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和叹了一口气说道：“若不是越哥自己说出来，家属楼的人都以为当初他偷拿家里的钱才被送去当兵的。”
听到这话田韶心头一沉，然后想起赵晓柔曾经说过的话，她问道：“张建和，若是你儿子拿你藏起来的钱，你会跟众人宣扬他偷钱吗？”
张建和想也不想说道：“这怎么可能呢？虽说没经大人的允许就拿钱去花不对，但也不可能闹得人尽皆知。要让孩子背负一个小偷的名头，前程都得受影响。”
“所以……”
张建和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所以啥，他知道自己脑子跟不上田韶，直接问道：“所以什么？”
田韶神色冷漠道：“我猜测，裴越应该不是裴学海亲生的，不然哪有这么毁自个儿子的。”
张建和本来就坐在边上，听到这话惊得整个人往旁边滑落下去。好在反应快迅速抓着扶手站了起来，然后摇头说道：“嫂子，伯母是非常好的人，我妈跟家属楼许多人到现在提起她都夸。嫂子，伯母她绝不会做对不起裴学海的事。”
田韶无奈地看着张建和，说道：“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裴伯母那么好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对不起裴学海的事？”
田韶之前听赵康提起裴母，只听他的描述就知道对方是那种很传统的女人。这种女人贤惠、隐忍、坚强、善良，可惜温柔贤惠的女人往往都不被珍视。
张建和这下摸不着头脑了：“那你的意思？”
田韶说道：“我的意思裴越很可能是抱养的，这事裴学海应该是知道的。因为不是亲生儿子所以他从不上心，不然为什么裴学海从不管裴越，却对王红芬生的那三个如珠如宝地疼。”
这么一说也有道理。
张建和想了下说道：“越哥小时候因为跟伯母与裴学海长得一点都不像，不少人都说越哥不像两人的孩子。不过伯母病逝后，就没人再说这个闲话了。”
田韶蹙着眉头问道：“没一点像吗？”
她刚只是惯性思维并没真的怀疑过裴越的身份，现在，可真就要打个问号了。
张建和点头道：“没有。裴学海跟伯母两人长得都很一般，但越哥的长相，嫂子你是知道的。也是如此，当初才有人怀疑越哥不是他们的孩子。”
田韶问道：“别人说裴越不是他们的孩子，裴学海是什么反应？”
张建和摇头道：“不知道，但伯母很生气怒斥那些人胡说八道，还哄着越哥说眼睛长得像她。但说实话，伯母眼睛小小的，越哥眼睛又大又亮非常有神，一点都不像。”
田韶没见过对方，凭张建和的描述听不出什么问题来。
第476章 试探
田韶也不愿意浪费精力去猜了，她沉吟片刻后说道：“张建和，我想请你帮个忙？”
“嫂子，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
田韶说道：“你让人放出风声说裴越是抱养的，并不是裴学海跟伯母的儿子，而裴学海知道裴越亲生父母在哪里。”
“啊……”
张建和有些为难：“嫂子，这样不好吧？”
田韶却觉得有必要查清楚这件事，她说道：“若是误会也就罢了，若是真的？裴学海曾经那样对裴越，凭什么让裴越给他养老？”
她就是想试探下，看看裴学海对这个传闻的反应。正常来说，若孩子是亲生的，当事人对这种传闻都是一笑而过。可不是亲生的，都会有比较强烈的反应。嗯，就算裴学海心机深沉没反应，王红芬也不会善罢甘休。
查出是抱养的，就算以后出钱给裴学海养老那也能站在道德至高点，而不是任由王红芬利用裴学海亲生父亲的身份拿捏裴越，甚至还指责他不孝。
张建和听了觉得这话有道理，点头道：“行，这事我会安排。不过嫂子，要让越哥知道后你可得给我兜着，不然他会打死我的。”
“放心，有我呢！”
两人聊完以后没啥事，田韶就想去百货公司买点干粮了。万一饭菜实在不和胃口，到时候也能啃饼干吃了。想到这里，她颇为惋惜现在没有泡面。若是有泡面，那就可以换着吃了。
“呀……”
张建和见她突然发声，问道：“怎么了？”
田韶没回答她，而是迅速地拿出本子在上面画着。张建和凑过去看，见是一碗热腾腾的面旁边还配着几个符号。分开来他都认识，合起来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嫂子，这是什么啊？”
田韶笑着道：“面啊，这你都看不出来。”
“旁边呢？”
旁边的符号是一种暗语，田韶自不会告诉他：“这是我的一种习惯，没什么特别的意义。”
到了百货商场田韶买了三盒饼干跟瓜子、花生以及雪花膏等物。买好了东西她让张建和在外头等，自己三楼找谢芳芳。结果到那儿一打听才知道，谢芳芳调走了，没在这儿了。
这位女售货员对田韶印象深刻，毕竟穿得那般朴素却每次一买就上百块钱的人至今为止也只田韶一个。她好奇地问道：“田韶同志，你怎么没去上学啊？”
“今天晚上的火车。大姐，芳芳嫂子调到哪里去了？”
这人笑着说道：“调到民政局去了，上个月调过去的。你若找她有事，可以直接去民政局找她。”
言语之中，透着羡慕。百货公司再好也不如机关单位轻松。
田韶跟她道谢。
等她走后，接替谢芳芳的那位售后员说道：“这人是谁啊？念的什么大学？我表妹都上了半个多月课了，她怎么还没去学校？不会是骗你的吧？”
与田韶说话的这位售货员停了不由翻了个白眼，说道：“田韶，这名字听过没？对，就是今年省文科第一，人家报考的是京大。这隔老远了，录取通知书自然也要晚。”
想着自己表妹考上的是中专，她顿时不敢再说话了。
买了东西后，田韶就与张建和去了西城的国营饭店，可惜南师傅已经不在这儿干了。至于什么原因柜台的招待员没说。
田韶有些遗憾地说道：“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吃上南师傅做的菜了？”
新换的厨师手艺比南师傅差远了。田韶吃完以后觉得，等改革的浪潮一来，这国营饭店会是第一批倒闭了。
吃完晚饭两人就坐公交车去火车站，结果在转车的地方张建和碰到了熟人。嗯，确切地说是张建和的长辈。
“姑父。”
张姑父看着田韶很满意，这姑娘不仅长得漂亮身段苗条，气质也是一等一的：“建和，怎么找了对象也不跟家里说一声？你妈都急成什么样了，”
张建和就知道会被误会，他笑着道：“姑父，这不是我对象，这是越哥的对象。”
“你说谁？”
“越哥，越哥的对象。”
田韶笑着吵张姑父打了招呼，然后主动说道：“张叔叔你好，我是裴越的对象。我今晚要去四九城，张建和之前受裴越所托今日送我上火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