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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小医娘(670)

奸夫没有捉到,围了自家主子。

这也就罢了,无端冲撞郡王妃,会不会坏了她的名声不说,肯定是无意中破坏了九爷的计划……

“属下有罪!”

段隋跪得又快又麻溜,一套求情告饶的动作做得万分丝滑,等辛夷慢条斯理地走过来时,他已经到了诉苦情、表忠心、拉着脸就要痛哭流涕的阶段了……

辛夷在傅九衢的身侧站定,往他的杯里续满水。

“消消气,慢慢说。”

傅九衢看她一眼,再对段隋说话,音色柔和了一些。

“出去后要怎么说,不用我教你吧?”

段隋摇摇头,苦哈哈地道:“不用不用。属下晓得应付……”

傅九衢抬抬手,“说来听听?你要怎么给府里的人交代?”

段隋正想说,屋子里的人是郡王自己,哪里还用什么交代,就看到了傅九衢冷峻的脸上,那阴郁至极的厉光。

完了!

不能那么说。

主子避着人来去,不就为了不让人知情吗?

段隋撇着嘴巴,尬笑:“还是九爷教教属下吧?”

傅九衢不冷不热地瞪他一眼,“就知道你是个没脑子的东西。”

段隋:“属下的脑子全用到了对九爷的忠心上,分不出来干别的……”

傅九衢刚端起茶盏要喝,一听这话便拉下脸来,用一种怀疑和审视的目光盯着段隋。

“你当初是怎么混到我身边来的?”

段隋挺直胸膛,“属下靠的是一身正气,得郡王赏识。”

“闭嘴吧!”傅九衢搓了搓太阳穴,让他说得脑仁发痛。

辛夷憋不住笑,斜眼扫他一下,傅九衢这才哼笑出声,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来。

“听好!你出去就说一无所获,再带人在天水阁里找一找,然后……把那个看到本王的人拉出来打一顿,就怪他看花了眼……”

“九爷……”段隋瞪大了眼睛。

“这,这不妥吧。”

再怎么说,侍卫来报那也是忠心的表现,若因此将人打一顿,那不是寒了兄弟们的心么?

段隋委屈地看着傅九衢,弱弱地道:

“属下,下不了手……”

傅九衢就像早就猜到他会这么说一样,漫不经心地抚着手上的玉扳指,眉梢微扬,“那你就替他受着,说是你眼花犯了糊涂,冲撞郡王妃,自行领罚俸禄一年。”

“啊!”

段隋很想惨叫。

可喊冤的话卡在喉咙里,再一想,罚俸总比挨打或者打兄弟要强上许多。

“多谢九爷,属下明白了……”

第560章 郡王妃要生了

大晚上地闹出这么大声势,最后不给个交待肯定说不过去。

段隋有一种哑巴吃黄连的委屈,又不得不承认傅九衢说的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于是,他雄赳赳的进来,灰溜溜地出去,在无数的目光注视下,灰头土脸地摇了摇头,带着侍卫离开,然后硬着头皮将天水阁翻找一通,引咎领罚。

离开天水阁,程苍就站在桥头。

一个人在微风中静立着,怀里抱着腰刀,平静如水。

但段隋这会儿气大了,总觉得这家伙是在看他的笑话。

他耷拉着眼皮走近,问程苍:“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程苍轻声,“嗯。”

段隋大惊失色:“为什么我不知道?”

程苍微微撩他一眼,没有多说。

段隋像模像样地叹一口气,“我就说嘛,两位主子恩爱得像一个人似的,如胶似漆,怎么突然就翻脸无情,琴瑟不调了,原来是这样……”

又啧一声,想到什么似的,意有所指地笑。

“你说,咱九爷这爱好,怎么就这么特别呢?”

程苍再看他,用一种看傻子似的表情。

段隋却以为他没有听明白,又补充:“怪不得人家说,家里的不如外面的,外面的不如偷来的,偷来的不如偷不着的……”

程苍:“……”

··

辛夷望着傅九衢那张冷冰冰的脸,笑着坐下来。

“段侍卫别的不说,忠心是数一数二的……”

就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要不是凭着对傅九衢的绝对忠诚,一般人肯定是能避多远就避多远,哪会不管不顾地替主子捉奸?

傅九衢哼声:“他那是没脑子。”

辛夷轻轻地笑一声,“没脑子和歪心思,你选哪一个?”

傅九衢黑眸微微转过来,盯在她脸上。

“让银霜传信叫我,不会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吧?”

“当然不是。”辛夷回视过去。

这时的傅九衢,俊脸上已然恢复平静,笑容淡淡,眸底添了几分戏谑和期待,“那是为何?总不会是想念我了?”

辛夷将他的神色看在眼里,抬了抬眉,“只是想问你,跟郁家小娘子谈情说爱这么久,难道就没有探出点什么消息来?”

傅九衢轻哼一声,“还是问案子。”

辛夷纳闷地道:“不然问什么?”

傅九衢懒洋洋回敬,“后宅不得干政。”

两个人经常会拌上几句嘴,无伤大雅的事情上,辛夷不跟他计较。

这话一听,她当即就笑了。

那怀孕后圆润了不少的脸蛋,白皙柔和,一笑如云开月明,极是招人,“上次你说的那些,我听完很是为你担忧,怕你的反其道而行是要跟人家鱼死网破,走什么极端……”

顿了顿,她朝傅九衢扫过一眼,幽幽地叹。

“看来我是白担心了。”

哼!傅九衢眼色噙笑,瞥着她,兴致缺缺地道:“告诉你也无妨。”

如果母机系统背叛他,是为人操控,要针对他这个人,那么,获得系统掌控力后要取他的性命易如反掌,可直到如今,他仍然活得好好的,主线副线也一直在既定轨道中,这个世界的秩序也没有发生丝毫的改变……

秩序才是主宰世界的根本。

这说明什么?

那一只更高维度的“上帝之手”,也就是傅九衢心心念念那个“死掉的母机系统”,眼下仍处于公正和中立状态,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辛夷问:“那郁渡所言的控制又从何说起?”

不是系统,何人有这么强大的掌控人心的力量?

傅九衢:“这个我也困惑过,因此怀疑过系统……但眼下我更倾向于,人为力量——北宋秩序里的人为。”

辛夷望着他沉凉的眉眼,微微摇头,轻声道:“这个世界何人有这等本事?以一己之力操控另一个人?”

傅九衢:“别人或许不行,但有一个人可以。”

辛夷:“谁?”

傅九衢与她对视,慢慢道:“他的母亲,郁氏。”

磨坊巷口那个卖皂角的佝偻老妇人的身影下意识跳入脑海,辛夷身子略微紧绷,莫名觉得头皮发麻。

“你怀疑是郁氏所为?可是,什么样的母亲才会那样对待亲生儿子?”

孩子尚未出生,但辛夷在日复一日地感受孩子成长,已然有了身为人母的共情心,很难想象郁氏会亲手陷害自己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