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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修尾共枕眠(18)

作者: 富春江南岸 阅读记录

两夫妻当夜在床上就嘀嘀咕咕咬一通耳朵。

为此,在卿事寮衙门里,中官司士晁纲同春官大宗伯胡云深打招呼。

胡云深都很客气的回话。自家儿子有改变,说不定是晁纲家那儿子起作用。

少年人好胜心强,总是有不服气要比较个长短出来的时候,为不被晁错小儿追上,胡裴才这么努力上进吧。

而司士晁纲大人的内心:大宗伯胡大人养个好儿郎啊。胡家不愧是积善有德人家,连带把我家那傻儿子都带上正途。好交道,交道好,道好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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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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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裴打着哈欠上晁错的马车,见他递来个瓮罐,鼻尖轻动:“晁夫人煲的鸡丝粥?”

晁错哼了声:“美得你。不知道你爹给我爹罐什么迷药,早早催我娘起来给你煲粥,还特意叮嘱我不能吃……你一个爷们,这么多毛病。”

胡裴嘻了声,却不知这一声落进晁错的耳朵里让他红了耳尖。

胡裴自己取过瓮罐,从食盒里拿过勺子兜进碗,再取小勺,边吃边道:“我没那么多毛病,不过是世人的误解罢了。”

晁错回过神,胖乎乎的手指绞了下:“你毛病还不多?”

“嗯,最多就一个懒吧。

不过,半旬过后,这个印象很快会被更正。

至于你以为的问题,不过是身为男子,该洁身自好,多避嫌。”胡裴说完,眯眸睨去,弯起的唇角是似而非。

晁错瞬间热了,咋呼道:“你什么意思?说我没有洁身自好?”

“那趣马家……”

“好好好……喝你的粥。”晁错服了。

这小心眼的人嘴里都不知道会蹦出什么,不想听、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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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跑出胡府的胡阳瞪向晁府离去的马车,不可置信地喃喃道:“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小九真得变了?”

胡林拢袖子笑道:“六少爷,我家少爷说你别坐晁府的马车,那么点路没必要。当是锻炼你七尺儿郎的身体,以及多给隔壁的人养养眼。”

“嘿……你……”胡阳见胡林拱手回府,叉腰不解道:“什么意思啊,我弱了么?莫名其妙,不坐就不坐。”

“六哥,你要不坐我的马车?”胡府八小姐胡韵珊一袭云纱罩青袍走出门来,笑眯眯地等老太君的马车被侍从拉过来,笑道,“六哥,走啊。”

“算了。在府门口呢,回头被爹还是大伯看到,非得挨顿板子。”胡阳撇了撇嘴,自顾走了。

胡韵珊咯咯轻笑:“傻六哥。”

她上马车,等隔壁梵家的马车出来,又换到人家的马车上,才向国子大学去。

半道上,在同一辆马车里的梵音辞朝胡韵珊道:“你六哥不肯坐你的马车吗?”

“算了,音辞,我家里都是老老古板,遵循当年轩辕家以兵儒得天下的传统,行道即修身,男子啊都得步行。”胡韵珊拍了拍好友的手。

梵音辞撅了噘嘴,郁闷道:“那为何你家胡九就让人背上学?现在还蹭上晁府的马车,也没人说他?”

“那不一样。

胡裴出生时没气儿,后来是老太君狠狠地打几下屁股才哭出声。

不然,大伯一家……咳咳,总之呢,小九对大伯和大伯母来说是老来得子,得来不易,自然更疼惜他些。

而且,这是老太君发了话让他得些便宜。

不过,大伯觉得他真用马车,又会丢胡氏门风,才折中用‘侍从背’这个法子。

那胡林力气大,每日一趟可比旁的侍从多得六文铜板,全是大伯母出的私房钱。”

胡韵珊又赶紧握住听得目瞪口呆的梵音辞的手,认真说:“我当你是朋友才说,你可别讲出去呀。这世人都说我胡家精打细算,嫁的姑娘也是高低不就……”

“噗……”梵音辞拍了拍好友的手,“你思春了呀?最近,六皇子和你走得很近啊,要我说人家是看重宗伯的名声,你可多个心眼儿。”

“嗐,没有的事。”胡韵珊还想说什么,小姐妹的目光已经撩向外,就停了话头。

马车经过胡阳身边,梵音辞从侍女微掀的帘角望出去,堪堪见了丰神俊朗的胡阳一面。

她抿嘴回头,就见丰缥和胡韵珊打趣的眼神,顿时红了脸。

当真是青烟薄红日,晨曦色微明,娇俏明丽得很啊。

**

半旬后,果然如胡裴所说,人人对他的印象改观,而且因为胡裴的谈吐文雅、与人为善,从不红脸,多得是人想要亲近他。

尤其是学衙里的女学子,以蔡子衿为首总是绕在胡裴身边,连带晁错都被蔡子衿和颜悦色的对待。

在不知不觉中,胡裴就把晁错、宓皦、宇岚等人拿来挡这些人。

这三人也是乐此不疲地帮他挡形形色色的香果、礼品。

随时间过去,四人小团体出了名,被称为金都白马四小郎君。

其中,没有晁错的名字,第四位还是蔡子衿的名头。

晁错天天和这三人一起读书,却不混进这个名号里,真是不服气。

直到胡裴一言点醒他:“若你请个师父好好教点把式,去了这身白肉,以晁夫人的五官加司士大人的风姿,作为他们的孩子,不会差太远。”

一言惊醒梦中人。

晁错回府就嚷嚷要晁纲安排上武夫。

旬假日,外头正值春深杏花闹。

玉芝院里,胡裴终于松口气懒躺在床前的榻上,任由春日暖阳照拂周身。

连日的勤学苦练,可以让他在月底问考时对答如流,心里便松口气。

夫子满意,才会给荐信,才能去国子大学。

他阖目间,有一下没一下地撸飞白的毛,心道这狐狸没怎么出幺蛾子,便是好。

午间,他在案前练字,眸光穿过厅堂,瞥向卧房窗橱边的靠榻。

避开它近一个月,这狐狸真是日日窝家不出。

若非撸毛间有起伏,还真当它是死的呢。

他搁下笔,走上前去,探手摸在它毛绒又软、还会鼓动的肚腹上:“活的。”

“嗷唔……”

雷冥尊睁开眸,暗红的瞳孔前移,盯向胡裴。

他的神识驱使狐狸的身体站起来,落地后向院外走去,回头凝向胡裴。

胡裴挑下眉,轻笑道:“你还不死心要我跟你去?不去。”

说完,他就回案前继续习字。

耐心这点东西,在外头飘忽逃逸数百年,胡裴自认一点儿都不缺。

雷冥尊颇为无奈,喊这个问题灵魂帮点忙都这么吃力,懒狐。

他驱使狐狸的身体,直接跑出院。

胡裴耳目微动,手杵唇边轻喃了声:“跟上去,看它去做什么。”

院墙假山下躲着睡觉的老鼠儿子一个机灵窜起来,西西索索地跟在飞白后面去。

雷冥尊用白狐身体跑了一段就听到耗子的声音,回头龇牙凶过去,就继续向后院跑去。

他窜进西跨院,朝后院一口水井跑去,被菜畦围绕的水井口子上压块石头,石头的边角底下还用红朱砂抹个四不像的镇鬼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