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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小医娘(470)

不过,张巡的担心其实有点多余。

关于他睡公主这个剧情,辛夷只知道是因为张巡在樊楼邂逅私服出宫的福康公主,公主受歹人调戏,差点清白不保,是大男主张巡从天而降,以一敌十,虽然身上多处受伤,却获得了小公主的芳心……

她根本不知道那些恶徒的来龙去脉。

毕竟张巡是大男主人设,受众多女主女配青睐的人,在基本的三观设定上,还是正直向的……

只是,当她从傅九衢那里得知樊楼碎尸案的十个死者,那日曾在樊楼与张巡动手,这才产生了怀疑……

且不说张巡会不会恰好出现在樊楼,以一抵十,勇斗歹徒,就说樊楼这样的地方,原本就养有不少的打手护院,外来的小流氓有几个胆子敢打他家客人的主意?

辛夷觉得蹊跷,这才化身为“江湖密探百晓生”给开封府提供了一点线索。

如果张巡作贼心虚,这个时候,只怕杀了百晓生灭口的心思都有了吧?

不过,相对于“知根知底”的张行远,辛夷内心最在意的是“一无所知”的高明楼——这个根本不存在于《汴京赋》人物卡里的人。

她有一种直觉。

高明楼会带来最大的变数。

第384章 无事不登三宝殿

张巡心神不宁地在府里养伤,等着张峰调查的结果,没有料到,蔡祁和曹漪兰一起登门来了。

拎着酒菜吃食,还有几盒伤药和人参,说是来探病。

张巡身上受伤的事情,除了大公主和开封府的吕公弼,再没有别人知道。

为此,张巡大为震惊。

他将蔡祁和曹漪兰迎入府里。

“你们从何处得知?”

蔡祁和曹漪兰对视一眼。

两个人的神情都有点古怪。

昨日里还吵得不可开交,甚至大打出手的夫妻,此刻看来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默契。

“行远啊……”蔡祁拍拍张巡的肩膀,“你甭管我们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只说你身受重伤,也不告诉兄弟一声,实在是不够意思。”

张巡尬笑两声。

“小伤,这算得了什么?养两日就好了,不必劳师动众。”

“又跟兄弟见外了?”蔡祁心虚地瞥一眼曹漪兰,压下嗓音笑道:“我这两日家宅不宁,没吵到你清净吧?”

张巡一怔。

突然反应过来。

这两口子找上门,不是为了看望他,而是因为在家打架的事情,觉得没面子,来看看他什么反应?

“没有的事。”张巡避重就轻地道:“看你和弟妹恩爱如初,那就是最好。”

“呵,恩爱什么呀,就是做做样子。”曹漪兰突然接过话来,毫不避讳地道:“不瞒张枢直,我和小侯爷如今是那个……契约夫妻关系。好不好的,还另说呢。”

契约夫妻关系?

张巡听得莫名其妙。

“弟妹此言有些意思,何谓契约夫妻?”

“说来话长,是一个叫江湖密探百晓生的人给我出的主意……”

说到这里,曹漪兰突然眉梢一挑,瞥了张巡一眼,“张枢直在家养伤的消息,也是百晓生告诉我的。不然,我又没在你家里长耳朵,哪里会知晓啊?”

张巡心里一沉。

“江湖密探百晓生?那是何人?”

曹漪兰一听这个就来了精神,她换了个舒服的坐姿,将百晓生告诉自己蔡祁把外室藏在春煦巷的别院说起,再隐去对方教他怎么对付蔡祁的事情,只说今日百晓生让递铺给她捎来消息,告诉她张枢直在家里养伤,将她和蔡祁的事情听了个清清楚楚,并将消息卖给了做汴京小报的那些个消息贩子……

所以,与其说看病,不如说夫妻两个是来问责的。

当然,蔡祁不信什么百晓生,只是曹漪兰信得入了迷,他怕曹漪兰会来张家闹事,这才不得不随同而来。

果然,曹漪兰说话,便尖酸讽刺的一笑。

“我看张枢直这一副安富尊荣的日子,也不像是缺那几个银钱的人家,想来不至于做出这种鄙事吧?”

张巡贫家小户出生,最听不得别人提钱,曹漪兰嘴上不说什么,话里话外的怀疑,分明是指他穷**计,连这种缺德钱都要赚的意思。

“弟妹!”

张巡看一眼蔡祁,压着火气。

“我张家小门小户的,没有珍馐美馔招待,恕不多留了。您请便吧。”

“行远。”蔡祁笑得尴尬,“你大人有大量,别跟她一个妇道人家计较,左耳进,右耳出,就当没听见啊……”

曹漪兰瞪他一眼,“妇道人家怎么了?我们两口子前头吵架,后头小报便报了出来,连我们吵的什么碎嘴子人家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即便不是他说的,难道不是他驭下不严,这才容得府里的下人在外面乱嚼舌根嘛?”

“兰儿!”

“你闭嘴。”

“曹漪兰!”

“你叫那么大声做什么?不是刚定好的契约?”

张巡看他两口子又要大打出手的样子,一颗脑袋隐隐作痛,再顾不得体面了。

“二位。”他一拍桌子,沉了声音,“你们有什么事请回去再吵。我身子不适,要休息了。”

曹漪兰哼一声,起身站起来,朝他瞪眼睛。

“那我便告辞了,张枢直,最好不要有下次,否则,我曹大姑娘也不是好欺负的人,你家里的那些破事,别怪我往外捅。”

这姑娘腰身一扭,便气咻咻地走了。

蔡祁对着忿怒的张巡,又是赔罪又是作揖,一连说了好几个“家门不幸,家有悍妻,请行远兄恕罪”,这才哈着腰退了出来。

张巡砰的一声踢上房门,挥手便砸烂一个青花瓷。

“百晓生!看我不扒下你的皮来!”

·

皇城司里。

傅九衢正在和卫矛说话。

今日又有人在樊楼买的酒坛里发现了死者碎块,拿到开封府,几个仵作将尸块拼拼凑凑,对究竟有多少个死者,起了争论。

有说不止十个的。

有说只有十个的。

而这些死者都是江湖混子,大多数人都与家中不睦,常年混迹坊间,家里人也说不清他们居何处,睡何家,有的人死了,也找不到家人来收尸,一时难以核实。

蔡祁进门,卫矛正说到玄乎处。

“郡王,您看要不要咱们皇城司把案子接过来再查?那个吕大人也是奇了怪了,不找凶手,却在满汴京寻找一个叫什么江湖密探百晓生的人……”

蔡祁一怔。

“又是江湖百晓生?”

卫矛听到声音,回头朝他施礼。

蔡祁还礼,望向傅九衢。

“我去过张府了。”

傅九衢坐在一张乌木交椅上,正拿了鱼食在喂瓷缸里的鱼。两条小红鱼不到二指大,浑身长着斑琅的花纹,他看得十分得趣。

闻言,懒洋洋地摆摆手,示意卫矛先退下去,眼皮都没有抬起,淡淡地道:

“说吧。”

蔡祁知道傅九衢对他有意见。

那日樊楼门口,傅九衢本可以看清马车上的嫌疑人,只因他突然出现,大叫他的名字,这才坏了傅九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