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觅觅(28)

照片中的少年染着紫灰色的头发,刘海遮住眉,下巴微微扬起,嘴角勾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梁成轩拿起照片,看着少年痞气十足的笑,像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不禁觉得滑稽。

“想不到吧?叶懿川居然是一个那么念旧的人。我也想不到。我更想不到,你竟然会当真。梁律师,这可一点都不像精明的你。”石嘉龄说。

梁成轩把照片丢在茶几上,没有吭声。

“你想查Kuroki,可以,随便你查。不过……和你发生不正当性关系的人那么多,你觉得,如果律师协会知道了,他们会怎么做?”自信重新回到了石嘉龄的脸上,“你说,会不会在你查到Kuroki的黑料前,律师证就没了?”

梁成轩的目光变得冰冷。

石嘉龄仍笑着,说:“我要的不多,只是希望你离开叶懿川罢了。何况,介入他人的婚姻,本来就是很不道德的行为。对吧?梁律师。”

在石嘉龄离开以后,析津的雪似乎变大了。

梁成轩站在窗户前发呆,望见城市慢慢地、慢慢地被白雪覆盖。

高楼大厦、车水马龙,在白雪面前仿佛都黯然失色。

天色渐渐地暗下来,但雪依旧没有停。

梁成轩从小生活在南方,十七岁以前从来没有看过雪。但是,那时候的他非常可笑,明明连雪长什么样都没有见过,却可以想当然地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了不起的人。

无凭无据。

庆幸的是,命运最终将他点醒。

虽然,代价对他而言沉重了些。

待夜幕降临,梁成轩打开手机,取消了平安夜飞往羽田的航班。他找出手机里的通话记录,思忖过后,没有把消息告诉叶懿川。

他正要把手机放回口袋,忽然,一个电话打进手机里。

看见来电号码,梁成轩愣了一会儿。最终,来电铃声停止前,他想起接听电话:“喂?吴警官。今天怎么想到联系?”

“成轩,浚邦下个月就出狱了。你还记得吧?”吴文雄说。

第21章 不良与优等-1

出门的时候好好的,没有想到半路居然下起大雨。

陶沛廷从没有穿雨衣的习惯,冒着雨一路往前开,到了陶浚邦的家门口,里里外外全湿透了。

幸好帮陶浚邦借的书放在塑料袋里,书包虽然湿得能养鱼,书倒是没什么大碍。

最令陶沛廷烦躁的,是他的摩托车熄火了,怎么打都打不着。但发生故障时,已经到了目的地,他把摩托车推进陶浚邦邻居家的修车铺里,喊:“刘叔!修车!”

“哇,阿廷,你搞什么?湿成这样!干吗不穿雨衣?”刘叔捧着饭盒从里面出来。

“没雨衣!”陶沛廷抹掉脸上的雨水,衣服上的水沿着裤管往下流,不一会儿就在铺子里造出一个水洼,“车熄火了,你给看看。”

刘叔吃着饭,绕着摩托车看了看,说:“你什么时候要?”

“不着急,你吃完再弄吧。我上我哥那里去,晚点儿过来。”有点儿冷,他打了个抖。

“行。你吃了没?”刘叔问候道。

他摇头,将书包甩在背上,说:“走了。慢吃!”

走到修车店的门外,陶沛廷惊讶地发现陶浚邦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家门口,正皱眉望着他。

陶沛廷冲他咧嘴一笑。

“你干吗这样?”见陶沛廷朝自己跑来,陶浚邦不满地问。

陶沛廷无辜地反问:“我怎样?”

他翻了个白眼。

陶沛廷仍然笑着,看见陶梁兰玉正在天井旁收拾餐桌,喊道:“小妈!”

陶梁兰玉的背影顿了顿,回头看见他浑身湿透,大吃一惊,忙问:“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湿成这样了?”

“我给我哥送书,没想到半路下雨了。”陶沛廷拿出包在塑料袋里的书递给陶浚邦,把书包随意地丢在门边,往里走。

陶梁兰玉催促道:“快进来、快进来。浚邦,你给阿廷找衣服换一下,等会儿感冒了。阿廷,你吃过饭没有?”

“还没。”陶沛廷往楼上走。

“那赶快换衣服,下来吃饭。我们也是刚吃完。”陶梁兰玉捧着收拾好的餐具,走进厨房。

寒假期间,陶沛廷的妈妈出狱了,没过多久就重操旧业。随着妈妈出狱,陶沛廷的好日子也结束了。

他真不知道于淼怎么想的,一个初中文化水平的老鸨,非要儿子往知识分子靠拢。所以,陶沛廷在家的时候,除了学习,什么都不能做,烦得要死。

最近期中考快到了,于淼更是异想天开,让陶沛廷立下“军令状”,如果考试成绩不进入年级前一百名,就打断他的“狗腿”。陶沛廷十分佩服她的志向远大,怀疑她是不是在监狱里伙食太差,导致营养不良,变傻了。

陶沛廷答应她的成绩是年级前一百名,现在他第几名?他不知道。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考第几名,就如同他不知道自己考了几分。

不过,陶沛廷知道她这是恨他不给自己争气,毕竟,情敌的儿子回回考第一,这口气对于淼这样的刚烈女子而言,实在是很难咽下去的。

虽然于淼自己是第三者,不过她恨陶梁兰玉。她恨陶梁兰玉给陶佑圣生了第一个儿子,恨陶佑圣始终对这对母子念念不忘。她恨透了自己入狱期间,丈夫三天两头到情人的家里搭伙过日子。她的恨太泛滥了,以至于殃及池鱼。

于淼出狱到现在,快四个月了。这四个月里,陶沛廷挨骂是家常便饭,挨打则是看于淼的心情。因为她知道陶沛廷和陶梁兰玉母子的关系很好,觉得陶沛廷背叛了她。可是,因为陶佑圣在,于淼对陶梁兰玉母子没有任何办法,她只能把火气往亲儿子的身上撒。

“你的背上怎么回事?”看见陶沛廷脱下衣服,陶浚邦皱着眉问。

他回头瞥了一眼,不在意地笑道:“我妈打的。”

“为什么?”陶浚邦又问。

“因为我不爱学习。”陶沛廷冲他眨了眨眼睛。

他满脸的不相信,想了想,问:“你买药擦了没?”

“没事儿,皮糙肉厚。这点儿皮外伤,不出一个星期就好了。”陶沛廷脱掉湿透的牛仔裤和内裤,用他递过来的毛巾擦干潮湿的皮肤,问,“最近还行吧?爸有空过来看你们吗?”

他点头,说:“上个礼拜来过一次,送钱过来。”

“那就好,最近我妈‘疯了’,所以爸挺躲着她。”陶沛廷穿上陶浚邦提供的干衣服,“电吹风借我吹吹。哎,书你看看湿了没?”

陶浚邦把吹风机递给他,说:“我看过了,没事。你的书包,我帮你晾起来了。”

“咳!管书包干吗?就一装饰品,不背不让进校门罢了。”陶沛廷说着,打开吹风机,在嗡嗡嗡的风声中吹起头发来。

尽管陶沛廷到的时候,陶梁兰玉他们已经吃完晚饭了。不过,听说他没有吃饭,陶梁兰玉还是专门用微波炉煮了一份米饭,给他做了青椒牛肉盖浇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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