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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蛛(48)

她能确定他们两个此刻想的是同一件事。

高山遥和宗相宜的不在场证明,并不牢靠。

高山遥的反应,尤其让解忆起疑。

宗相宜的反应还带着些许的迟疑和思考,而高山遥,回答得未免太过肯定了。

第28章

◎“我说的没错吧?侦探X……”◎

被绑架的第五天, 第三个死者出现了。

如果历史按照二十年后的模样继续发展,还会有四个人会在接下来两天内相继死亡。

难道她穿越二十年时光,能做的就是眼睁睁地看着一条条生命在眼前被残忍虐杀吗?

幕后黑手到底想做什么?

如果是为了审判当年的罪人, 那么母亲最后是因为什么才活下来的?

难道仅仅是因为, 她心怀悔过吗?

目前发现的三具尸体,死法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是白色的呐喊面具和巨大的恨意。

陈皮的尸体和血泊中的载书钉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似乎……遗漏了什么。

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已经被她捕捉到,但仍未被显意识所解析。

解忆陷入沉思的时候,冯小米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忽然抓着自己的头发, 一脸惊恐地蜷缩着身体蹬上了沙发。

“呼哧……呼哧……别过来, 别过来……别找我, 不是我……”

“你怎么了?”离他最近的高山寒好心问道。

“别过来!别过来!啊!”冯小米惊声尖叫, 胡乱挥舞着手臂。

他两下滚下沙发, 在地上打滚不断,神色痛苦,眼泪和鼻涕失禁一般喷涌而出。

“他毒瘾又发了。”高山寒的礼仪让他说话的时候, 有意识地克制着脸上的嫌弃。

“快想想办法, 这些吸毒的人大多有艾滋,我可不想被他咬上一口传染——”宗相宜面露嫌恶和恐惧,推了推高山遥的手。

“我能有什么办法?”高山遥不耐烦道。

冯小米毒瘾发作的间歇越来越短, 每次发作,不是大喊大叫就是出现幻觉。

“这样下去, 他迟早会伤到人。”解忆说, “我在图书室里见到过捆书的细麻绳, 我去拿来捆住他的手。”

“我去吧。”原野站了起来。

众人都没有异议, 原野很快去图书室拿回了解忆所说的细麻绳。

眼下这种情况,麻绳虽细,但多捆几根,也能凑合着使用。

原野利索地把冯小米的双手和沙发脚捆在一起,冯小米在地上哆嗦惨叫,看上去毫无人类的尊严。

解忆隔着一个茶几看着冯小米的丑态,心情十分复杂。

赌博和毒品,都是一样的东西,能够让一个开化的人类退化为野兽。

她拼尽全力也延续不了自己的生命,而有的人,却肆意挥霍着她梦寐以求的东西。

上天多么不公。

“妈的,我出去透透气。”高山遥像是再也忍受不了这里的空气一样,猛地站起身来。

“我跟你一起。”宗相宜连忙跟着站了起来。

她把对讲机放在沙发上,追上高山遥的脚步,走出了休闲厅。

“……晚上恐怕我还会失眠,我去图书室拿本书回来。”唐柏若从沙发上站起身来。

“我和你一起。”解忆马上站起来,主动说道。

她也想换个环境和思路,重新理一理目前为止的线索。

人多眼杂的休闲厅对她来说太吵了。

唐柏若没有反对,两人前后脚走出休闲厅。

“你在想什么?”唐柏若主动开口问道。

“想这几起凶案。”解忆脱口而出。

“你好像很想抓到凶手。”唐柏若说,“连高山遥那种人,你也愿意去救吗?”

唐柏若的问法让解忆好一会不知道该说什么。

难道是被唐柏若说中了吗?

紧接着,她反应过来掉入了唐柏若的语言陷阱。

“我只是无法坐视生命被践踏。”解忆说,“和这个人是谁没有关系。”

唐柏若沉默了下去。

两人步入图书室后,唐柏若站在社科类书架前,抬头扫了眼书架上琳琅满目的书籍,从中随手抽了一本。

“你可以再仔细选一选,挑本喜欢的。”解忆贴心道。

唐柏若摇了摇头:“不必了,打发时间而已。”

两人顺着走廊往休闲厅走。

“上次你和我说了你的母亲,我觉得很有意思。”唐柏若说,“我是什么地方和她相像呢?”

解忆不由朝她看去,唐柏若神色平稳,大约是随口一问。

“……距离感。”解忆说。

“距离感?”唐柏若稍微歪了歪头,神色不解地看着她。

的确,用这个词来形容母亲,不说合不合适,起码很是新奇。

“她不会干涉我的想法,哪怕是惊世骇俗的。”解忆回忆着和母亲相处的点点滴滴,说,“她总是很尊重我的想法……”

解忆并不确定,补充道:“或许是因为尊重吧。”

“能问问为什么吗?”

唐柏若平和的眼神像家门前的水流一样,让人生不出被冒犯的反感。

“因为我和母亲,其实并不怎么亲近,对我来说,她从不反对我做的决定,更符合‘距离感’的说法。”解忆停顿片刻,总结道,“她没有把自己放在可以在我的生活里独断专行的‘母亲’角色上。”

“‘母亲’这个角色,原本就没有独断专行的权力,特别是孩子产生独立思维以后。”唐柏若说。

解忆看了她一眼。

“这就是你和我母亲相像的地方。”

唐柏若若有所思:“我能想象她是怎样的人了……你爱她吗?”

“当然。”解忆毫不犹豫,“她是我在世上最爱的人。”

“哪怕你们没有血缘关系?”

“对。”解忆说。

谈话间,休闲厅的门已经近在迟尺。

解忆跨进休闲厅的时候,宗相宜和高山遥还没回来。冯小米挣扎累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地喘气。

原野正在和高山寒说话。

“……你这么多天不在公司,公司会不会乱了套?”

“短期还好,有理事会,我爸也还能管事。”高山寒苦笑道,“我只担心我不在,原定十天后签字的慈善捐助还能不能顺利。”

“你还在做慈善?”原野问。

“高氏集团每年都有一千个山区失学孩童的资助计划。”高山寒笑道,“我个人名下也有一个专门针对困难残疾人群体的慈善基金会,每年都会为许多经济困难的残疾人无偿装配假肢、矫形器、轮椅。就连小遥,也出资成立了几个流浪动物救助基地。”

高山寒暂且不说,高山遥这样的人也做慈善,更证明了那句人性是复杂的。

话又说回来,同样在救助流浪动物的解忆,并不愿意和这样的人放在一起相提并论。

他对小动物有爱心,和他是个人渣并不冲突。

解忆走到原野身旁的沙发,坐了下来。

“你们回来了。”高山寒中断了谈话,对两人微笑道。

“高山遥和宗相宜还没回来?”解忆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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