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梁西京非常清楚。
他同样清楚的是, 施好并没有放弃。
只是在知道她学德语之前，这是梁西京单方面的感觉。就在刚刚, 他才实打实确认下来，他没有“单打独斗”。从始至终, 施好的想法和自己一样。
他们是了解对方，一直都在朝对方所在的方向而努力的。
施好脸很热，也有点儿窘。
她并没有想让梁西京知道自己在偷偷学德语这个事，刚刚也是他电话过来，她高兴地忘了把书落在茶几上。
不过，知道也就知道了。
她沉默几秒，和他对视，“……离职前。”
梁西京盯着她，“难吗？”
“难。”施好实话实说，“其实很不想学。”
梁西京兀自笑笑，嘴唇动了动，“我可以再亲你一会吗？”
“？”
施好懵了一瞬，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不可以。”
她非常坚定地说，“梁西京，哪有人人没追到就动手动脚的。”施好没忍住剜他一眼，咕哝道，“你以前都是这样追女孩子的？”
闻言，梁西京喊冤，“我以前没有追过女孩子。”
“……”
施好一噎，深觉他很会气人，“你意思是都是别人追你？”
梁西京没搭腔，可意思很明显。
施好觑他一眼，小声嘀咕，“你前女友要知道你这样说，得气死。”
梁西京蹙额，往后挪了挪，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再次亲她。
“谁告诉你我有前女友的？”
施好一愣，本想说自己就是他前女友。但当下这会，这个不是重点，她后知后觉领悟到他这句话的另一层意思——
“你……没谈过恋爱？”
梁西京：“和你不算？”
施好微窘，“除了我之外。”
梁西京：“没有。”
“？”
看施好诧异的样子，梁西京拧了拧眉，抬手掐了下她腰侧的软肉，有点儿郁闷地问，“你以为我和别人谈过恋爱？”
施好无辜脸看向他。
梁西京费解，“从别人那里听到过类似谣言？”
“不是。”施好缄默几秒，坦然相告，“自我感觉。”
梁西京差点被气死，“自我感觉？”
他问，“我什么时候给了你错误讯号？”
提到这，施好觉得自己可以辩解一番。
她上下打量着梁西京，底气很足，“你亲我那次……一点不像第一次。”
梁西京：“……”
他努力回忆了一下，发现那一晚上的很多细枝末节有点想不起来了。但他依稀记得——“我不是咬破你的嘴了？”
施好被他的话呛住，一张脸涨红，“除了这一点之外。”
梁西京哪哪表现的都不像是个新手。
梁西京眸光落在她身上，深觉自己真的很冤枉。
难道他要说，有些事是可以无师自通的吗？
安静片刻，梁西京委屈巴巴低语，“我就你一个女朋友。”
“……前女友。”施好纠正他。
梁西京气结，睇她一眼，转而把茶几上的醒酒茶饮下。
施好瞅着他这个幼稚行为，有点儿想笑。
可顾及到梁西京面子，她忍住了。
“你之前也没说。”她努力为自己辩解，“而且你也比我大好几岁。”
是个正常人，都不会觉得梁西京近三十岁才第一次谈恋爱。
听到这话，梁西京看着施好，幽幽地问，“先是觉得我谈过很多女朋友，现在说我年龄大。”
他停了停，很是憋屈说，“还有什么，你今晚一并说了吧。”
施好：“……”
她不是那个意思。
可多说多错。
想了想，施好缓慢地摇了摇头，“没了。”
梁西京哽住。
对上梁西京怨气颇深的眼神，施好悻悻地默了默鼻尖，“我跟你道个歉？”
梁西京：“不用。”
施好眨眨眼，“那你要怎么才消气？”
梁西京低头，观察她细微的表情变化。
半晌，在施好要扛不住他眼神压迫之时，他道，“周末陪我去个地方。”
施好一怔，“去哪？”
梁西京：“暂时不能说。”
施好沉吟霎时，只能回答他说，“不加班就陪你去。”
梁西京自然应下。
-
客厅再次安静下来。
梁西京没主动提走的事，施好看他疲倦的样子，也有点儿于心不忍。
蓦地，她准备去拿手机分散注意力的手被梁西京握住。
施好正要挣扎，梁西京将她整个人揽了过去，把她压入他怀里。他埋头，在她脖颈处深吸一口气，声音低哑性感，“抱几分钟，我就走。”
“……”
听到这话，施好那抬起准备将人推开的手，在空中悬了几秒，默默放下。
她闷声，“看在你喝醉的份上，给你抱三分钟。”
梁西京沉声：“好。”
话落，他手臂收了收，把施好抱得更紧了，紧到两个人呼吸都有些困难的地步。
五分钟后，梁西京才松开施好。
他压下身体的燥热，近距离地凝视着施好，音色沉沉，“我走了，你早点睡。”
施好抿着唇角缓了缓神，别开眼：“嗯，让司机开慢点。”
梁西京说好。
临走前，梁西京往茶几上指了指，“醒酒茶很好喝。”
施好：“……再见。”
梁西京一笑，看她柔软红润的唇角，眸色微暗，“明早来接你。”
施好：“别麻烦了。”
她委婉拒绝，“我自己能去公司。”
梁西京抬手，捏了捏她脸颊，“放心，不会有你担心的事。”
施好：“……”
梁西京走后，施好在门后站了良久，才往房间走。
走到房内，她看向墙角放置的全身镜。
犹豫几秒，施好站定在全身镜前。
看着镜中面颊坨红，嘴唇也红润的自己，施好抬手摸了摸唇角——她隐约觉得，梁西京嘴巴里的清甜的酒味，还残留在上面。
想到这，施好唇角莫名地往上牵了牵。
-
一夜好眠。
施好第二天早上走到小区和梁西京碰面时，才明白他昨晚走前说的那句，不会有她担心的事的话是什么意思。
梁西京换了辆车。
看着面前的车，施好默默地把视线转至他身上，“……你觉得这辆车比较低调？”
梁西京：“不低调？”
三百万的车，确实比上千万的要低调一些。
可是，施好深深觉得，自己感觉的低调，和梁西京认为的低调，非常非常不同。
四目相对几秒。
施好妥协，“还行。”
她不忍心让梁西京再跟着自己挤地铁，“你吃早餐了吗？”
梁西京：“没有，想和你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