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画是独孤夫人留给独孤鹜的。”
“退婚书朕已经拟好了,找李庆拿就是了。”
密旨之事,永业帝倒也不怀疑凤白泠。
昨晚顺亲王府起火,瞒不过永业帝。
只是没想到,顺亲王会把那么重要的密旨,藏在了兰院里。
凤白泠退下时,脚下顿了顿。
“圣上,你的病并不是一般的头疾。”
“禀圣上,鸿胪寺卿回来了。”
李庆的声音在外头适时传来。
“快传他进来。”
永业帝将那幅画轴放下,收入衣袖中,听到花无伤回来了,永业帝面露喜色。
群医无策的情况下,花无伤就是他的救命良药。
行色匆匆的男人快步走了进来,险些和凤白泠撞了个满怀。
“凤郡……鹜王妃”
花无伤身着绯色官服,他面若冠玉,官帽上镶了一块猫眼石,显得俊逸不凡。
他的目光在凤白泠的脸上深深扫了一眼。
不似旁人,他的眼中并无诧色。
凤白泠微微颔首,踱了出去。
她走过时,身上淡淡的药香在花无伤的鼻间萦绕。
他眯起了眼,那双好看的眼中,有暗潮汹汹。
“圣上,听闻你的头疾又加重了。”
花无伤走上前,取出金针给永业帝针灸,又取了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了一颗丹药让永业帝服用。
永业帝犹如针扎的脑袋这才不疼了。
“圣上,臣的医术拙劣,治标不治本。为何圣上不让鹜王妃试试?听说,鹜王妃有位师傅,医术非常高明。”
花无伤问道。
“朕的病自己知道,无药可医。”
永业帝露出了几分疲态。
他的手指落在了那幅画上。
“永业帝的病情有些古怪,既然还未中情蛊,怎么会反复头疼发作。若是能送入医疗舱,还能用磁共振检查,可惜了……”
凤白泠出了养生殿。
她也看出,永业帝对自己给他看病的事非常排斥。
永业帝生性多疑,显然是不信任凤白泠。
“鹜王妃,这是圣上给永安公主的和离书。其实在凤展连要纳妾那事后,圣上早就草拟好了和离书。老奴也在这里祝鹜王妃和鹜王白头偕老,多生贵子,祝永安公主脱离苦海。”
李庆手中,捧着那道圣旨。
“多谢李公公了。”
凤白泠接过圣旨。
“对了,李公公,你是圣上身边的老人,你可知,独孤夫人?”
对于独孤夫人,凤白泠知道的很少,独孤鹜不愿意说,顺亲王妃也是闭口不提,算起来,她还是自己的未来婆婆。
李庆一听,脸色变了变,他环顾四周,小声道。
“鹜王妃,此人是宫里的避讳,当年顺亲王和圣上兄弟情深,为了她一度决裂。你往后,可千万不要再提起。”
第285章 姐夫和小舅子
李庆说罢,就三缄其口,不愿再多说。
独孤鹜和东方离去了御花园被告知永业帝身体不适,群臣都已经散去。
往回走时,东方离脚步一顿,拦住了独孤鹜的轮椅。
“独孤鹜,凤小鲤不可能是你的孩子,你却替她隐瞒真相。你娶凤白泠到底是何居心?”
东方离面色沉凝,盯着独孤鹜。
他才不信太后说的凤小鲤像独孤鹜小时候的话,太后年纪大了,一定是老眼昏花了。
凤小鲤就是个野种。
东方离似笑非笑,睨了眼东方离。
东方离被他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
“你个死残废,你笑什么?”
东方离恼羞成怒。
虽说独孤鹜成了残废,比他矮了一截,可即便如此,东方离依旧觉得自己气势上矮了他一截。
“你难道不好笑?是你亲手把她送出去的,如今见她貌美受宠,又想抢她回去。东方离,凤白泠不是东西,不是你想送就送,想抢就抢的。”
独孤鹜讥讽道。
像是东方离这样的人,就是养在皇宫里的娇花,根本没经历风吹日晒,他配不上凤白泠。
“慢着。我明白了,你娶她,是为了你的腿。你见她医术好,就想要利用她,她会被你害死的。”
东方离恍然大悟。
凤白泠回楚都那一日的前一天,他就得了消息,独孤鹜受了重伤,双腿几乎报废。
那之后,他在皇宫遇刺,随即就答应了永业帝的赐婚。
换成了以前的独孤鹜,根本不会接受。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在利用凤白泠。
听到死字,独孤鹜眉头紧了紧。
“独孤鹜,纳命来!”
就在独孤鹜和东方离说话时,御花园的一条小径上,忽有人怒喝一声。
那人身如惊鸿,倏的出手。
他手中的佩刀,狠且准,对准独孤鹜的脖颈砍去。
对方刀风嚯嚯,一看就是个狠角色。
东方离大吃一惊,再看对方,穿着御林军的盔甲,剑眉星目,眉宇间还带着青涩。
“凤洛尘?”
东方离认出了那人。
此人正是凤白泠的亲弟弟凤洛尘。
凤洛尘在外求学,被赌坊的人绑架后,原本独孤鹜派人想要将其拿下,制衡凤白泠。
哪知道凤洛尘得知了凤白泠的婚讯后,心急如焚,自己逃脱一路赶回楚都。
哪知道他半路上遇到了变故,这才耽误了行程,用了一个多月才回到楚都。
他一身是伤,回到了公主府,知道姐姐已经“被迫”嫁给了独孤鹜。
他又怒又极,想要杀上顺亲王府。
哪知道顺亲王府戒备森严,他没能混进去。
他蛰伏了一天,眼看独孤鹜的马车进了宫,就寻到一名昔日的旧友,此人刚好在皇宫当差,他就想法子偷到了对方的衣服和令牌,混进了宫中。
他小时也经常到皇宫来,对这里很是熟悉。
一路寻找,就找到了独孤鹜。
恰好那时候,他隐匿在旁,断断续续听到了东方离和独孤鹜的对话。
独孤鹜利用姐姐,还害死了姐姐?
凤洛尘虽说对凤白泠这个姐姐一向不大看得起,可姐弟血脉相连,一时之间,悲愤交加,拔刀就要杀了独孤鹜给凤白泠报仇。
他料定了独孤鹜是个残废,手脚不便。
皇宫中,独孤鹜又无人保护,此时就是刺杀他的最好时候。
一刀落下,就见眼前的轮椅忽的一移,砍了个空。
凤洛尘手腕一振,又是数刀,那刀光就如雪片般纷纷扬扬落下。
将独孤鹜数步之内的进退之路都笼罩其中。
这小子,虽不通什么武技,倒是有一股子狠劲。
独孤鹜暗道。
得知对方是凤白泠的弟弟,他扬扬眉,也不躲闪,对方的刀落到了他的脖颈处。
就听到,铿的一声,凤洛尘就觉虎口一麻,锋利的刀刃顿时卷开了花。
刀脱手而出。
再看独孤鹜的脖子,别说是流血,就是汗毛都没砍断一根。
那是罡气?
似有形,又无形。
凤洛尘咬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