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予春光(49)

作者: 桃吱吱吱 阅读记录

周时予精湛刀工依旧,伴随着利落下刀声,芒果眨眼就变成薄薄切片:“结婚后,我总希望能弥补这份遗憾,哪怕能做的不多,也好过无动于衷。”

男人低沉温和的嗓音在厨房响起,骨节分明的手一次次拿起芒果薄片,从小到大开始卷,同时不忘将边缘整圆。

很快,一朵由芒果肉编织而成的玫瑰花,便静静立在瓷盘中,栩栩如生。

在盛穗惊诧眼神中,周时予洗净手擦干,转身将瓷盘放在她面前,垂眸轻声:“说起来是自作多情,我并不清楚你是否真的需要。”

“但这世上我曾见过的所有美好,都希望你能一份不落的体验。”

哪怕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份甜品。

再寻常不过的周日下午,因为丈夫随意出口的平淡一句,却让盛穗只觉窗外春光都愈发明媚。

眼角发热,她低头看着芒果玫瑰花,莫名有一瞬想哭:“......周时予,如果我能早点遇到你就好了。”

她很少陷入无意义的过往困境,最近却越发频繁地想,如果能早点遇到这个人该多好。

周时予总不忍心她难过的,过往那些黑暗的日子如果有这个人陪伴,会不会那样难以忍受。

神游时,腰上被男人坚实有力的手臂环住,周时予轻松将盛穗从位置上抱起,稳稳托着人在他tui面上坐下。

“现在也不晚。”

周时予搂着人落吻,手臂挡在她后背、不让她撞在冷硬餐桌边,在盛穗不必再教、自然而然环住他脖颈时,眼底满是温柔爱意,薄唇依次吻过她额前、鼻梁、双唇、最后停在纤细脖间。

怀中人难以自抑地仰头、想片刻逃离渴求新鲜空气,周时予又将她拉回人间,低声喑哑:

“......穗穗,只要你想,我总会是你的。”

最终,难舍难分的热吻被电话打断。

周时予三次挂断又打来,手机则锲而不舍在桌面震动不停,惹得盛穗都回神。

她伏在男人肩膀平息余//韵,轻声:“......先接电话吧,可能是工作上重要的事。”

周时予看着屏幕上“邱斯”二字,镜片后的黑眸微沉,面无表情接通电话,冷声:“说。”

“......说什么,老许搬新家、今晚约好在后院烧烤庆祝的事你忘了?”

邱斯噼里啪啦说完一通,突然来了新主意:“你把你老婆也带上呗,大伙都好奇疯了,想看你老婆到底是什么仙女。”

男人一口一个“老婆”无比顺嘴,听的周时予微微抬眉,静音,征求盛穗意愿:

“同事乔迁庆祝,有上次你见过的人,要去么。”

盛穗还没正式谢过邱斯等人上次帮忙,并不介意,虚虚搂着丈夫脖子:“我都可以,你想去吗。”

“有一点,”周时予被她莹润水眸定定望着,又偏头啃噬在她下唇的脆弱软‘/’肉,低笑,

“想告诉所有人,我有太太了。”

-

庆祝乔迁之喜的是许卓,同样是协助周时予创办成禾的核心成员之一;盛穗那次相亲也在餐厅见过,只是没同邱斯一样打过招呼。

许卓新家在距市中心有段距离的富人区,是栋两层小别墅。

别墅面积不大,但胜在屋后的草坪宽阔,别墅几间房子经由一段小路,都能通向后院草坪。

前来庆贺的朋友同事有十几二十,盛穗和周时予时最后到场,刚进屋,就被众人一通起哄。

盛穗不难看出,周时予对于下属虽有威望、却并非高高在上的上位者;男人和同事保持着恰好的亲和与疏远,现身团建活动不会破坏气氛、却也不会过分参与其中。

由她的亲身体验,便是成禾的员工会八卦询问两人感情,却不敢对她调侃半句。

众人分头行动买完烧烤的食材和用具,临近傍晚,开始吆喝着在后院草坪搭起烧烤架,再搬来座椅和几箱酒。

两排烧烤架几米外是取暖器,盛穗坐在折叠椅上看不远处人群喧闹,时而接过周时予递来的烧烤,眼底是不自知的浅浅笑意,

她虽不擅长加入,但喜欢这样欢快热闹的场景,更喜欢充斥年轻快活气氛的夜晚。

很快,邱斯、许卓和另两三人见不得人落单的过来,自来熟地搬来凳子,在周时予这边坐下。

“新婚快乐,兄弟。”

邱斯将新开的啤酒递给周时予,又隔空和盛穗敬酒:“我可不是吝啬祝福,实在是你俩结婚太快了。”

“确实快,起初大家都不相信,”旁边许卓戴着眼镜,跟着笑:“没想到,周时予居然是我们之中第一个结婚。”

新婚祝福一时此起彼伏,周时予没伸手去接酒瓶,偏头低声征求盛穗意见:“新婚祝福我通常不会拒绝,可以喝些么。”

盛穗被他问的耳尖发红,忙点头,轻推男人手臂,让他快去接酒瓶。

“这酸臭的情侣恋爱味道。”

见两人亲昵咬耳朵,邱斯受不了地满脸嫌弃,不再和某位老婆奴说话,凑向盛穗神秘兮兮道:“我和你说,周时予这小子心眼多着呢。”

“那天餐厅吃饭,他全程眼睛一直盯着你们那桌,我看的清清楚楚。”

邱斯酒量不佳又喝了不少,说话颠三倒四:“凭借我对周时予的多年了解,搞不好这小子早就喜欢你了。”

“我作证,”许卓也是人精,闻言点头,故作沉着地认真分析,“那天我们周总看盛老师的眼神,可是一点不清白。”

除了盛穗,在场没人信以周时予的性格,会如此草率匆忙的和人结婚,由副总邱斯、许卓带头,各种离奇故事层出不穷,连周时予苦恋她数年的电视剧情节都编出来。

盛穗对此只觉堂皇,连连摆手澄清;无奈酒精刺激的几人越说越上头,她再解释也用处甚小,最后还是周时予长久的沉默、以及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得几人悻悻闭嘴离开。

“要起身走走消食么。”

又吃过两轮肉菜,周时予站起身朝盛穗伸手,低声:“如果他们的话让你感到尴尬,我向你说抱歉。”

“我没关系,”盛穗清楚对方是开玩笑,况且调侃的都是周时予,握着男人的手起身,“你不介意就好。”

想起那些故事,她只觉得离谱的想笑,无奈摇头:“只是知道我们高中同校,就说你那时就暗恋我——大家的想象力未免过于丰富。”

晚风拂过带起衣摆,吹动男人额前碎发;周时予用后背挡过来风,笑意浅浅的眉眼温和。

“这种故事,没人会当真的,”

他干燥温热的大掌牵着盛穗的手,似是无谓笑了笑:“我以为,你会很排斥别人说我喜欢你。”

两人牵着手朝远离人群的草坪边角走去,盛穗闻言脚步微顿,人恰好站在围栏边的路灯下:“我不会这样想。”

“比起排斥,我想我是对‘喜欢’这个词,缺乏实感。”

盛穗和周时予相识那日,想法和情感都是坦诚表达,这次也不例外:“我对婚姻的期待是长久与稳定、并不想要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