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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路的星光(85)

信步在花园里散步, 他本想去找商裳说一下商青竹的事,刚走到那个种满睡莲的池塘边,就看到秦斐儿向着他的方向走过来,而他早已在她视线范围内,无路可退。

“你就这么怕见我?”秦斐儿有意走到顾寒屿面前,望着他说。

“有吗?我这不是坦坦荡荡见你了。”顾寒屿此时早已不像前些天刚和她重逢时那样思绪纷乱,这段时间他已经把他的感情前前后后理得很清楚,也知道那些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既不可能回头也无需内疚。

“你就一点都不觉得你对不起我?你当初说分手就分手,不留一点余地,人也忽然失踪,连个说法都没给我。”秦斐儿觉得,再不和他说清楚这件事,自己就要疯了。自从和他重逢,她没有一天不想到他,想到三年来自己对他念念不忘,他却变心爱上别人。

顾寒屿不愿陪她回忆过去,淡定地说:“就算我对不起你,那也是过去的事了,我承认当初分手很草率,但你我除了性格不合,家庭也差得很远,分手是迟早的事,你条件这么好,应该找个门当户对能让你父母满意的男朋友,而不是我这样什么都没有的人。”

“可我从来没嫌弃过你啊,反而是你一直在嫌弃我,嫌我任性嫌我麻烦,你就直接承认你不爱我,还显得坦诚点。”秦斐儿受不了他云淡风轻的态度,两三年的感情他一句性格不合就给否定了,那当初他为什么接受她?

“那好吧,我不爱你,满意了吗?”顾寒屿冷冷地丢下这句话,向着秦老爷子书房的方向走。他已经看到商裳从那边出来。

秦斐儿呆住了,眼眶里瞬间溢满了泪水,她之所以说刚才的话,就是想逼他给个态度,希望他承认当初和她分手的原因不是因为不爱她,而是因为他相依为命的叔叔自杀他受了刺激才会想一个人藏起来,哪知道他毫不留情就否定了他们曾经的感情。

顾寒屿心里也不好受,但他必须硬起心肠,让秦斐儿不再抱有幻想。商裳应该是看到了他和秦斐儿说话,看着他的表情似嗔非嗔、似笑非笑,淡淡的笑意挂在嘴角。

“有个好消息我要告诉你。”顾寒屿迎上去,搂住商裳,在她耳边低语。

“怎么,秦大小姐肯原谅你了?”商裳扬了扬眉。

“跟她有什么关系,是关于竹姨的。”顾寒屿可不想和她谈秦斐儿,他可以当着秦斐儿的面对她无情,但不愿意背地里说三道四,“你再调皮,我可就不说了。”

“说啊说啊,竹姨怎么了,是不是找到她下落了?”商裳的眼睛都亮了。商青竹都快失踪一年了,她每天都在担心她的安全。

“有人在广西边境看到过竹姨,还拍到了照片。”顾寒屿说话的时候嘴唇始终凑在商裳耳边,别人看来也顶多是以为小情侣在说悄悄话,而绝不会怀疑他俩在谈正事。

“照片拍得清楚吗,能确定是她?”商裳一阵激动,很想立刻就去看看照片。

“能确定。”顾寒屿又说,“但是目前还不能确定,她是住在那里还只是路过。”

“什么地方?”商裳攥着顾寒屿的手不放。

“十万大山。”

“那我们现在能去找她吗?”

“不能,还不是时候。”

“哦。”商裳有点沮丧。他说不能去,那肯定就不能去。知道竹姨平平安安的也就放心了,找到她不差这一天两天。

手牵着手回他们住的客房,看到秦曼殊提着个医箱站在门口似乎在等人,顾寒屿握紧商裳的手,秦曼殊转过身来看到他俩,微微一笑。

“听说你到冬天特别容易咳嗽,除了哮喘,很可能支气管方面也有点问题,我专门来给你号号脉,开几副滋阴补肺的药给你。”秦曼殊说话的时候永远谦和有礼。

商裳嗯了一声,领秦曼殊进房间,脱掉外套挂起来,在圆桌旁坐下,摊开右手给他号脉。秦曼殊待人和煦,手指却是凉凉的,搭在商裳手腕上,好半天都没变热,一分钟过后,他低头在方子上写字。

撑开眼皮看了看商裳的眼白,抬起她下颌又查看她舌苔,秦曼殊说:“舌苔上有齿痕,气虚,到了换季的时候容易生病、平时消化不好都是因为肝经不通、肺失宣降。”

让商裳解开一点衣襟,秦曼殊又拿听诊器听她的肺部的声音,让她试着咳嗽几声,再深呼吸几次,商裳一一照做。

顾寒屿抱臂倚门,看着秦曼殊手里的听诊器在商裳胸口移来移去,虽不至于明着占便宜,但身体的接触却不可避免,心说这小子可真够狡诈的,以看病为由,就这么当着他的面对他女朋友图谋不轨,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先给你开点药,回头让人煎好了给你送来,但是喝药只能清肺润燥、缓解你的咳嗽、调节肺气,想要疏通肝经,还是针灸和推拿效果最好,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针灸。”秦曼殊在方子上写字,折好了放进医箱里。

“行啊,我早就想找个好中医看看,调理一下身体了。”商裳一口答应下来。

“今天时间不够,明天下午我来替你针灸。”

秦曼殊起身离开,商裳送他到门口,目送他走。回头看到顾寒屿怪眉怪眼的样子,心里有数,低头倒了杯茶喝。

“你看不出来他对你有意思?”顾寒屿忍不住走上前去,轻抚她的背。商裳没回答他这个冒着酸泡泡的问题,不以为然地说:“医生看病不都这样,你从小到大没看过医生?”

“我身体好,还真没怎么看过,所以我也不知道,听诊器需要在你胸口蹭来蹭去。”顾寒屿越想越气,这要是自己不在,他就能上手摸了吧,美其名曰听听肺音,不就是想光明正大碰女孩子的胸么。

商裳见他一脸忿忿,嘴角微挑,“本来就是检查肺啊,总不能把听诊器放肚子上。”“干嘛非得让他给你检查呢,找别的中医也不是没有,我就不信杭州找不出一个医术高明的老中医。”

找秦曼殊替她检查,那不是上赶着给他占便宜,就他那假正经装斯文的样儿,一看就是只披着羊皮的狼,顾寒屿把手放到商裳胸口,这是他的领土他的权利,神圣不容侵犯。

“你这才叫占便宜好不好?大白天的不要脸。”商裳看着放在自己胸上的手,嗔怪地骂了顾寒屿一句,但也没把他的手推开。当初也不知道是谁,趁着她发病没有力气的时候,故意在她胸上蹭了半天,回头还调戏她。

“能一样吗,我是谁他是谁。”顾寒屿觉得这是个原则问题,不说清楚不行,于是又说:“如果你不是有目的,我不能理解你为什么非要纵容他接近你,他明明知道你已经有主了,还这样处心积虑,撬墙角的心思不要太明显。”

商裳这才说:“不诱敌深入怎么能知道对方的真实目的呢,你以为他是蹲在马路牙子上等活儿的民工?见色就起意,他这样的世家子弟,见过的女人不计其数,当年退婚,意思就很明显了,嫌我们商家败了,现在这一出,不说他别有用心,谁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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