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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路的星光(91)

第66章

初见端倪

“没说什么, 就说你小时候她工作忙,没时间管你,把你放外婆家, 觉得对不起你, 说她心里很惦记你。”商裳的注意力还在手机上。

顾寒屿往她怀里拱了拱, 抱着她,“她说你就信啊, 你知不知道我爸当初腿受伤就是为了救她,她只回来照顾了我爸两个月, 就又回云南去了。”

“她有使命在身啊,抓坏人是她的责任。我相信,叔叔也没怨过她, 因为他们一样, 都是为了国家能牺牲自己的人,所以他们才相爱,才生下你。”商裳摸了摸顾寒屿脖子, 像安抚小狼一样安抚他。他只有在她身边才会收起利爪, 变得驯服。

“你怎么知道我爸没怨过,我小时候每次我爸带我去吃饭或者出去玩,他都会说, 要是你妈妈也在就好了,从我记事起到我九岁, 我每年和我妈相处的时间不超过两个月。每次她休假回家, 我爸都像过年一样, 给她做好多菜。”顾寒屿不知不觉就和她说起往事。

商裳引导他, “那还是因为爱呀, 你为什么要恨你爸爸爱了一辈子的人呢, 他为了保护她宁愿牺牲自己,为了不影响她工作,从一线退下来照顾你,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顾寒屿沉默了一会儿,脸贴在商裳心口蹭了蹭,“有一点我和我爸一样,我们都喜欢漂亮的。”

“肤浅。”商裳踹了他一脚,“人家是在共同的工作中产生的感情,一开始是卧底假夫妻,后来才发展成真的,不像你,见色起意。”

顾寒屿笑,“那咱俩在西安不也当过卧底假夫妻,卖水果的小老板和老板娘,也是在共同工作中产生的革命感情,哪里不高尚了,怎么就见色起意了呢?”

“那你为什么没对阿湘产生感情?”商裳反问他。

“因为你作,作天作地让我拿你没辙,久而久之就把我虐成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对你产生了感情。”顾寒屿笑着去摸商裳的脸。

商裳想起他俩初见的时候,他作弄她,让她和母鸡握手,她被气跑了,卖卷粉的黄阿婆说,他喜欢你才逗你,忍不住笑。

“下午你干嘛坐车顶上?”

“能第一时间看到你回来没有,你上车的时候我就看见你了,我认出了车牌我才没去追。说到这个我得提醒你,幸好这回是我妈派车来接你,有惊无险,下回你别那么轻易相信别人,一旦你上了车被人带走,我想救你都不容易。”

顾寒屿想想都后怕,她怎么那么轻易就上了人家的车,连个电话都不给他打,万一对方是用假冒的身份,她岂不是会上当。

“他们给我看了证件啊,我一看是警察,还以为是你什么上级或者长辈,我真没想到会是韩阿姨。”商裳直到此刻都无法忘记下午和韩栀月的谈话。

韩栀月是那种外表温柔和煦,但内心很有力量的女人,她身上有一种让人见过一次就永远忘不了的坚毅气质,就像她说的那句话,失去亲人的时候,把枪口对准自己是容易的,但她会把子弹留给敌人。

“反正你以后小心点,不管去哪儿跟我说一声,哪怕你不和我说,和阿湘阮波说一声也行,别叫我担心。”

看着商裳明媚的脸庞,顾寒屿俯身上去吻了吻她,她是他最牵挂的人,她的安危时时牵动他神经,比他自己还重要。

商裳放下手机,随手关掉床前灯。

次日清晨,顾寒屿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商裳已不在枕边,下床穿好衣服去找她,看到她在厨房里忙碌,非常好奇,以往这大小姐是不会在一大早下厨的。

“在做什么呢?”顾寒屿从商裳身后搂住她,亲昵地吻在她耳畔。

“蛋炒饭。”商裳把切好的火腿丁、玉米粒、黄瓜丁、西红柿丁倒进浸泡过蛋液的米饭里,加油翻炒至金黄色。

米饭油亮饱满、夹杂着翠绿的黄瓜丁和嫩黄的鸡蛋,闻起来香喷喷,尤其是有了西红柿丁的点缀,红的红黄的黄绿的绿,颜色也非常好看,最后再撒上一点点葱花和少许胡椒粉,一盘色香味俱全的什锦蛋炒饭就做好了。

“我第一次炒饭,炒得不好你将就吃。”商裳把蛋炒饭盛出来,叫顾寒屿赶快去洗漱,别等饭放凉了。

顾寒屿拿着筷子,看着盘子里的蛋炒饭,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小时候他妈妈每次回家都会给他做蛋炒饭,别人做蛋炒饭很少放西红柿丁和胡椒粉,只有他妈妈炒饭的时候会放,这是他记忆里的味道。

商裳是跟谁学的不言而喻,顾寒屿看到她拿筷子的手上红了一块,握住她的手问:“手怎么了?”

“被油烫了一下。”

商裳自己不以为意,顾寒屿却心疼地不行,摩挲着她手上的烫伤,说:“涂点药啊,不然会留疤。”

“没关系,过两天就好了。”

顾寒屿放下筷子,起身去拿烫伤膏,小心地替商裳抹在手上。这样的细嫩白净的手可不能留疤,以后还是不要让她下厨的好。

冬至前两天,秦曼殊打电话给商裳,邀请她到秦家过冬至节,同时还告诉她,他已经和他爷爷说好了,把那幅临摹的仇英仕女图拿出来给商裳赏鉴。

“好啊,到时候见。”商裳盘算着,这回去人家家里过节不能空手去,一定要带上礼物。秦家二老什么都不缺,收礼物应该更看重的是心意,于是打开自己的百宝箱,取出其中一件宝贝。

顾寒屿头回看到她打开她从贵州带过来的两个箱子,暗自揣测里面都是些什么宝贝,除了一些字画书籍,他还看到小件的玉器和十几块大大小小颜色各异的石头印章。

“这是什么?长得像块肥皂。”顾寒屿拿起一方印章,发现上面并没有篆刻文字。

“那是田黄石,做印章最好的料子,红的是鸡血石。”

商裳把一件件宝贝拿起来又放下,有些价格不够,有些又是她心爱之物舍不得出手,选了半天,竟没有一件送人合意的。

“真是百宝箱啊,赶上杜十娘了。”

当初他还挖苦过她,恨不得把全部家当都背在背上带出来,这么多的宝贝,不随身带着确实不放心。

商裳像是看出他心思,说:“家里还有特别珍贵的两幅画和几样瓷器没法带出来,竹姨一直把它们放在贵阳的银行保险柜里。”

“有秦家的传家宝值钱吗?”

“那没有,差得远。”

商裳把两个箱子翻来覆去看了半天,最终选定了一只牙雕笔筒。顾寒屿拿起来看看,颜色发黄了,但是雕工非常精细,上面的渔樵耕读栩栩如生。

“这是象牙的吧,我听说国内禁止象牙制品买卖交易。”

“所以才珍贵啊,因为越来越少了,我家这个是老辈人传下来的,清晚期造办处官制,拿去送礼最合适。”

顾寒屿把笔筒翻过来看看,底部确实有落款,给秦家人送礼,自然是不能马虎的,人家什么好东西都见过。

冬至那天,商裳穿一件黑色羊毛长裙,外搭紫貂斗篷,脖子上戴着上回秦老太太送她的珍珠项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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