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觅觅(161)

他深吸一口气,表情变得笃定很多,说:“我不是不希望。只不过,叶总有自己的目标和愿望,我希望他可以实现。”

梁成轩进一步问:“那你为什么跟石嘉龄的人走?”

他像是咬到了舌头似的,面色骤变,立即又将嘴巴抿得严实。

“你在趾洲,跟那两个人上车的地方有摄像头。梦姨把视频给我看了,你不像被绑架,是自愿跟他们走的。”梁成轩瞥了一眼从身旁经过的路人,确认人走远以后继续道,“我理解你想帮懿川,既然如此,假如那两个人没有确凿的证据取得你的信任,你不可能跟他们离开趾洲。我说的对吗?”

郁弭没有回答,看他的眼神透露着不理解,问:“梁律师,你爱叶总吗?”

他始料未及,愣了一愣。

“既然你爱他,为什么还要问那么多呢?像你说的,现在已经有结果了。”由于愤慨,郁弭的鼻翼轻微颤动,“他已经有了自己的选择,同时也失去得够多了。”

这突然间的愤愤不平令梁成轩语塞,脑袋一片空白。

郁弭握起了拳头,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会搭乘最近一趟高铁回许州,和我妈妈一起去派出所销案。到时候会告诉叶总,请转告他,让他放心。”

话毕,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事务所所在的写字楼。梁成轩望着他大步往外走时毅然决然的身影,像是刚回过神似的,蓦地产生了一阵歉意。

既然叶懿川和石嘉龄的离婚协议书中已经写明叶懿川放弃二人婚后财产所得中个人的部分,在之后的财产分割手续,较之原本就简单许多。梁成轩参照过去事务所类似案件的经验,觉得一个月的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

本来是要带郁弭回谷米胡同,如今他先走了,梁成轩无处可去,发信息问了叶懿川办理离婚手续的地点,驱车去民政局等他。

这恐怕不是一个好日子,梁成轩将车停在马路对面的停车位,所见进出的人全是形单影只、愁眉苦脸,竟不见有一对来领证的甜蜜新人。

他在附近的咖啡店里买了一杯热美式,散步回到民政局的对面等着。若轮身份和立场,他毕竟算得上是那场婚姻中的第三者,作为第三者在民政局的门外等着夫妻俩离婚,这说给任何一个陌生人听,都太不知廉耻了。

可是,梁成轩回首自己的过往,当然也包括他出生和长大的那一段,从来都是他人口中的不知廉耻。如此想着,现在等在此处,也是理所应当。

叶懿川没有想到才走出民政局的大门,就看见在马路的对面靠着车站的梁成轩。

午后没有耀眼的阳光,却因为多云的天气格外明亮。他的手里拿着一杯咖啡,轻松惬意的样子像是在等约会的恋人。或许真的是,叶懿川淡淡笑了一笑,忽而听见石嘉龄从自己身边经过时高跟鞋声。

叶懿川转头去看,只见她等在门口的助理很快跟随她的脚步往外走。

恰如其分地,当她来到马路旁,她的车也正好停在她的面前。助理为她打开车门,叶懿川看见了坐在车内的邵修鸿。

心中的不忿像被浇了汽油的火一样,火苗砰地串得老高,却又在车离开后,他重新见到梁成轩时,偃旗息鼓。

梁成轩也看见了石嘉龄上车,望着她的车离开,梁成轩望向叶懿川,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叶懿川哭笑不得,穿过人行道走到梁成轩的面前。

这一刻应该已经等了很久,以至于梁成轩看见此刻的叶懿川,竟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他举起手中的咖啡,说:“单身快乐。”

“单身?”叶懿川古怪地挑眉,接过咖啡,晃了晃,“剩半杯,真打算穷养了?”

梁成轩笑着将纸杯重新拿回手中,顺势将他抱进了怀里。

第129章 落尘与新生-13

得知梁成轩允许郁弭独自回许州销案,叶懿川沉默了。

按说他们才从石嘉龄那里接回郁弭,后者相当于是刚刚脱离危险的状态,叶懿川不理解谨慎如梁成轩为什么会允许他独自离开。

除非,梁成轩知道郁弭并非刚脱离危险……

郁弭在离开以前,对梁成轩说过什么吗?叶懿川悄悄打量梁成轩开车时的侧脸,他的神态轻松,看不出是有什么隐瞒。然而,在一次又一次发现梁成轩的隐瞒以后,对于能否看穿他,叶懿川早已没有十足的把握。

感受到叶懿川的目光,梁成轩问:“和石嘉龄结婚这五年,你从没有为离婚做过任何准备吗?”

他所指的,应该是如何应对现在这般“一无所有”的境地。

若说没有准备,那肯定是假的。即便没有梁成轩的存在,叶懿川自知同样无法维持一生的婚姻。叶懿川从很早以前就知道,这场婚姻的关键在石万涛,石嘉龄是碍于父亲的关系才和他结婚,只要石万涛不在,一切都会成为变数。

。芋沿的

叶懿川惭愧地笑了笑,说:“下个月,我会去一趟法国。”

梁成轩想了一下,问:“找敬行?”

“看一看夏琚。”叶懿川唏嘘道,“有点儿想他了。”

他犹豫了一会儿,若无其事地说:“不知道石嘉龄是在哪里找到郁弭的。”

闻言,叶懿川的心里咯噔了一声,故作轻松地问:“你刚才没问他?”

梁成轩不置可否,耸了耸肩膀。

叶懿川看不出他对答案的在意,只得沉默。过了一会儿,叶懿川笑问:“和我一起去法国吗?当是度假。”

“嗯?”梁成轩匆匆瞥他一眼,开玩笑道,“你该不会准备了一场世纪婚礼等着我吧?”

叶懿川承认自己从没有那方面想过,可是经由梁成轩主动说起,他忽然意识到或许梁成轩等着他离婚真的等了太久太久——即使在此以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梁成轩从来没有要求过什么。

梁成轩的话多半是开玩笑的,叶懿川只应无心地听一句,偏偏他却忍不住认真了。

“去结婚吗?”叶懿川问。

梁成轩不可思议地看了看他,正巧到了十字路口,前者松开油门、轻踩刹车,让车子缓慢地滑往停车线。

“六年前我设计了三组对戒,记得吗?里面有成对的男戒和成对的女戒。”叶懿川道。

梁成轩记得有这么一回事。那一年叶懿川还没有结婚,名为“Aeternus”和“libertas”的对戒横空出世,不但在时尚圈掀起一阵热潮,甚至被一批公众媒体争相报道。

个中原因,除了设计的精美和独特以外,更因为在此以前,珠宝品牌的对戒多是以一枚男戒和一枚女戒的形式出现,鲜少有像“Aeternus”和“libertas”这样,专门为同性伴侣设计的成对男戒或女戒。

那年这两组标新立异的对戒上市,一下子就收割了大批性少数群体的消费者,KUROKI的主设计师是同性恋的传闻也是从那时开始疯传。

“我和郁弭去春林的飞机上,遇见一个空少。他好像就戴着‘Aeternus’。”梁成轩的脑海里依稀记得那对男戒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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