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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路的星光(50)

房间不怎么样,人进去以后就能闻到一种类似霉烂的气味,顾寒屿把背包丢到床上,打开窗户透气,炎热的上午没有一丝风,知了在窗外的梧桐树上叫得人心烦。

选了个角度,把微型摄像头对准了街道对面祁老板的勤古斋,顾寒屿把背包里的笔记本电脑拿出来,连上视频,街道上的景物一览无余,还不用站在窗口引人注目。

商裳发来微信,告诉他,张聪刚刚离开了曲流觞家。

顾寒屿打电话给商裳,“我在这边的旅馆包了一个房间,这两天我可能都不会回去,你自己在家里要当心。”

“你也小心点。”商裳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顾寒屿把手机放到一旁,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张聪如果到这里来,最快也要半个小时,因此目前这半个小时里他可以放松一下,想点事情。

勤古斋应该只是他们交易的中转站,山爷作为幕后老板才是真正负责联系买家的人,而在其中来回串联的就是张聪,每次收到货,张聪负责把货送到勤古斋寄存,买家过后按照地址过来取货。

这样的话,山爷永远可以在幕后指挥而不暴露真面目,货源和买家的真实身份也会牢牢掌握在他手里而不被中间环节套取,难怪查了好几年都查不出来,对方每一步都算得很准。

半小时很快过去了,顾寒屿在电脑边守了一上午也没看到张聪人影,反而勤古斋在中午的时候关了门,祁老板随后不知去向。

连着三天,勤古斋都没有开门,顾寒屿每天在附近溜达,把这一片的地形都摸熟了,装作不经意向路边小吃店伙计打听勤古斋的情况,伙计说,那家古董店经常关门,有时候一关就是十几天。

看来赶得不巧,大概率要在这里耗上十几天,既来之则安之,顾寒屿每天不是外出溜达,就是在小旅馆的房间里看介绍古玩知识的专题片,尽可能多的了解这个行业。

星期五晚上,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看电视,来回换了几十个台也没找到好看的,索性关掉电视,打电话给阮湘。

阮湘尽责地向他汇报,“曲流觞去过店里一次,看到你和裳裳姐都不在,问你们去哪了,我就按你说的告诉她,老板娘怀孕了,先兆流产在家保胎,老板在家里陪着。”

“嗯,不用管她,你们照常卖水果就行,让阮波每次少进点货,天热卖不掉的水果容易烂。”顾寒屿有点怀念卖水果的日子,起码比现在这样守株待兔有趣多了。

“我们知道的,阿哥最近进的都是便宜又好存放的水果,当天卖不掉的我们第二天减价卖。”阮湘看店做生意也算是老手了,以前在侗寨,她十二岁就开始在茶叶店帮忙了。

又问了阮湘几句别的事,顾寒屿始终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放不下似的,忍来忍去还是没忍住,问她:“裳裳呢,她在不在?”

阮湘会意一笑,“在啊,屿哥你想和她说话吗,我把手机交给她。”顾寒屿赶忙推辞,“不用不用,我没什么事找她,没事我挂了先。”

这几天没见到她,他睡得还算安稳,晚上听到她声音,只怕又要睡不安稳了。

既然无事可做,那不如早早睡觉,就在他快进入梦乡的时候,听到微信提示音,一看是商裳发来的微信,霎时睡意全无。

你找我?

顾寒屿思索再三回了她一句,“明天周六,早上大唐西市见。”

好。商裳的回答很简洁。

再次抱着枕头进入梦乡,这次睡得更香甜,直到被隔壁传来的女人尖叫声惊醒,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声开门声过后,紧跟着是女人拍打他房间门求救的声音。

“救命,开开门,救命——”女人惊惧的喊叫和震耳欲聋的拍门声在宁静的夜晚尤其突兀。

顾寒屿无奈,只得从床上坐起来,套上裤子过去开门,门一开,还没等他搞清楚状况,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半裸着撞进来,躲到他身后攥着他衣襟哀嚎。

“救救我,隔壁有个变态,他要弄死我,行行好,救救我。”女人死死抓着他衣服下摆不放,都把他的衣服给扯变形了。

看到女人脸上有被殴打过的伤痕,胸脯上、身上到处都是牙印,衣服上还有血,顾寒屿先是一惊,随即明白情况,让女人不要再扯他衣服,他到隔壁去看看。

“不不,你不要过去,不要丢下我一个人,那个人会杀了我的。”女人头发散乱看不清面目,一双眼睛里满是哀求。

两人拉扯间,过来一个挺着肥白肚子的中年男人,杀气腾腾气势汹汹,一看到女人就骂,“你个不要脸的臭婊子,没想到你还养小白脸,看老子今天不弄死你。”

女人吓得直躲在顾寒屿身后,把他当人肉挡箭牌。肥白男人不依不饶,扑上去就要撕打。

顾寒屿夹在他俩中间气得要死,一拳打在肥白男人脑袋上,又飞起一脚踹他肚子,只听嘭一声,肥白男人重重跌了出去,顾寒屿这才看清,他连裤子都没穿。

滚!顾寒屿厌烦地呵斥一声。肥白男人吓懵了,没想到他身手竟然这么好,一脚就把二百多斤的自己踹飞了,怕吃眼前亏,不敢再多说话,勉力从地上坐起来,捂着肚子走了。

你也走,别弄脏了我的地方!顾寒屿呵斥躲在一旁的女人,半夜出现在这种又旧又破小旅馆的女人,应该是从事那种职业的,他可不想惹上这种麻烦。

“我被那孙子弄伤了,走不动,能不能让我在你这里坐坐,等我走得动我一定走。”女人可怜地望着顾寒屿。

顾寒屿看她浑身是伤,动了恻隐之心,无奈地关上门,叫她去洗手间先把自己弄干净,他背包里有药,她可以涂了药再走。

女人磨磨蹭蹭在洗手间洗了快一个小时才出来,顾寒屿见她裹着条小小的浴巾,遮住上面就遮不住下面,从柜子里找出自己一件衬衣丢给她。

女人洗干净了看起来身材不错,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慌张失措,穿上他的衬衣以后居然很有oversize的性感,但是顾寒屿哪有心思想这些,他只想赶快打发她走,他好继续睡觉。

“今天谢谢你啊。”女人不客气地在床边坐下,看到桌上摆放着消毒用的碘伏和治外伤的云南白药、消炎膏,拿起碘伏棒涂在胸脯的伤口上消毒。

“不用谢,你处理完了就快点走。”顾寒屿懒得和她多说。

女人瞅了他一眼,“怎么,怕人看到我在你房间会误会?”见他不答话,甚至看都不看自己,妩媚笑道:“都住这种小店了,还怕误会?”

顾寒屿不屑,“我住这里和你来这里的目的又不一样。”

“那让我猜猜,你住这里的目的,要是我说对了,这几天你给我当保镖,我怕那个死胖子报复我。不会让你白干,我付你钱。”女人狡狯地看着顾寒屿。从上到下打量他,脸固然不错,但更重要的是身手好,能打架。

“不需要。”顾寒屿一脸嫌恶地摆摆手,“我没时间给人当保镖,不缺这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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