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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子的红楼生涯(246)+番外

作者: 木璃 阅读记录

沉吟一会儿,皇帝问徒宥昊:“你见过他,你觉得他怎么样?”当日殿试廷对,唐宾表现卓越,皇帝当时对他印象很好。

徒宥昊的回答很简单,只是微微笑道:“才华横溢,聪明绝顶,重情重义。”

才学上佳,有本事有能力,聪明过人,不想用心机不代表不会用心机,重情重义就能放心的将此人为我所用,不用担心有朝一日他会脱出掌控。

皇帝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徒宥昊:“你看得倒是仔细。”也不知道自己这四儿子是随口说的,还是看出了这用人之后的深意。若是他当真看得如此明白,皇帝心里怕就不是高兴,而是防备了。儿子聪明是一回事,可成年长大的儿子,还是一直被冷落压制的儿子有这般聪慧机智,那就不是好事了。

徒宥昊被皇帝看得浑身一机灵,只装作不知道,笑着说道:“不独我,贾瑚韩昹都这般说,我们就是可惜,因为长幼有序尊卑有别,唐宾吃了那么多亏,却反而坏了名声。”

皇上细细观察了徒宥昊的神色,没见什么变化,他再料不到徒宥昊自小不受人重视教导还能有这般心计,只当这儿子有点小聪明,却并不足患,脸上多了几分缓和,说道:“到底年轻人,经的事少,考虑也不够,姜是老的辣,恪王府可不是好惹的。”心底却琢磨开来,唐宾确实是个人才,压一压,等过个几年,他经历地多了,有了见识,自然知道处事为人之道,那时候自己再施恩,必更得唐宾忠心。

心下有了计较,皇帝跟徒宥昊又说了几句:“你年纪也不小了,选秀即将开始,你让陈妃帮着好好挑挑,你也该娶妻成家了。”

徒宥昊连忙说道:“是,儿子遵命。”

父子两再没什么好聊的,皇帝扔下一句:“你就不必跟了,回去办你的差事去。”领着仪仗队就走了。

徒宥昊看着他的銮驾一路远走,猛不丁嗤笑一声,办差事?他如今能有什么差事?转过身,背对着皇帝远走的方向,大步走开了……

下午,他就听到皇帝降下旨喻,唐宾被训斥办差不利,撰修的位置虽然没有变动,在翰林院里却并不好过。贾瑚得了夸赞,贾赦得了赏赐,前者徒宥昊心头欢喜,后者他是满头雾水,怎么贾赦也扯进来了?最叫人振奋的,却还是给皇后的那道口谕,并不狠说什么,正相反,皇帝只是让皇后去催礼部给恪王府送去诰命金侧和霞帔,皇后收到口谕,开始还满头雾水,一会儿惊醒过来,却是吓得一身冷汗。

说来恪王妃如今其实并不算王妃,哪怕她丈夫如今已是恪郡王,儿子已是世子,可恪王妃本身的诰命却还没有分封下来,手上没有诰命金册,没有在礼部入档,恪王妃就不能被人叫恪王妃!

老恪亲王去世一个多月,宫中事务又多,皇后一时竟是疏忽了此事。此刻皇帝派人来提醒,瞧着周如海那为难的脸色,皇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皇帝这是过来警告她,他并不喜欢恪王府呢。

自己好难得才挣得了恪王府对老大的支持,难道现在就要放弃吗?恪王府虽不比康王府,可在宗室里,也颇有影响力。自己辛苦那么久?就白干了?

皇后摸着胸口,哀哀直呼起来。没奈何,回头还是把大皇子找来,警告他以后离恪王府远一点……

不几日,大皇子在户部发现了唐宾之父的考评书,俱是上上优等,大皇子找人一问,却是皇帝亲自评的,瞬时冷汗浸透了后背……

事情仿佛就在一瞬间风平浪静,曾经闹得满城风雨的唐宾对恪王妃不敬一事,很快的就再没有人提起,在经过皇帝申斥之后,唐宾在翰林院的风头便慢慢熄了,整个人也沉寂起来。反而是贾瑚,越来越得老翰林喜欢,办差时越发得心应手起来。

各地秀女纷纷抵京,今届选秀正式开始,徒宥昊挑了个日子,约了贾瑚出来,对自己婚事浑不在意,只执壶喝酒,心情俱佳之下,一不小心,都是微微有些醉了……

155第一百五十四章

徒宥昊和贾瑚约出来见面,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不知不觉就喝的有点多了,两人酒量虽好,此时也已微醺,说起话来,越发放纵随心。

贾瑚没把徒宥昊当外人,抱怨着韩昹不够意思,定了婚事后忙得脚不沾地,好久没和他们出来一起聚会:“这成家立业了,日后大家的时间就越发少了,也不知道像如今这般的聚会,以后还能有多少?”

徒宥昊直笑他想太多:“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娶了妻子忘了兄弟,韩昹他敢!”搂过贾瑚的肩膀,欢笑道,“等我成了亲,就可以开府建牙,出宫来住了,到时候,就再不用这样好久才聚一趟,我给你在府里留个厢房,有空你就来住,咱们抵足而眠。”

说实话,徒宥昊对此可是期待已久了,多少佳话传奇里,至交好友秉烛夜谈抵足而眠?那是何等风雅好事!偏他身为皇子,长住宫中,岂能留外人宿与宫中,还一起抵足而眠。想到以后开府了,就不用每天赶着宫中下钥的时间赶回宫中,还有这样额外的好处,徒宥昊恨不得宫中赶紧给他定下婚事,他好搬出宫来。

说起他的婚事,贾瑚少不得问道:“选秀日子近了,现在秀女都在京中,大致情况我们也了解,你有没有喜欢的?要有,快跟皇上说,也好定下来。皇后淑贵妃,可不见得会为你用心挑。”

徒宥昊撇撇嘴,根本没放心上:“你说的我知道,可这种事,我就算使力气,皇后淑贵妃就能成全我了?不定我越求她们就越从中作梗。横竖我没什么特别喜欢的,看重的人选是有几个,我会选一个看着办的,你放心,在宫里那么多年,我也不全是白呆的。”

贾瑚见他这般成竹在胸,也不说什么,只是提醒他:“这是你的原配,日后扶持过一辈子的,你多上点心,不喜欢是一回事,尊重还是要的,又不是妾室一流,正房嫡妻,你可别犯糊涂。”

徒宥昊自来享受贾瑚对他的关心,可不知道为什么听他一句句提点他娶妻的事,他心里忒的不舒服,半真半假的嗔笑道:“瞧你说的头头是道,可见心里也是这么打算的,怎么,有了好人选了?你想娶谁?有没有喜欢的?”

贾瑚白他一眼:“我要有中意的,还能不告诉你?”又叹气,“我母亲老说我眼光高挑剔,可这哪是我挑剔,那些个贵女,我倒不是不满yi她们的心机手段,可就是明明心底都有着自己的小算盘,面上还要装着贤良淑德的性子,虚伪的叫我难受。一口一个规矩,死板板的,没有半点鲜活。”好不可惜,“如今这女戒女则,可真是把女人都教成了一个德行,全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完全分不出,有什么区别。”

不管背后如何,面上全都是三从四德,温婉贤淑,贾瑚想着要和这样的女人过一辈子,便觉得累得慌。

徒宥昊被他一番话逗得大笑起来,拍着桌子道:“我就说你脑子里每天都胡思乱想些什么,这天下女人,谁不是这样?三从四德是女子该当的。你自己都说,她们都是表面上做出来的这些温婉贤淑,背后不定怎么心狠手辣呢,你不喜欢人那表象,那就只看人背里不就好了?还说什么没半点鲜活,你这说法说出去,才叫人笑掉大牙呢。”

贾瑚被他笑得火气,一眼横过去,怒道:“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我就不信你乐意每天就对着那么一张故作宽容大度的脸还心里舒坦,明知道背后是怎么个性子。最厌烦暗地里整治人,面上还要做着贤良大度的样子,隋唐贵女鲜衣怒马恣意畅快,如今这些女子,都是怎么了?”

徒宥昊听得笑得险些岔了气,见贾瑚一眼横过来,波光流转,凤眸是嗔非嗔,心头猛然一跳,子方端的长得一双好眼睛,眼波流转,迷死个人,怪道满京里称他翩翩君子,果然不假,再见他苦着张脸,不由放柔了声音,心疼道:“我知你自来推崇魏晋风骨、自在畅快,可名士风流早已消失在以往,如今程朱理学,如何能容的人自在?不说女子苦,咱们这些生为男儿的,又何尝轻松?君臣父子,道德礼教,哪一样不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你想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