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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只雄虫被叛军抓住之后(107)+番外

他这么说着,也没等黎逞再回答,很快就走上了楼。

黎逞没怎么动容,他看起来也不太在意诸刹的变化,他只是如同幽魂般站在大门口,没人让他进来,他就一动也不动地站着。

十来分钟之后,诸刹再次从楼上走了下来。

跟在他身后下来的,还有他的伴侣,黎逞在宴会上有过一面之缘的那名叫乐知煊的高塔雄虫。

乐知煊在下楼的过程中,视线就一直远远凝在黎逞的身上,那视线绝对称不上友好,带着中戒备的审视,直到靠近之后,那种戒备与隐约的敌意也没有消散分毫。

黎逞对这戒备全盘接收,并没有要为自己争辩的意思,他就像知道自己有多招人厌,所以沉默寡言地尽量让自己少做出令人生气的事情。

乐知煊走到了黎逞的面前,到这时他才终于出声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来这里,但你应该很清楚,我没有办法由衷地欢迎你到来。”

黎逞点头:“我很理解。”

乐知煊蹙着眉头,觉得这家伙身上透着种怪异的感觉。

就在昨晚,他刚听了诸刹对黎逞过往的讲述,他知道这位身上背负着什么样绝望的过往,但这并不是他觉得对方能被轻易原谅的理由。

靠着自己的不幸去伤害别人,这在乐知煊看来并不是什么值得被原谅的事情。

他看着黎逞,注意到这位身上自虐又疯狂般的气息。

乐知煊平白产生了一种感觉,他觉得这位叫做黎逞的首领,与其说是活人,倒不如说更像是一具空荡荡的躯壳。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具躯壳身上明明没有什么求生欲,但他此刻看着乐知煊,却又似乎正在竭力压制着什么。

乐知煊不想深究,只觉得自己被这目光注视着,心里面有些毛毛的,他抿唇想要快速打发对方:“抱歉,不管你想做什么,星予被你伤害得很深,我不可能让你见到星予。”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不管接下来黎逞要说什么,他都不可能让对方见到星予。

即便是要他用这具不怎么中用的躯体去挡,他也——

但就在他这么打算着的时候,站在他对面的黎逞却突然说了句他未曾想到的话,黎逞道:“我知道你不会让我见他,所以我想先和你说几句话。”

乐知煊:“……”

他顷刻间有些懵,情不自禁脱口道:“我?”

他还没问出黎逞这是什么意思,原本安静站在旁边的诸刹已经迅速地抬起手,把乐知煊挡在了自己身后,做出保护的姿态:“黎逞。”

黎逞看了眼露出警告神色的诸刹,摇头解释道:“我不会为难他,我只是有些事情需要向他求证。”

在这么解释过后,他目光看似平和地再看向乐知煊,问道:“可以吗?”

乐知煊接触到他的目光,不由得心中突然一震,他和对方明明并不熟悉,但在这一眼之下却忍不住有种诡异的感觉,对方看着他就像是在看狂风骤雨中的一片风帆,是绝望之境里唯一的浮木。

在见这家伙之前,乐知煊本来已经打定主意,不管对方说什么都不去理会。

但这时候他到底还是产生了动摇,他毕竟没有铁石心肠,最终只能点头说道:“你想问我什么?”

几分钟后,黎逞和乐知煊坐在城堡花园的石凳上,轻声交谈起来。

黎逞来到这里的目的十分纯粹,所以他并没有花心思去寒暄,在坐下后他几乎立刻就开口问道:“我想知道一件事情,星予……星予他从小就住在高塔里面,从来没有离开过吗?”

乐知煊诧异于黎逞的问题,他目光若有所思地盯着黎逞,看对方因为情绪紧绷而手指按在石桌上微微泛白,他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才向对方说道:“我大概明白你想确认什么了,虽然我曾经也和你有过同样的猜想,但是很遗憾,我想星予不可能是你在找的雪溯。”

黎逞沉默下来。

乐知煊以为他是失望放弃了,可没想到只沉默了几秒,黎逞就又出声道:“我看到他的虫翼了。”

乐知煊怔了下,一下子没明白黎逞是什么意思。

黎逞抬起头,声音沙哑地说道:“这个世界上有样貌相似的雄虫,可是有可能会有连虫翼都无比相似的雄虫吗?”

听到黎逞这样询问,乐知煊脑袋微微发木,心里面顿时产生了种怪异的预感。

他连忙站起来,向黎逞问道:“什么意思?你说的那位雄虫雪溯,他的虫翼是什么样子的?”

黎逞用简单的语言向乐知煊描述了虫翼的模样,乐知煊听过之后表情变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他没有立刻肯定这种判断,他向黎逞再次求证了一遍,等听过黎逞再详细不过的说法之后,他才终于紧蹙眉头,茫然不解地跌坐回凳子上。

“这太奇怪了,这明明不可能……”

乐知煊这样说着,黎逞紧盯着他的脸,终于继续问起了之前的问题:“我想知道,他真的没有离开过高塔吗?”

刚才乐知煊认为没必要说,但现在黎逞再问起来,乐知煊揉了揉额角,终于还是开口说道:“他离开过,一次。”

这次脸色有所变化的成了黎逞。

眼看黎逞神情骤变,似乎马上就确定了什么,乐知煊有些失笑地瞥了他一眼,很快说道:“你先不要着急,其实这件事情才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因为他离开高塔的时间,跟你所见到的雪溯完全对不上。”

黎逞的脸色本就是苍白如同幽灵的,现在他听着这话,紧紧盯住乐知煊,脸上更是毫无血色:“什么意思?”

乐知煊解释道:“我已经向诸刹确认过,虽然你见到雪溯的时间,听起来的确可以对上星予离开高塔的时间,但他回来的时间,却怎么都是对不上的,黎逞首领,雪溯在你的身边待了足足两年,但星予离开高塔却只用了三个月,三个月后他就回来了。”

黎逞专注地听着乐知煊的话,紧绷着脸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星予和雪溯的时间的确对不上,不管怎么解释,对不上就是对不上,找不出什么解释的方式。可是不管黎逞还是乐知煊,都觉得这件事情里面还有别的什么蹊跷。

不然他们要怎么解释,星予和雪溯那么相似的脸和虫翼?

乐知煊百思不得其解,而这时候黎逞却似乎已经放弃了对于时间线上面的探究,他改为向乐知煊询问道:“我想知道,星予离开高塔三个月,再回来的时候他是什么模样?”

乐知煊骤然愣住。

他回忆着当年发生过的事情,在这之后慢慢开口道:“他当时受了很重的伤,满身都是血,从伤口来看,他的伤有很多处都是枪伤,还有……”

这件事情已经过去许多年,乐知煊只记得当时大家的混乱和担忧,关于伤势究竟是什么样子,他却很少去回忆。

到现在听到黎逞提起,他才慢慢地回想起来,然而那些记忆越是清晰,他就觉得越是蹊跷,到最后他甚至都有些说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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