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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男友非人类[快穿](4)+番外

“回来了?”虞婆子嗓子像一把生锈的菜刀在锅边蹭刮发出的声音,“下雨了,你眼睛还好吧?”

虞知白在沙发上坐下,虞小羽捧着一个盒子蹦蹦跳跳地到虞知白跟前蹲下,顺便回头回答虞婆子的话,“外婆,小白的眼睛打湿了,不能用了,得换新的。”虞知白不在家,就是虞小羽在家里陪虞婆子说说话,打发时光。

外表平平无奇的盒子揭开,里头摆着一沓剪裁后的白纸,揭开已经脏了的眼球外层扔掉,新的白纸糊在眼球模具外周,大小刚好。

“给。”虞小羽捧着墨水笔递给虞知白。

虞知白抿着唇,完成了最后一步,这时,他手中的纸扎眼球已经可以以假乱真,只是没有血管,没有连接大脑的神经。

他眼眶是两个黑洞,头顶的电灯光束可以照进去,虞知白给自己换了一对新的眼球,将位置调整得更准确,确认没有问题后,他睁开眼睛,眸子里含着浅浅的笑意,着手开始收拾茶几上的东西,那对已经不能再使用的废弃眼球被丢进垃圾桶。

虞小羽蹲在地上,歪头使劲打量虞知白,“小白,你今天的眼睛在笑哎,你好会画哦,我也想要这样的。”小姑娘的眼珠太小,芝麻大点,无神呆滞,和她灵动活泼的语气完全不相符。

虞婆子发出一声气音,虞小羽扭头看过去,“外婆,小白今天又挨打啦!”

外婆睡着了,虞小羽食指竖到嘴边,“嘘,我们要小声一点。”

虞知白关掉了狭小客厅的几盏灯,只留沙发边上的一盏小台灯,让外婆睡得安稳。

台灯灯光微弱,只能照亮一小片区域,虞小羽在这样昏黄的光圈里,惨若白纸的脸,殷红的唇与脸颊,比起小姑娘,她此刻更像纸人。

虞知白垂着眼,长睫在眼下扫出一轮暗色,重新换了眼球后,他的面容变得清晰,眼神在灯下显得柔和安宁,清隽秀美,嘴唇的红褪成粉色,之前的攻击性和诡谲性已然被隐藏。

-

凌晨,赏南房间阒无人声。

床上的男生看似睡得很沉,但14这边显示的宿主数据库,它的新宿主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睡眠也非常浅,只是主脑封住了宿主的记忆,宿主什么都不记得了。

睡前被关上的落地窗被从外悄然撬开一条细缝。

[14:南南。]

不出14所料,它只是轻唤一声,赏南立即就醒了,只是没完全醒,他迷迷糊糊地“嗯”了声,不知道14叫醒自己做什么,眼皮就又快要盖下去。

[14:有“人”来了。]

赏南直接把眼睛闭上,闭得死死的,周遭悄然无声,赏南知道14说的“人”肯定不是人。

长久的寂静过后,赏南的好奇心最终还是打败了恐惧,他小心翼翼睁开一只眼睛,正好和即将要往自己脸上贴的小纸片人四目相对。

可能是错觉,赏南从它脸上看出了一丝尴尬。

“你想做什么?”赏南对着这么一只圆头圆脑的小纸片实在是害怕不起来,只有手掌大,眼珠乌溜溜地像两颗龙眼核,四肢粗短。

“是虞知白让你来的?”小纸片人,虞知白是纸人,赏南想,那肯定就是虞知白了,他想要暗杀自己?

见被发现,小纸片索性躺倒装死,成了一张真正的纸片。

赏南见状,伸手将它拾起来,打开了灯。

很普通的白纸,没有任何的奇异之处,五官点画得很粗糙,纸片人两条小短腿上还有泥星子,估计是在跑来的路上弄脏的。

[14:它应该是来抹除你的记忆的。]

赏南在小纸片人背后看见了一行字,字迹潦草,但有风骨: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什么都不记得。

赏南盘腿坐在床上,藏青条纹的薄睡衣,颈子白玉一般,后脑勺的头发在床上滚了半夜,乱糟糟的,台灯灯光光晕落在他的鼻梁骨上,气息柔和又婉约。

他还在研究小纸片人,满脑子都是问号,“那虞知白这么厉害,为什么还会任人打骂?”

[14:不清楚,不过那些人的拳脚根本伤害不了他……南南,你和他的接触太少了,很多有关他的信息都还是锁定状态。]

“好吧,那睡觉了。”赏南抓着纸片小人,关了灯,盖好被子。

小纸片人被他严严实实地盖在掌心下。

外面雨势又小了,赏南重新进入梦乡,他掌心下的小纸片人一直未曾出现过任何异常,安安分分一动不动,直到时间过去了很久很久,它昂起了头,四肢拼命推搡着压住自己的物体,忙活了许久,它终于放弃了,放下脑袋,叹了口气。

赏南这才慢慢腾腾掀起眼帘,声音沙哑绵软,“乖,明天就带你去见你的主人。”

幸福小区603号门布满铁锈的铁门背后,坐在沙发上的虞知白合上作业本,抬起眼直视着前方某一处,“被发现了?”

虞小羽立在沙发扶手边上,芝麻大的眼珠转了转,“那小白自己解决?还是换我去?”

虞知白思考了几秒钟,说道:“你会吓坏他。”

作者有话要说:当着老婆面抠眼珠子的纸人:你会吓坏他

虞小羽:啊哦

第3章 纸活

翌日六点,天蒙蒙亮,雨已经停了,赏家住在别墅区,房子周围青树草地环绕,雨后的雾气氤氲在半空中,缓缓流动着。

赏南带上房门准备去学校。

他没睡好,受到虞知白的眼球惊吓,又因为小纸片人再次惊醒。他的房间在二楼走廊倒数第二个房间,倒数第一个房间放的都是赏南父亲的遗物,赏南没有钥匙,钥匙在代丽丽手上。

偌大别墅,阿姨正将早餐摆上桌,瓷器碰撞着大理石餐桌,外面有鸟在叫,清脆明亮,是个很清爽的雨后早晨。

“吱呀”。

像玩具工厂里生产的廉价塑料玩具,被挤瘪后发出的一声怪音。

是从代丽丽的房间穿出来的。

她不住在主卧,说主卧脏,住上楼梯后往右的第一个房间。

房门虚掩,留很窄的一条缝。

赏南站在原地,手指搭在扶手上,看似不经意地往代丽丽房间看进去。

代丽丽白色睡袍及脚背,表情温婉地坐在床尾一张纹理清晰的真皮沙发上,她旁边的地方放着一个小木盒。

赏南视线慢慢落在代丽丽手中发出声的东西上面——一只二十多厘米长的布娃娃,四肢纤细,头身比协调优越,穿着和赏南身上一模一样的校服。娃娃仰面被代丽丽稳稳抓在手中,脸朝天花板,它的腹部,扎满了密密麻麻的银针。

细而长的银针就是代丽丽从旁边的木盒子里拿出来的,捻到拇指间,徐徐扎入娃娃腹部。

“吱呀”。

娃娃叫了一声。

代丽丽嘴角慢慢扬起,能看出来心情非常愉悦。

昏暗的天光如一张网一般从窗外扑到室内,娃娃的身体,一半在明,一般在暗,密如毛发的银针在光里时不时折射出刺眼的光。

天比之前要亮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