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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蛛(59)

“凶手不会将秘密出口设在途径厨房的地方,但也不代表不会设在其他地方。”高山遥抓住时机,发出嘲讽,“依我看,故意用建筑废渣堵起来的电梯走廊也很可疑。”

“阿遥说得也要道理。”宗相宜说,“泳池房附近的几处地方也很可疑。”

“这里是发现尸体的地方,第一个就要遭掘地三尺的搜查,我不认为凶手会蠢到把秘密出口设在这里。”高山遥说,“反正我要去隔壁看看,有谁愿意和我一起?”

“我。”宗相宜忙说。

“我……不去。”冯小米十分有自知之明地说。

“你呢?”高山遥略过高山寒,看向沉默不语的唐柏若。

唐柏若的目光正望着更衣室外,闻言收回目光,打量了一下双方的人数,说:“走吧。”

宗相宜面露不悦,但高山遥就在面前,她也不敢说出异议。

“不行。”

解忆帮她说出了不敢说的话。

唐柏若和高山遥都十分惊讶地看了过来。

解忆当然不可能说出真正的原因:她不能放任一只羊进入可能的狼群里。

现在的她,就好像实际置身于那道著名的脑筋急转弯,一只狼和一只羊和一篮白菜要过桥,猎人不在的时候,狼会吃羊,羊会吃白菜,而猎人一次只能运一样过桥。

如何才能将所有东西安全运送过桥?

“你们走了,我和原野又在调查泳池房,谁来看管冯小米和高山寒?”解忆说。

这个理由不是很充分,但至少难以反驳。

原野明白她的顾虑,帮着说道:“先把泳池房调查清楚了,再去旁边调查也不迟。人多力量大,不要分散开了。”

在已经死了三个人的情况下,高山遥的叛逆收敛了很多。

“……搞快点,别浪费时间。”他不乐意道。

解忆和原野加速搜查完不大的更衣室。

更衣室里没有发现,他们招呼着其他人,将泳池房的所有墙壁都摸了一遍——不存在什么暗门密道,门后都是实心墙。

墙壁查过了,原野和解忆不肯泄气,接着检查天花板和大理石地板。

唐柏若东看看,西看看,也在检查可疑的地方。

高山遥骂骂咧咧的,踩在凳子上,用捡来的扫把头戳着天花板检查是否有中空的地方。宗相宜在一旁紧张地扶着凳子,生怕高山遥不慎跌落。

高山寒冷冷看着他们忙前忙后。

“高、高山寒……你和你弟弟有仇,找他报仇就行了,为什么要把我、我们也一起带进来?”冯小米挠着手臂,枯瘦发青的脸庞定定对着轮椅上的高山寒,“要不我帮、帮你,把他杀了,你只把我放、放出去得了?”

“实、实在不行,你给我吸一口……我一、一样帮你把高山遥杀了……”冯小米嘿嘿笑着,偏执阴暗的眼神紧紧盯着高山寒脚下,“别、别看我这样……我也能杀人的……”

高山寒闻若未闻,将冯小米当空气对待。

对他来说,除了高山遥以外,其他人都只是这场盛大的舞台剧上的小小配菜。

“别白费力气了。”高山寒开口道。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泳池房里震荡回响。

“你怎么知道是白费力气?”原野说,“你知道秘密出口设立在什么地方?”

“……油盐不进,随你们便。”

高山寒冷笑一声,在轮椅上合上了眼。

众人检查完天花板和地板,都没有发现异常。

解忆眉头紧皱,不认为凶手会将秘密出口设立在其他更危险的地方,但高山遥不断催促,他们也只能暂时离开泳池房。

在高山遥高度怀疑的电梯走廊,众人翻找着已经移动过一次的建筑废渣,寻找着可能的蛛丝马迹。

同样一无所获。

气急败坏的高山遥砰砰两脚踢在闪亮鉴人的电梯壁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除了泳池房和就在隔壁的电梯走廊,秘密出口还可能设置在什么地方呢?

如果她是凶手,她会设置在什么地方?

解忆冥思苦想的时候,偶然抬头,原野站在玻璃墙前的身影映入眼帘。

他定定地望着窗外无声摇曳的海波,神色若有所思。

第35章

◎“……他却还想拯救你。”◎

几个可能的地方找完之后, 众人的搜索范围扩大到整个水下一层。

力气是花了,成效却没有。

理论上必然存在的秘密出口,依然是水月镜花, 未曾一见。

最终, 众人不得不回到休闲厅。

七人之中,最少有两个凶手的事情,解忆和原野谁都没有说。

狼如果知道自己暴露出来, 就不会再伪装成羊。

然而水下一层只能从室内反锁的结构决定了——没有合适的监狱。

就连冯小米,如今都只能用捆书的细麻绳固定,别说没有那么多细麻绳了, 就算有, 对四肢健全身体健康的人来说, 也能轻而易举挣脱。

他们即便暂时制服了凶手, 也没有合适的地点去关押他们。

放任这些褪下羊皮的狼自由行动, 一旦他们联合起来, 后果可能是毁灭性的。

在没有更好的契机出现之前,只能装作对狼的犯罪一无所知。

对于原野来说,这简直是天底下最憋屈的事情了。

他一屁股坐在休闲沙发上, 锐利的目光接连扫过室内五人。

玻璃墙边的单人休闲沙发上, 唐柏若的鞋整整齐齐地摆在沙发下,她蜷缩在沙发窝里,双手抱腿, 下巴埋在膝盖里,平静又带着一丝怅然的目光, 静静地看着墙外游弋的形单影只的小鱼。

高山遥神色明显带着焦躁, 充满敌意和戒备的目光时不时扫向屋内的高山寒。他屁股像窜了火, 换了几个地方都是坐一会就烦躁地起身踱步。

宗相宜面孔暗黄, 眼下带着深深的青黑,坐在长沙发角落里丝毫不见当初干练的职场OL模样。

高山寒自从被发现了真面目后,就不再伪装那温和的大哥哥形象,他冷着脸坐在沙发上,虽然拒不配合讲出凶案的线索,但对于他们没收他轮椅的行为,还是沉默地接受了。

冯小米就不必说了,毒虫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谁都疑点重重。

他和解忆不一样,他对唐柏若没有额外的信任,在他看来,唐柏若未免冷静过头了。

那和自暴自弃的随波逐流不同,是带有理智色彩的冷静。

说起来,解忆也是,即使在这种惊悚的环境下,也有着超出常人的冷静。

原野的目光扫过相距不远的唐柏若和解忆两人。

她们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事到如今,你们还要隐瞒当年发生过的事吗?”

死寂的休闲厅里,解忆的声音如同倒入平静水面的石山,激起千层巨浪。

高山遥停下焦躁的脚步,冯小米和宗相宜抬起头。

唐柏若依然望着玻璃墙外那片隐匿着狂暴力量的蔚蓝海水。

“你们想藏到什么时候?像周然那样躺在水里发烂,才会将过去的事吐露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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