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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小医娘(546)

他双眼带笑,有一种迫人的力量,辛夷被他这般盯着,好像不是审问者,而是被他审问的人。

“多亏九哥提醒。”辛夷往后退开,正色地看他,“那你好好交代,为何要去寻花问柳?”

傅九衢不喜欢她坐得那么远,伸出又把人抱过来,揽在怀里,低头亲亲她的额角。

“十一何时看我寻花问柳了?没有证据可不能屈打成招……”

辛夷脑袋后仰,皱眉看他,“那叫……寻欢作乐?”

傅九衢挽唇笑开,“你呀。我要是有寻欢作乐的心思,何必出去?只要守在临衢阁,什么没有?”

“临衢阁有什么?”

“我妻美艳绝绝,我何必舍近求远?”

以辛夷的审美来看,她除了肤质白皙过人,姿色只算中等偏上罢了。

可是,傅九衢常夸她生得美,又喜欢盯着她看,次数多了,她便真的觉得自己艳盖天下了

辛夷坦然受了广陵郡王的夸赞,轻声道:“男子要出去花天酒地,与女子容貌本无多大干系。有句民间俗话,不知九哥可曾听过?”

傅九衢眯眼,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辛夷道:“没有睡过的母猪,也长得眉清目秀。”

傅九衢当即被她气笑了,“我都没有问你和曹翊是怎么回事,你却无端指责我对母猪有非分之想!小十一,你又欠收拾了……”

他语速轻慢,手顺着辛夷的衣领滑动,好像要将它剥离开去,低头时,呼吸就盘旋在辛夷的头顶,浅细带笑。

“你说我们两个,哪个更过分?”

辛夷轻抽一口气,摁住他兴妖作怪的手。

“当然是你。”

说罢将他的手抽出来,握在掌心,认真地道:“不要胡闹,一会儿我们还要入宫。说正事吧。你成日和蔡祁混在一处,是在搞什么鬼?”

傅九衢轻抚着她的后背,缓缓勾唇,“那日我曾说过,扬州之行不可避免,但绝不会留顽疾在京。十一,你夫君不是好人,睚眦必报。”

辛夷琢磨一下,“那和蔡小侯爷厮混有什么关系?”

傅九衢:“你可曾听过金刀计。”

金刀计?那个流传千年,被誉为千古第一阳谋的离间计,曾被后世称讼为古人的大智慧,并谓之无法可解。

再结合傅九衢和那些官员吃茶赏戏,就不难明白他的意思了。

辛夷道:“广陵郡王相邀,这些官员即使有顾虑,也会碍于情面前来赴约,你再借机施以薄好,想来也没有人会伸手打笑脸人。而张巡这个人,性多疑,好猜忌。就算九哥和那些人并无私交,他也不会相信……”

用魔法打败魔法,用对手打击对手,牢固的关系不一定会被外部攻击所摧毁,但一定会因内部的腐蚀而变质。

“好计!”辛夷由衷敬服,竖起大拇指。

傅九衢一把握住她的手指,突地低下头来。

辛夷以为他要说什么,将耳朵凑过去。

温热的呼吸洒落下来,耳垂裹入他唇间,辛夷心下一颤,汗毛都竖了起来。

“做什么?难不成我说错了么?”

第451章 十一真是聪慧过人

“没有。”傅九衢低笑,“十一真是聪慧过人。”

辛夷本就没有对傅九衢去勾栏瓦舍的事情有多生气,因此听了解释,半分不满的情绪都没有,哪里料到……

她不吃醋,广陵郡王醋大了。

“我的事情说清了,该你了。”

辛夷听他语气不对,松缓的身子突地紧绷,可惜晚了一步,要防御已然来不及。

傅九衢看她躲避,伸手便将人拽过来,按在软榻上。

小几上的茶水被罗袖扫得脆生落地,水渍沿着木质的沿角滴下来,坠在辛夷的裙摆上。

她不满地蹬他,“讨厌,我的裙子湿了,湿了!”

说着便弯腰要去整理,傅九衢脸上带笑,拽住她便双双倒在软榻上,顺着辛夷的手臂往上,直到将她两只手腕扼在一起,扳过头顶,这才安静下来。

“湿了好。”

“……”

“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辛夷哭笑不得,“敢问广陵郡王,妾身错在哪里?曹大人是少夫人的小叔,我总不能阻止人家和小叔来往吧?冤枉人不是这么冤枉的。”

傅九衢瞳仁微暗,低头啄她。

辛夷迟疑一下,“那也是人家的事情,我可管不着。”

“姓曹的对你,分明是旧情难忘,没有死心。你却与他有说有笑,还找了孙喻之那几个俊俏书生陪着听戏,很是快活吧……”

不满写在他的脸上,吃味的广陵郡王很是恶劣,从掌心慢慢往下,一点点撩动……

“当着夫君的面与人眉来眼去。你说你欠不欠?”

辛夷有点想笑。

不是因为笑而笑,而是因为痒。那痒意从傅九衢的指尖传递,随着他的游走,四肢百骸都被穿透了一般,往骨头缝里钻……

“傅九衢!”

她受不得这般折腾,连名带姓地唤他,气喘吁吁。

“我对有家室的男子,不感兴趣。你这般质问,是对我不信任,还是怀疑我的人品?”

声音未落,她竟突然委屈起来,目光幽幽一瞟,突然用力扳开他的手,身子一转便斜趴在软榻上,头伏入臂弯里,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既然这样信不过我,这日子不过也罢了。”

她发着狠话,声音轻颤着,已然带了哭腔。

最初傅九衢是与她玩笑,见她双肩微抖,泣不成声,登时慌了神,下了软榻,将人拦腰一抱就哄,连声赔着不是。

臂弯里传来隐忍的笑声。

辛夷掩面的脸,笑得快要扭曲了。

傅九衢一怔,黑下脸来。

“你这小妇人,胆敢戏弄夫君,看我怎么弄死你。”

他双臂一抬,将人抱起来便往里间去。

辛夷仍然在笑,想到他方才紧张的样子,整个人快要笑得抽过去,惹来傅九衢更是气急,半分都不肯再饶了她……

“嗯……”

轻纱徐徐晃荡,低低的闷哼隐约其间,娇哦婉转。

“九哥!”

今夜的汴京城灯火格外璀璨,火光一盏一盏连成一片,像银河落地,将汴河的粼粼波光变得旖旎无比。

一辆马车从长公主府角门出来,随行的只有四个侍卫和两个丫头。

傅九衢把小妻子折腾狠了,入宫没有骑马,而是同上马车,抱在膝上又哄又宠。

辛夷发现傅九衢一成婚,人就变了。

就像披了羊皮的狼,一旦剥开羊皮,便彻彻底底地展现出狼性,次次都恨不能撕了她。

霸道起来是真可恨,温柔起来也是挠人心神,情话骚话张口就来,那时的他,眼神也格外专注,幽幽暗暗地盯着她,不厌其烦地叫她名字,叹息的、满足的,常把她伺弄得飘飘然,以为自己当真是人中天仙……

傅九衢很会宠女人。

宠得辛夷偶尔想一想,会怕。

患得患失的怕,抓心挠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