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上灵力狠狠一剑逼退黑狼后,闻善果断地转身便跑。
好在她一直追着林语二人留下的痕迹跑,此时离他们应该并不算远,反正快要魔域出入口了,被他们发现也无所谓了。
闻善在前跑,后头三匹大狼在追。一人三妖的距离没有拉远,也不曾拉近,要是放在平常,就是看哪边先力竭了。
闻善见后头的三个狼妖一时半会儿追不上自己,紧绷的心稍稍放下了些,但她不敢放慢脚步,一心只想尽快跟林语他们汇合。
也不知是跑了多久,本该早就看到的林语二人却始终不见踪影,而闻善的体力开始下降,速度也慢了下来。
是她跑错了方向,还是林语他们早进入魔域了?
闻善也没有时间多想,实在不行,她储物袋里也还有之前陈行岳给她的好处,几样威力巨大的一次性符箓,小命还是能保住的。
再跑出了五十多里地,还是没能看到林语二人,闻善也放弃了,只好慢下脚步,手伸入储物袋中捏住了符箓。
她都不知道那三个狼妖怎么这么能追!
忽然一种莫名的感觉包裹住了闻善,她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某种水膜中,呼吸有一瞬间被剥夺,但这种感觉只有一瞬,等她回神时,她发觉眼前景色大变,不再是郁郁葱葱的丛林,而是一片荒芜的黄土地。
闻善下意识回头,原本紧追着她不放的三个狼妖早不见踪影。
她缓缓收回视线,又仰头看天,只见天空是雾蒙蒙的,好似蒙上了一层黑纱。
闻善愣了会儿才明白过来,她似乎径直穿过魔域界进来了魔域内!
明白这一点后,闻善全身上下的肌肉立即变得紧绷。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运气太好还是太不好,这都能让她进来。魔域界上的临时出入口总是随机出现,她却刚好撞上。
魔域中处处危险,她一个小小的筑基,还是人修,对她来说这里很可能一步一雷。
闻善不敢多停留,她想去太清门看管的出入口,但此地如此陌生,她甚至连东南西北都分辨不出来。
通过魔域界上随机的出入口后,并非出现在魔域界附近,她不管往哪个方向看,都感觉不到类似魔域界的东西。
闻善深吸了口气,胸腔里只吸进去一片焦躁。
她无奈地四下打量,只能随意选了个看起来可能会有智慧生物的方向走。她得先找个修为低的人或妖问路。
好在储物袋还在,闻善不会饿死,她这一路走得很慢也很小心,一旦遇到什么妖,就立即远远地避开,稍微觉得对方可能比自己修为高就不肯接近,如此过了两日,她虽因过于谨慎一个妖都没搭上话,好歹是走出了那片黄土地,走入了一片密林中。
高大树木的遮蔽给了闻善一些虚幻的安全感,她又走了小半日,忽听得前方有动静传来,她忙藏起身形,降低自身气息,偷偷查看。
原来是一些妖正在抓人,被抓的人都是些年轻女子,似乎并没有修为,或者说修为很低,但她们并不甘于被抓,因此闹哄哄的。
闻善一直知道魔域中也还有人类生存,当时玄度水镜陨落化成的魔域界可是圈住了很大一片地方,自然有倒霉的人类城市和村庄被圈进来。这也算是牺牲小部分人,保护大部分人的典型了。
这是闻善第一次看到魔域中的人修,她评估着自身的实力,发觉就算用上符箓,她的胜算也很低,很可能造成一些无谓的伤亡。
见那些人类只是被抓,并未当场受到伤害,她便先默默地看着,想着或许有不用硬碰硬的机会。
就在这时,一声厉喝忽然响起:“那里还有个人!”
闻善一惊,想也不想扭头就跑,她得先保住自己,才能谈其他!
感觉到后头有妖追来,闻善不敢回头看,怕停顿就是个死,速度尽可能地提起来,前方忽有一道缓坡,她蓦地跳下,瞬间隐藏气息,横向飞快跑动,找了处隐蔽处藏好。
大约过了五息,不远处有脚踩叶子的窸窣声传来,闻善取出一张雷电符箓备好,紧张地感受着外头的动静。
脚步声逐渐靠近,忽然停顿。
“躲在这……”
闻善心弦紧绷,在听到这道声音响起的同时,符箓便被她丢了出去。
轰隆隆的雷电声大作,闻善也如一道离弦的箭般窜了出去。与此同时,她再度伸手摸入储物袋,碰到了另一张符箓。要是一张没用,对方还能追上来,那她就丢第二张。
对方人多,她不能留下硬抗,只能先走为上!
此时闻善才后知后觉,刚刚那道声音她好似哪里听过,有些熟悉,但不多。
正当闻善有些困惑时,后头很近的位置忽然响起个咬牙切齿的嗓音:“看不出来你竟然还有这种东西,疼死我了。”
闻善也顾不上再想这声音怎么会让她熟悉,她在对方刚出声后就立即拿出了第二张符箓,回头正要丢出去,却在看到那人的模样时停下了动作。
而紧追来的少年妖面上带着被惹怒的戾气,刚抬起手,就看到了前方人修转过来时露出的脸。
一时间就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人一妖都停下了动作。
闻善不敢置信:“……辰婴?”
对面的少年一秒变脸,脸上的戾气消散无踪,惊喜中有带着点儿茫然,声音陡然变得轻快:“闻善?怎么会是你?”
他一步跳过来,绕着圈上上下下打量她,不敢相信地说:“都十二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筑基中期?你修炼都炼哪儿去了?”
闻善:“……”她哪来的十二年?
她不回答,反过来质问道:“那你又在做什么?还浪费了我一张上好的符箓!”
说到符箓辰婴就气:“你还说呢,你丢人之前不能张开眼好好看看吗?我还疼呢!”
闻善道:“那是你活该,谁叫你跟个变态一样追着我不放。”
辰婴气得跳脚:“什么变态,谁变态了!你不懂就不要乱说,我这是在做正经事!”
闻善看他这生动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对他来说,他们是十二年未见,而对她来说不过只有半年而已,但他们二人间好像从未生疏过一样。他显然并不知道“闻善”已死的事,闻善觉得对他也没有刻意隐瞒身份的必要。
辰婴忽然侧耳听了听,连忙催促道:“快快,把手伸过来让我绑了,一会儿再跟你细说!”
闻善狐疑地看着他:“你真没有在干什么坏事?”
辰婴有些着急:“我骗你做什么?这十二年来,我可没有杀过人,你不信我可以对天发誓。赶紧伸手,我一会儿给你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