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啊，我给你们倒茶喝。”商裳把准备好的茶具端上来。一只白色茶壶、四只小茶杯，她给他们沏的是自己带来的顶级云雾茶。
阮波阮湘对她这种精致小资早就司空见惯，茶也是他们从小喝到大的，并不觉得稀奇，只有顾寒屿一个人感叹，难怪某位民国才女逃难也要带着席梦思，骨子里养成的习惯真不是一下子就能改的。不知道该说她这是品味呢，还是陋习？明明是出来找人的，她却当成度假一样。
商裳并不知道他心里转了多少心思，让他尝尝她去楼下面包店买的手工饼干，因为是新客，老板娘特意多送了她半盒。
顾寒屿拿起一块黄油曲奇送进嘴里，吃着确实甜脆可口，不用问，这一盒饼干不便宜，可看她这么高兴，也不忍心扫她的兴，夸赞说好吃。
难得能过几天悠闲时光，商裳又开始缝靠垫，顾寒屿在客厅里坐累了，索性带着笔记本电脑坐到她旁边，一边看她做手工，一边看大长篇玄幻文打发时间。
这时候，曲流觞的微信群里有人说话，有个读者问曲流觞，她男朋友出差回来没有。
“还没呢，他这回要去洛阳参加一个文博展，要下个月才能回来。”曲流觞在群里回答。
读者们很多不知道她已经有男朋友，纷纷冒头问东问西，有问她男朋友帅不帅的，有问她男朋友职业的，还有问她男朋友和小说里哪个男主最像的，等等等等，应接不暇。
顾寒屿混在其中，一条条看，有读者替曲流觞回答，她男朋友很帅，以前看过爆照，没看过的读者自然不甘心，让曲流觞再爆一次男朋友照片。曲流觞没答应，说她男朋友比较内向，不喜欢爆照。
“你看下，我是不是也该上去问点问题？”顾寒屿把电脑推给商裳看。商裳瞄了一眼，把手里的针线活给顾寒屿，自己上去敲了几行字。
“你把这给我干嘛，是想让我帮你缝两针？”顾寒屿看着手里缝了一半的靠垫套，拿着针不知道戳哪儿才合适。
商裳没答话，全神贯注看着屏幕，对顾寒屿说：“她回我了。”
顾寒屿伸头一看，她之前敲那几个字居然是问曲流觞的地址，说她是曲流觞的忠实读者，想送一套英国买的骨瓷杯给她当礼物。
“不用了，谢谢。”曲流觞的回答很客气。
商裳用阮湘的号继续说：“流觞姐姐，我看你的书好几年了，一直特别想认识你，但是我现在人在英国留学，没法回国和你面基，就让我送你一个小礼物吧。”
“不错，聪明。”顾寒屿夸奖商裳，说自己在英国，一来打消曲流觞的顾虑和怀疑，二来打造土豪读者人设，毕竟每个网文作家都希望遇上这样的土豪读者，砸花花砸炸弹人傻钱多的榜一大哥。
不达目的不罢休，商裳主动加了曲流觞微信，说可以把地址私下里发给她，并且她还从自己手机里发了一张照片到阮湘手机上，用阮湘的号发给曲流觞。
顾寒屿一看，是一套很漂亮的骨瓷茶具，茶壶杯子上都印着雅致的紫色金色玫瑰花、杯口描着复古金边。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阿尔伯特老镇玫瑰，英式下午茶瓷器里的佼佼者。
“这是你的收藏？”
“嗯。阿谜的男朋友在英国，托他从英国买的。”
“阿谜可以啊，一会英国一会法国的。”
“人家自己就是从英国回来的，在侗寨开酒吧只是个人爱好，她以前是投行高管，年薪几百万呢，钱赚够了回来享受生活而已。”
“你们侗寨里还真是藏龙卧虎。”顾寒屿看着商裳和曲流觞的对话，对方似乎已经要同意收她的礼物，不由得很高兴，“继续继续，一定要问出她地址。”
商裳扭了扭脖子，“我脖子有点酸，想休息一下，你继续问吧。想不到现在这些地摊文学能有这么多人看，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顾寒屿呛她：“就你高雅，你看的那些唐传奇、明清小说、三言二拍金瓶梅什么的，在古代也是地摊文学。有人看说明人民群众喜闻乐见，你思想不端正才会脱离群众多年。”
“谁说我看这些，我才不看这个。”商裳瞪着顾寒屿。顾寒屿看着她那一脸被冒犯的样子，笑而不语。
把电脑推给顾寒屿，商裳回房间睡觉去了，顾寒屿在键盘上敲字，看到曲流觞发来一个地址，兴奋地大叫。
阮波阮湘本来在客厅看电视，听到声音跑过来看，顾寒屿告诉他们，曲流觞的地址弄到了，三个人同时欢呼。
商裳躺在床上，听到屋外传来的声音，猜到他们已经搞到了曲流觞的地址，眼睛睁了睁，又很快闭上，几个人忙活这么多天，能有这样的进展确实值得高兴。
第18章
就不惯着你
傍晚，顾寒屿和阮湘阮波商量好出去吃饭庆祝一下，看商裳睡了一下午都没出来，去敲她的门。
“晚上我们说好了出去吃饭，你也去吧。”顾寒屿走到商裳床边，打开她床头的灯。
“你们准备去吃什么？”商裳翻了个身看着他的眼睛，那双漆黑的眼眸深邃锐利，像暗夜里的星光，细细碎碎洒下来，他的气息吹得她鬓边的碎发微微飞起来。
“吃烧烤啊，还有小龙虾，西安的烤羊肉很有名。”
“我不去了，我怕晚上吃了不消化。”
“没关系，你可以少吃点，或者给你点别的菜。”
商裳起来换了身衣服，五月中旬了，天气越来越热，白天出门不用穿外套，也就晚上还有点凉。
去夜市找了家人气不错的烧烤店，几个人点了一桌菜和一盆小龙虾，阮波阮湘自告奋勇负责烤肉，商裳和顾寒屿只需要等着吃。
顾寒屿提议，“我用地图搜了一下，曲流觞家住的小区离这里不远，吃过饭以后我们可以步行去那边逛逛，就当饭后散步。”
阮湘当即附和，“好啊。反正回去了也睡不着，不如逛到十点多回去正好睡觉。”
商裳不说话。顾寒屿问她：“你不想去啊？”商裳说：“我不去了，穿高跟鞋走不动。”顾寒屿低头一看，她脚上的细高跟足有七八公分，也难怪她不想走。要说这女人也真是，出来吃饭穿这么高的跟干嘛？
“也行，让阮波开车送你回去，我和阿湘去逛逛。”
一晚上，商裳没怎么说话。阮湘倒是兴高采烈，和顾寒屿聊小说聊得热火朝天，曲流觞的书她也看了，很喜欢曲流觞写的那些故事，惋惜她识人不清，居然会喜欢张聪那种人。
顾寒屿拿着一串烤羊肉串吃，分析：“这就叫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张聪长得不错，曲流觞估计是个颜控，被他外表蒙蔽也很正常，她小说里写的男主男配全都长得很帅。”
“张聪再帅也没有你帅，屿哥，你是最帅的。”阮湘丝毫不掩饰对顾寒屿的崇拜。
“一般般，我这几年总在外面跑，糙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