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善假装看到了男人掏钱的举动，低声说：“师兄，那男人走之前给了阿妩两张纸，阿妩好像就是为了那两张纸。”
姜不复飞速地瞥了眼，蹙眉片刻后道：“那便捉住狐妖问个清楚。”
大家都失去了灵力，自己这边两人，狐妖只有一人，二比一，抓住不是问题。
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环境中，闻善觉得姜不复的提议让她有些不安，低声说：“师兄，不然我们先看看她要去做什么吧？”
姜不复武力值高，一向都是行动为先，此时听到闻善的话，他略一思索，便道：“也可。”
二人当即退开，离得远了些。
不一会儿，阿妩便走了出来。她一身长裙被她撩起一片，在腿上扎了个结，露出半条长腿，妖娆妩媚得很。
姜不复几乎是立即转开了视线，不肯多看。
闻善忍不住低笑：“师兄，你这都不敢看的话，一会儿如何抓人？”
姜不复只道：“非礼勿视。”
闻善听到这话心里蠢蠢欲动，却只能强行控制住自己逗弄姜不复的冲动，只盯着阿妩的一举一动，随时准备跟上。
然而，阿妩并没有离开，她站了会儿，忽然拦住一个独自行走的男人，巧笑倩兮，将那男人迷得五迷三道，傻傻地跟着她进入那条巷子。
闻善：“……？”怎么还在继续啊？
“师兄，她好像要继续赚取那种纸。”闻善故做分析道，“我想那种纸应当是跟银子差不多的东西，可以用来买东西。”
姜不复见阿妩又带着人回去那个小巷，表情也沉了下去。
他定了定神道：“再等一等。倘若这次之后她依然如前，我们便不等了。”
“好。”闻善点头。确实，谁知道阿妩究竟打算赚到多少钱，这一直等下去没完没了了。
她忽然感觉自己肚子有些不适，仔细感受了下，发觉这种不适似乎是她已经很久没体验过的“饥饿”。
闻善吃惊地说：“师兄，我开始感觉饿了，你呢？”
姜不复微顿，点头道：“我也是。”
二人对视一眼，忽然明白了阿妩为何要那么做。
因为在这座城池里，他们都只是凡人，那就需要吃喝，吃喝当然需要“银子”。
“可她为什么要用这种办法？”闻善像是自语般说道。阿妩应当对所谓贞洁完全不在意，但似乎也没有必要直接用身体换钱……阿妩不偷不抢，显然不是因为道德水平高，只怕另有原因。
姜不复按住闻善肩膀，见拉回了她的注意力，才看着她沉声道：“善善，如此不对，你别学。”
闻善：“……？”师兄啊，听听你在说些什么，我只是对好妖心软，还没有那么豪放到学妖的做派啊？
不等闻善回答，姜不复又道：“便是需要那种‘银子’，我也会想办法。”
闻善无语：“……师兄，我觉得你对我有些误解，我怎么可能去做那种事？”就算对方是你也休想。
姜不复放松了神情道：“我知道。之后便是情况再糟，也当如此。”
见他如此担心自己误入歧途的模样，闻善觉得好笑之余也有些感慨。姜不复这个大师兄，对她真是做到了全方面的照顾，既要保护她的身体，也要让她的价值观走上正途。
她真是非常好奇，当他得知她是至恶时会是什么反应了，倘若她是的话。
“有师兄在，情况何至于那么糟糕？”闻善笑道。
她这话是拍马屁，也是在陈述事实，但她不会想到，在说完这话的一刻钟后，姜不复就被抓进了“派出所”。
他们耐心等到阿妩那边结束，见她继续出来物色新的男人，他们也不等了，快速靠近，一边一个挡住了阿妩的去路。
阿妩见到二人一愣，不过并未做出任何逃离的举动，反倒是盈盈笑起来。
“你们竟追上来了。”阿妩笑得柔媚，“只可惜这儿禁灵，你们杀不了我。”
闻善微微皱眉，故作挑衅道：“你一个人，我们两人，怎么就杀不了你？”
阿妩却不上当，抬起食指轻拭嘴角，目光在姜不复和闻善身上打转，只道：“你们跟了我许久吧？”
她抬手扬了扬到手的钱，浅笑道：“那你们应当知道，这被称作‘现金’的东西，在这有来无回城有多重要吧？”
闻善要努力绷住表情才不至于在听到“现金”二字时露出异样，不动声色地反问道：“那又如何？”
阿妩咯咯笑起来，忽然转身便跑。
她这跑得突然，闻善一怔，姜不复已追上去，挡在她面前。
阿妩顿时惊恐地叫起来：“救命啊！有人要抢我的现金！救命！”
闻善心道糟糕，却见周围那些面目僵硬的人各个转头看过来，与此同时，人群中不知从哪里走出两个穿着跟警服有些像但又不完全一样的男人，其中一人对阿妩道：“我们是衙役，是谁要抢你的现金？”
阿妩一指姜不复：“是他！”
姜不复蹙眉，一个自称衙役的男人从腰后抽出根棍子便朝他打去。姜不复虽失去灵力，但身体依然敏捷，微微侧身便躲开，同时扬手夺过那棍子，反手便劈在男人身上。
男人一声闷哼，他的同伴见状，一边抽出棍子一边喊道：“袭警！袭警！”
明明是很危急的情况，但因为太过荒诞，闻善看得心中忍不住吐槽，袭什么警，你们是警吗？你们不是自称衙役的吗！
更荒诞的是，这个衙役一叫，便立即不知从哪里跑出来十几个同样打扮的男人，将姜不复团团围住。
在姜不复动手前，闻善忙扬声道：“师兄，放下武器，不要反抗！”
她终于明白阿妩的怪异举动是为何了。阿妩不敢偷不敢抢，大概正是因为见识过了做出这种事会面临什么，所以她故意亮出纸币，就是为了诱导姜不复，令他陷入违法犯罪的境地。
姜不复如今灵力全失，打得过一两个，如此十几个却是无能为力，他信任闻善的判断，便丢了棍子，束手就擒。
于是片刻后，姜不复戴上手铐被带去了名为“衙门”实则外观就是派出所的地方，闻善和阿妩二人作为当事人都一起去了。
阿妩需要说明情况，闻善没动手没袭警，但她跟姜不复是同行者，因此也被带去问话，二人分开询问。
闻善刚在“审讯室”待了没多久，就从审讯室的小窗上看到阿妩对她露出温婉的微笑，可那笑怎么看怎么带着得意。
见阿妩显然是结束了正要离开，闻善哪能让她如意，立即大声道：“我举报！那个女人卖吟！别让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