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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蛛(27)

忽然,她瞧见了唐柏若曾经拿着的那本书,《海森伯传》。

解忆拿起这本厚重的著作,翻开了扉页。

这是05年版的《海森伯传》,译者在25年已经去世,这是他在世时翻译的最后一本书。

同样的书,她在母亲的书房里也看到过,只不过,比眼前这本崭新得多。

“你在看什么?”原野的话让她忽然惊醒。

原野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边,正好奇地看着她手中的书。

“《海森伯传》,”解忆说,“量子力学的创始人之一。”

“你还对量子力学感兴趣?”原野用崭新的目光看着她。

解忆摇了摇头:“我懂得不多,但我母亲是个物理学教授。”

“怎么这么多人学物理?”原野说,“唐柏若说她也是学物理的。”

解忆没搭话。好在原野只是将其当成了一个有趣的巧合。

“当年我体育挺好的,但是搞体育没前途,要不是没得选,我也不会来读警校。”

解忆看了他一眼。

“……即便有的选,你也会选择现在的这条路。”

原野先是一愣,接着哑然失笑。

“也许是这样也说不定。”

他明明热爱这份事业,却不愿意叫任何人看出来,哪怕是他自己。

解忆刚想说话,图书室外忽然传来宗相宜的大叫。

“你们快来,我发现了对讲机!”

第15章

◎“这个人,是在我们十人之中,还是在我们之外?”◎

宗相宜的话就像一个重磅炸弹, 解忆和原野立即冲出图书室。

“你们快来!”

声音是从员工休息区传来的,解忆和原野赶去的时候,遇上了同样闻声而来的唐柏若, 三人快步赶到员工休息区的时候, 宗相宜正在摆弄一个老式的黑色调频对讲机,牟老师正在一旁翻看双人床的底下还有没有东西。

一见到三人,宗相宜立即骄傲地展示出她手里的对讲机。

“这是我在床底下找到的, 你们谁会用?”

“我看看。”原野伸出手。

他接过调频对讲机观察了片刻,然后上手调试频道。

牟老师已经翻遍所有架子床下面的空间,一屁股坐到最近的下铺, 皱着眉说:

“我看玄——这对讲机又不是手机, 我看人家在陆地上用着信号也不是很好, 更别提我们在水下了。”

“不一定, 现在专业的调频对讲机已经能够在极端条件下使用了。”

原野不断转着频道, 回应他的只有滋滋的电流声。牟老师一副“看吧, 我就说了”的表情。

调了半天都是电流声,宗相宜露出失望的表情:

“算了,你们再试试, 我去其他房间看看。”

忽然, 电流声消失了。

宗相宜停下了脚步,牟老师也瞪大了眼睛。

原野和解忆交换了一个眼神,试探着按下了左侧的大键。

“呼叫救援。呼叫救援。有人在那边吗?”

宗相宜和牟老师转瞬挤了过来。

原野松开大键, 等了一会也没有传来回声,他再次呼叫。

“有人听到吗?请回话, 我们需要救援。”

第三次重复呼叫的时候, 其他人都已经灰心丧气, 以为只是一个空频道。

“这里是海上搜救中心, 请问谁需要救援?”

端正标准的普通话女声从对讲机中传出,对于被困水下多日的人们来说,这无异于天籁之音。

一瞬间,所有人眼中都爆出希望的光亮。

牟老师抢过对讲机,激动不已地大喊道:“我们已经被困在这个水中维纳斯酒店三天了!快让人来救我们!”

“知道你们的准确定位吗?”似乎是接线员的女声问道。

原野接过对讲机说:“我们只知道这里位于海南省一座离岛上,酒店名字叫做水中维纳斯,在2000年就停工歇业了。”

“现在我们被困在这家酒店的水下一层,电梯通道被堵塞,无法离开。请立即派出救援!”

“具体被困人员有几名?是否有受伤人员?”接线员问。

“被困的人有十名,有一名目前已失踪,其他人没有受伤。”

“好的,你们的情况我已记录了。水中维纳斯酒店负一层,被困九人,失踪一人,目前没有伤亡情况。待我们的船可以出海后,我们会立即展开营救,在此之前请你们耐心等候,保护自己的安全。”

“你们不能马上出海吗?”原野问。

“受寒潮大风的影响,目前所有船只都无法出海……我……们……会在海……浪平……尽快……”

滋滋的电流声取代了接线员的声音。

然后彻底断掉了。

“草!”

原野不禁骂了句脏话。

他尝试再次联系上海上搜救频道,但无论重新呼叫多少次,传回的依旧是信号不良的电流声。

“算了,只要联系上海警就行。”牟老师兴奋道,“我们去通知其他人这个好消息吧!”

解忆正要和他们一起走出员工休息区,忽然瞧见储物柜那边似乎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她停下脚步,转而走向储物柜,原野见状也跟了过来。

“你们在干什么,不去告诉大家吗?”宗相宜注意到他们的离队,诧异道。

解忆站到储物柜前,很快发现了异常的那一个点。

“……周然的柜子打开了。”她说。

宗相宜显得毫不关心:“打开就打开了,现在重要的是告诉大家我们联系上了海警!”

宗相宜和牟老师头也不回地去召集其他人了。

解忆刚要拉开弹开了一条缝的储物柜,原野将她挡在身后。

“我来吧,你后退一步。”

“你小心一些。”

解忆退开后,原野拉开柜门。

周然的柜子里空空荡荡,只有一张老旧泛黄的收据。

原野取出收据,解忆站过去看,上面写着4班3班费,日期是96年12月。

看不出其他,两人拿着收据往餐厅走去。

除了他们两个,其他人都已经在餐厅集合了,宗相宜已经将联系上海警的事情告诉众人,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陈皮甚至不知从什么地方翻出了几听啤酒,正在为此庆祝。

“不知道我的小遥这几天爸爸不在有没有吃好睡好……他以前从来没有和我分开这么久过。我太想他了,昨晚我还梦见小遥成流浪狗了,出去以后,我一定要好好补偿小遥这几天受的苦。”

高山遥正翘着二郎腿,和冯小米吐露他的思念。

亲生儿子,怕也不过如此。

看见解忆和原来进入,高山遥眼神转冷,双手抱在胸前不再说话。

“哎,你们来了——”冯小米看见他们,主动招呼道,“宗相宜说你们看见周然的箱子开了,里面是什么?”

“一张四班的班费收据。”

“班费收据?”宗相宜面露疑惑。

解忆将班费递给伸手来要的宗相宜,后者看了看,似乎想起了些什么。

“96年……解扬失踪前一年,那一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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