叶懿川的喉咙一哽,随即停下脚步,一会儿,陶沛廷便到了他的面前,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像是夏天八点以前的阳光。

“好久不见。”陶沛廷见他皱眉,便伸手揉了一下他的头发,“刚洗澡了?”

叶懿川没来得及发脾气就被他摸头,还被他猜到刚洗过澡,顿时语塞。

陶沛廷歪着头打量他几秒钟,看出他肯定满腹牢骚,把他拉到近前,亲了他一下,轻轻捏着他的手问:“是在这里发脾气,还是回家发?”

闻言,叶懿川又是一愣,嘟哝道:“谁要发脾气了?”

陶沛廷故作恍然地点头,说:“哦……那就是,根本不想发脾气了?”

“狡猾——”叶懿川的话音未落,就被陶沛廷揽进怀里。

他像是踩空了一个台阶,这一步有些趔趄。下一秒,陶沛廷的鼻尖和嘴唇就摩挲在他的脖颈,他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咚咚响。

“好香。”陶沛廷抬头说着,透着笑意的眼睛里满是温柔和暧昧。

叶懿川不自觉地抿起唇,片刻后答:“沐浴露的味道,没钱买香水。”

陶沛廷挑眉,说:“这么巧吗?我正好在越南买了香水,要送给你。”

“真的?”叶懿川惊喜,不是因为将要收到香水这样的礼物,而是因为得知陶沛廷居然会想到送。

他肯定地点头,笑说:“真的。”

叶懿川情不自禁往他的身上靠,问:“怎么会想到送我香水?香水……不是女人才用的东西吗?”

陶沛廷好笑道:“谁告诉你,香水是女人才用的东西?有男人用的香水,也有中性香。再说了,你比女人可爱,女人都能用的东西,你为什么不能用?”

明明知道他这是油嘴滑舌,可叶懿川听得还是面红。原来世界上除了女香,还有男香,这个叶懿川真的是第一次知道。他突然发现陶沛廷知道很多外面世界的事情,心里不禁对他钦佩和嫉妒。

“怎么了?”见他看着自己,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样,陶沛廷不解地问。

叶懿川欲言又止,看他的眼神带着鼓励,便小心翼翼地吐露心事:“我连有男人用的香水都不知道。我想赶快高考,考到大城市里,看看外面的世界。”

没有想到这样小小的问题也会让他心生触动,陶沛廷再次惊讶于叶懿川的敏感,可见叶懿川真的受够了独自在花马州生活。叶懿川这个人看起来斯文,甚至文弱,但却比任何人有梦想、有野心,所以一点点小事情都会成为激励他的动力。陶沛廷说:“不着急,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了。再过一年,你就可以到外面的世界去。甚至,你如果不想回来,就再也不用回来了。”

这话完全说到了叶懿川的心里,他激动地点头,但忍不住问:“那你呢?我去上大学以后,你要怎么做?没有人管你了,你是不是又开始懒散放纵,每天游手好闲了?”

他说话怎么和于淼一个样?好在他不是于淼,否则陶沛廷非跟他翻脸不可。陶沛廷好气又好笑,见叶懿川十分认真,便道:“好在是你说这样的话,换做是别人,我扭头就走了。”

叶懿川听得心中一喜,仍板着脸问:“还没回答。”

“其实,你先去上大学,也有好处。这样我就有一个明确的目标,直到自己要考哪所大学了。”陶沛廷说完觉得挺不可思议,换做几个月前,他压根不会说出“考大学”这三个字。

如果是这样,他是不是应该考差一点儿?叶懿川不禁担心陶沛廷考不上自己的学校。

看他满脸质疑,陶沛廷更觉好笑,捏他的脸,说:“哟,瞧不起我咧。”

叶懿川不好意思地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但只是这一时的安静,就让他在看陶沛廷时,激起满腔的柔情。

他不言语,陶沛廷也觉得不该再说些什么。

陶沛廷摸了摸叶懿川的脸颊,轻声道:“上车,带你回家。”

闻言,叶懿川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是陶沛廷第二次说“回家”。不知道这是不是他有意省略,叶懿川只觉得心疼得将掐出水珠来,点了点头,立刻坐上摩托车的后座,抱住陶沛廷的腰。

陶沛廷不禁笑了一声,在叶懿川带着疑问的目光中把头盔递给他。

叶懿川不好意思地接过头盔,戴上后重新把陶沛廷抱住了。

第59章 恋人与生父-6

开易拉罐的声音让昏昏欲睡的叶懿川醒了过来,他睁开眼,转身果然看见是陶沛廷坐在床尾喝啤酒。没来得及说什么,先映入叶懿川眼帘的便是陶沛廷背上的伤痕,他大吃一惊,立刻坐起,反而惊动了正在一边喝酒一边发呆的陶沛廷。

陶沛廷回头看见他一脸紧张,扑哧笑了,问:“怎么了?”

叶懿川爬到他的身边,打量他的后背,问:“你的背是怎么回事?”上面有几道明显的伤痕,像是被鞭子鞭笞过,伤痕上没来得及结痂,伤口虽然有了愈合的迹象但一眼便能看出曾经皮开肉绽。

陶沛廷刚才是觉得热,脱了衣服,完全忘了背上的伤。见叶懿川这么紧张,他不禁有些内疚,笑着安慰道:“没事,我妈打的。打得不重,过个十天半个月就恢复了,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叶懿川觉得心快疼死了,没想到他却满不在乎。想起他们刚认识的时候,陶沛廷有一回说过,如果期末考试考不进一百名,他的妈妈就会把他的腿打断。那个时候,叶懿川以为那只是夸张的说法,现在看见这满背的伤,他皱眉问:“你……常常被你妈妈打吗?”

“没,这怎么可能?”陶沛廷耸肩,“看她的心情吧。”

叶懿川听得一愣,真不知他这话究竟是不是开玩笑。

看他愁眉苦脸,陶沛廷笑问:“心疼我?”

他点头。

陶沛廷为这认真的神情动容,想了想,说:“你舔一下,就好了。”

叶懿川微微一怔,明明知道他这是玩笑话,可看着这些伤,不需他说,叶懿川也想亲一亲,仿佛真的亲吻会有些疗效似的,起码能治自己的心疼。他跪在陶沛廷的身后,双手扶在他的肩上,低头吻向那些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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