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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药迷宫(22)

“他在洗澡。”陈展星低下眼。她身上的这件真丝裙很短,大长腿明晃晃地露在外面。

唉,彭安长这么大,连女人的腿都没有摸过吧。

“那麻烦你把这锅肉给他吧。”陆姩双手举了下手里的锅,“食材是他的腌肉,但是我翻炒过,有不一样的味道噢。”本来想嗲一些的,不过她的目标是彭安。

她对陈展星没兴趣,这条裙子不是给他饱眼福的。

话音刚落,彭安的声音在陈展星身后响起:“谁?”

陆姩赶紧答:“是我呀。”

这突兀的娇羞让陈展星叹为观止,他缩回了手。

彭安头皮发麻,又不得不出来应付。他走上前。

陆姩笑着抬起锅:“我炒了一锅肉,吃不完,送过来给你。”

彭安温和地推推眼镜:“谢谢。”他不太敢把腰弯低,和她齐平的高度让他回忆起那个亲吻。

他接过锅。

她的手趁机滑过他的手背。

彭安咬咬牙,忍了。

见他脸都青了,陆姩甜甜一笑:”是我谢谢你的腌肉,有空常来坐。”她转身,一摇一摆地向前走,短短的裙摆飘来飘去。

彭安没兴趣欣赏女色,狠狠地关上了门。

陈展星倚在墙边,淡笑问:”她搞什么鬼?”

“谁知道她。”彭安把锅放在桌上,掀开盖子一看,最先飘进鼻腔的是浓香的爆蒜,”味道应该不错。”

“她的心机越来越多了。”

“她还斗不过我。”彭安夹了一块肉,味道真的不错。他吃完问道,”陈力皓的死亡现场找到了吗?’

“我发现,张巡捕在调查她从前的住处。”

“你赶紧去处理吧。”彭安回头,”她如果被逮住了,我要你给她陪葬。”

“呵,好大的口气。”

“你干过的坏事一箩筐,也是个人渣。”

陈展星知道彭安没有出口的后半句话:人渣死不足惜。他勾起一抹笑:”我不犯法,我只背德。”

美人计对彭安行不通。

陆姩在房间里踱步。

她想勾引彭安,两人生米煮成熟饭,她就可以利用彭安,接近彭箴。结果,她和彭安的”合作”十分失败。

但,彭安没有表达直接的厌恶,她还能挣扎挣扎吧。先不论他是敌是友,她需要他在某一方面成为她的盟友。

这天之后的陆姩,每每见到彭安,都露出羞怯的笑意。

彭安调整好失去初吻的沮丧,面对她时,和往常一样温和有礼。有时候,他比她还更羞涩。

她想飞腿踹他一脚。病秧子!大弱鸡!

那天,两人在楼下偶遇。

彭安微微抬眉:”早。”朝阳下的俊脸跟打了舞台灯光一样炫目。

“早啊,彭安。”她浅笑着,”上哪儿去?”

“回趟公司。”彭安双手交握,搁于腰间。

陆姩瞥了一眼。仔细看去,他的双手在微抖。她问:“身体恢复得如何了?”

“差不多了。”他眼神向下,不敢与她直视。

她眨眨眼,长长的眼睫毛一扇一扇的。

两人无意中眼神一对,双双羞涩地躲闪。

陆姩算算日子,她羞涩好几天,是时候打破僵局了:”那个……彭安……”

“嗯?”他的声音悦耳好听。

“就是那天,我……是不小心碰上你的。”后边几个字低得都听不见了。

说起这事,彭安又烦。他的头越垂越低:“我……知道。是我不好意思,没有把碗洗完就走了。我……我……我……”

“……”结巴!让你结巴!

他“我”了好一会,才支支吾吾地说:”我们就当这事没发生过吧……”

“嗯。”陆姩嫣然一笑,”对了,你说你在银行上班?”

“是……”

“留个电话给我,万一我有需要,方便跟你谈业务。”

彭安不情不愿地留了号码。

陆姩笑笑:“我先走了。”

两人各自转身。

他冷了脸。

她的笑容消失了。

彭箴来了。

他惴惴不安,不知道彭安叫他过来是为何事。

说实话,他对哥哥的社交一无所知。彭安的职业说是银行任职,但关系网非常复杂。

好比,陈力皓那群人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彭箴羡慕极了。

彭箴在老家继承家业,金山银山败得差不多了。但是他的哥哥不肯让他在上海安家,三番五次赶他走。

彭箴曲腰走进来:“哥,你现在住这里了?”

“嗯。”

“这里……”和原来的洋房比,差太远了。“你为什么不住以前的房子了?”

“不关你事。”彭安四个字堵住了彭箴的所有疑问。

彭箴咳了咳:“哥,你叫我来是什么事?”

沙发上的彭安翘起腿,一手搭着扶手,一手搁在膝盖处,轻轻敲着。

彭箴呼吸停了两秒。

他打小就比彭安生得壮,然而不知何时开始,他越来越惧怕这个斯文哥哥。每当彭安一双冷眼透过镜片瞟过来,彭箴就发毛。父母说彭安喜静,爱书。彭箴却认为,哥哥书读得再多,礼仪廉耻也没有学到多少,反而越发无情了。

和煦暖阳落在彭安的身上,他没有说话。

彭箴看见有一条毒蛇缠上了自己脖子,蛇身一圈一圈向上绕,张嘴吐出了血红的信子。

第17章

一室寂静……

彭安说:“魏飞滔和你去年玩得开心,想和你重温旧梦吧。”

“……哦,哦哦。”彭箴是万万不敢把事情真相告诉彭安的。

记得在多年之前,他骗财骗色一个姑娘家。彭安得知后,整得他很惨。彭箴有阴影,萎了好久,到处寻访名医,吃了两三年药才重振威风。

他明白哥哥称不上好人,但又有自我的正义。

彭箴最怕触犯到彭安的”正义”。如果去年的事被彭安知道了,彭箴用膝盖想也知道,彭安绝对不会放过他,哪怕是至亲血缘。

陈力皓那几个人也说,他们做坏事的时候,不带彭安。

“你就住北面的那间客房。”彭安指指房门。

“好好。”彭箴应声。

聊没几句,彭箴联系了魏飞滔,一会儿就出门了。

马路的车,街道的人,彭箴看着,大上海比自己的家乡高贵多了。

彭箴和魏飞滔喝了一晚上的酒,纸醉金迷的生活最适合这两人。也就到了这时,彭箴才知道,去年和他寻欢作乐的几人,只剩下魏飞滔了。

彭箴不免感叹:“世事无常。”

说起这事,魏飞滔仿佛犯了酒愁:“我也出了些事。”

“啊?”彭箴放下了酒杯,“怎么了?”

“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魏飞滔左手晃着酒杯,“有麻烦。”

“咦?麻烦大吗?”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魏飞滔弯腰倾身靠近彭箴,“你跟彭安说说情,只要他出面,我的麻烦就迎刃而解了。”

彭箴迟疑说:“这个,我哥不听我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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