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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浪之下(17)

【强子?是强子吗?!】亓星子自己在这边笑出后槽牙,完全是唠嗑的架势。

【……你打电话来就为了这个?】

【是啊,难道是来叫你老板吗?啊哈哈哈哈!你真的是强子?】

【哎,是。】那边缪伦的语气特别隐忍,【什么事?】

得到了答案的亓星子并没有太多兴奋,反而感觉哪里不大对,有点尴尬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急事?我打扰到你了?】

【也不是……我说!你们不要冲动!听不懂人话吗!】他刚柔声开头三个字,转头就是一声暴吼,吓得亓星子缩了一下。

下一瞬就听缪伦又对另一个方向吼道:【什么关我什么事?!她们是我当事人!关我什么事?我是来调解的!你们要是不想讲理,想讲法,好的,我奉陪!现在我就报警!你们继续打,打得血肉横飞,我顺便再叫个法医!我又没损失,我一点损失都没有!特马的,屁大点事折腾没完了!】

亓星子还在消化他的怒火,电话那边就传来一阵爆哭:【对啊,你们就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啊啊啊啊,扔我们东西还想拆我们家,你们不得好死啊,没人性啊……】

旁边还有个女孩儿哽咽着叫:【妈,妈,没事啊,还有我……还有缪律师。】

【别带上我!】缪伦显然气急上了,手机也没挂,毒水一盆盆往外泼,【拆是该拆的,扔是不该扔的,违章不拆是你们的错,高空抛物是他们的错,你们半斤八两,你不要随便乱骂!】

【嗝!我们没不拆,我们要搬家的呀!东西总要搬出去的呀!】

【一个月了你这么屁大点的房子多少东西要搬哦!就是拖呗!你拖!你拖我再举报!】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出现,尖酸又愤怒。

【哎。】耳听两边又对喷起来,亓星子清楚的听到缪伦的叹息,她噗的笑了一声,让缪伦捕捉到了:【诶?我还没挂,啊,不好意思。】

【没事,挺有意思的。】亓星子笑起来,【你们在哪啊?】

【干嘛?】

【我来看看呀。】

【……你不是记者已经辞职了吗?】

【顺便,请你吃个烧烤叙叙旧?】

【[位置]】

【哈哈哈哈哈哈!】

第12章 反催婚达人

虽说时过境迁,但亓星子当调查记者的时候那股子爱管闲事的劲儿却没下去多少。

本来只是随性而起,结果一听缪伦那儿那么热闹,她立刻上了头,套个外套就顺着缪伦发的定位冲了过去,本以为按照缪伦那怒骂的样子,估计到了地儿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谁料还没到地方,便听到人声鼎沸,骂骂咧咧的。

那是一个典型的老破小小区,藏在市中心边上,都是七层的楼梯房,小区路本就不宽,边上挤挤囔囔的停满了车,天色已经黑了,路灯还是那种传统的白光,照得这初冬的夜晚更加寒凉。

缪伦就在尽头那幢的一楼,那房子占了点地利,因为边上就是小区围墙,周围一小圈绿化,于是一楼的屋主便将房子和围墙中间又建了一堵墙,还开了道门,等于是有了一个独门院子。

这大概是很多有条件的一楼住户的常规操作,亓星子一路过来也看到不少藏在绿化带里的这样的小铁门,她自己也是老破小出来的,对这也是见怪不怪。以前民风淳朴些,邻里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屋主又没拆墙,大家也不好说什么。

这次这大概是碰到较真的新邻居了。

此时门口还有几个大爷大妈不畏严寒在那儿站着看热闹,亓星子也不至于脸皮厚到把自己当自己人硬闯进去,便陪着在外头站着,一起抬头往里看。

“阿姨,里面是怎么回事呀?”她一边张望一边一脸八卦的问。

阿姨最喜欢这种上门唠嗑的了,立刻知无不言:“这家子人听说院子里还做了个卧室,被上面的人投诉了,这不要来拆了吗?”

“没有!投诉是老早的事了!”旁边的大爷纠正道,“这次是说上面扔东西下来。”

“哦哦是的,不是还扔东西了吗!”

“不是还扔东西,哎你怎么看了半天没看明白,是这个一楼说上面扔东西,在骂人!”

“扔了什么东西啊?”亓星子问。

“不晓得,听说是花盆。”

“好像说是衣服。”

“耶?我怎么听说是垃圾?”

好家伙,一群人站一起隔了一个门居然还能听到不一样的答案,亓星子感觉自己就是来归拢总结的。

她开始煞有介事的分析:“应该不是花盆,是花盆肯定要报警了。”

“我们就是说为什么不报警!现在不是说高空扔东西都要报警的吗?会出人命的!”

“那里面那个男伢儿是谁啊?不是警察?”

“你还以为是警察啊?!你见过哪个警察穿西装的?”

“万一是喜宴喝了一半过来办案的呢?”

“哦,我们安州就这么一个警察啊?你也好笑的!”

眼看着大爷大妈要吵起来,亓星子忍着笑劝架:“我也觉得不是警察,按你们这么说会不会是亲戚什么的?”

她故意不说缪伦身份,因为往往错误的信息反而更容易发散出更多的信息。

果然,有个大妈白眼一翻:“好的类,什么亲戚?这户人家一对孤儿寡女的,从来没看到亲戚上门的,我就住他们旁边,连当家的都没。”

“咦?屋里没男人吗?”又一个阿姨问。

“老早有的,但很长时间没看见了,说是外头有姘头了。”

“啊?那她们有点可怜的。”

“这也不好说的,”大妈忽然压低声音,“这户人家的事情啊,很烦的类,我其他是不晓得哦,就晓得老早男人在的时候,一天到晚听他们夫妻吵架,吵得很厉害的,而且都是女的吵。”

“男的这么靠不牢,当然要吵了啊。”

“但是平时我走进走出,就看到男的上下班,还买菜买水果的,就倒垃圾,都是男的在倒,还戴了个围兜的。”

“那他们家是男的炒菜做饭咯?”

“我觉得是的,哎你们记得老早我们社区活动我带的那个红烧肉吗?就他们家男的教我做的,有一次我家外孙女闻到隔壁香气,吵着要吃,我碰到那个男的就问,他很利落的把做法教给我了,”大妈说完,有些惆怅,“哎,这么一讲,一晃也有五六年了。”

“那男的还蛮好的。”众人纷纷点头。

亓星子却觉得还有必要争论一下,故意不服道:“那夫妻过不好大不了离,怎么可以出去找小三?这个肯定是男的错啊。”

“那不一定的。”同为女人,大妈居然表示不赞同,“一把年纪了,还搞什么离婚不离婚,这离了,房子怎么办?卖了平分?外头还买得起吗?而且这房子应该是男的单位分的,跟那个女的也没关系,现在男的等于净身出户,母女两个住着不是蛮好的。”

亓星子嘴角抽搐了一下,感觉自己还真是被教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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