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沦陷黑月光(141)

他又扭头看了里面一眼,然后迎着他们满怀期待的目光点了点头:“是贺莹。”

第95章

◎“我的妈......他们在谈恋爱?!”◎

熊主管的话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

“真的是贺莹?她回来棋院了?”

“她这些年都去哪儿了?怎么都没有听说过她的消息啊。”

“她还在下棋吗?不应该啊, 她要是参加比赛我们肯定知道啊。”

熊主管被他们七嘴八舌地吵得头疼,抬起手往下压了压:“行了行了,你们也都别在这儿围着了, 里面下棋呢,都别吵,别影响他们。”

这时一位年轻的女棋手放低了声音,问出了一个所有人都关注的问题:“贺莹她是不是要回来棋院了?”

熊主管被问住了,含糊地说道:“还是没谱的事儿, 别瞎猜,要是有消息, 你们会知道的。”

这话听起来像是糊弄,但是细究之下却还是透露出了不少信息。

他们还想追问。

熊主管做了个打住的手势:“打住啊,我要进去了,都别吵。”说完警告的用手指指了指他们,不给他们再发问的机会, 又转身进去了。

然而他们并没有要散去的意思, 熊主管一进去, 门前的空间空出来, 很快就被人填满了。

里面的对局还在继续。

时间悄然流逝,墙上的挂钟从8:40分指向了10:20分。

棋盘上的战局可以用惨烈来形容。

白棋以压倒式的绝对优势占据了棋盘的各个角落, 而黑棋则零散的分布着, 多数都被白棋围困起来,只剩几口气在苟延残喘。

贺莹棋盒边的黑子已经快摆满了。

这些都是在对局中被她困死提走的陈远星的棋子。

陈远星已经走到了绝境,不过是垂死挣扎, 困兽之斗。

此时他脸上已经看不出半点之前散漫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了。

他身体前倾着, 肩膀却垮下去, 不是之前那种懒散的松垮状态, 而像是被重物压住,抬不起肩膀的僵硬垮塌,脸色也呈现出一种紧绷状态下的苍白,频繁地抿唇、喝水。

可明明喝了很多水,他整个人却看着虚弱的像是要脱水了。

他的落子变得越来越慢,每颗棋子都变得异常沉重,明知道已经无力回天,却还在垂死挣扎。

秒钟咔哒咔哒不停歇地运转。

指针指向了10:38分。

陈远星盯着棋盘数十秒,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杀”的片甲不留,已经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他捡起桌角上的一颗白子,慢慢放在棋盘上,脸色煞白。

“我输了。”

他并不是没有输过。

他这样的水平,在同年龄阶段里的确是最厉害的,但是比他大一些的棋手,还是有不少比他更强的棋手。

然而他就算是输给了他们,心里却觉得等自己到他们那样的年纪,一定会超过他们,并不会影响自己的心态。

可即便是遇到再厉害的对手,也从来没有让他有过这样的感受。

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输的这么惨烈,不仅仅是棋局,他甚至感觉他的精神世界也被狠狠地碾压了。

他从来没有下完一盘棋,整个人都像是虚脱了一样,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身体和精神都提不起劲来。

下棋的过程中不断地自我怀疑,甚至到后面他都没有办法正常思考了,棋路也乱了。

他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变态的对手。

现在想想,他开始怀疑贺莹根本就是在故意折磨他,明明可以把他逼到死路,可偏偏又要给他一点生的希望,看着他努力挣扎,然后又把那一点希望掐灭,让他无数次体验到希望破灭的感觉。

然而此时这个变态正对他露出如长辈般“和蔼温和”的微笑,说:“你挺厉害的,但是还不够厉害。”

陈远星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贺莹说完就起身了。

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到了向“某人”索要报酬的时候了。

“这就是你送给我的礼物?”贺莹皮笑肉不笑地走到已经起身的裴邵面前。

“不是全部。”裴邵淡淡说道。

贺莹愣了一下。

“那我们就先去找院长了。”

裴邵对熊主管说。

熊主管说:“哎,好,我待会儿过去。”说完又看了贺莹一眼。

贺莹有些莫名,总觉得他这一眼似乎别有深意。

“走吧。”裴邵叫她。

贺莹一转身,就看到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满了人,其中隐约还有几张有几分熟悉的面孔,她不禁愣了愣。

熊主管扭头看到外面那些人,顿时也是一阵头疼,先顾不上陈远星了,急走几步推门出去,压低了声音说道:“都堵这儿干嘛呢?都回去下棋去。都赶紧散了。”

裴邵带着贺莹走了出来。

年轻的棋手们都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贺莹,眼神都很复杂。

有人忍不住张嘴叫了她一声。

“贺莹。”

贺莹在人群中找到他,对视上的瞬间,对方似乎有些紧张,耳朵根都红了,忐忑又期待地看着她。

她张嘴就叫出了他的名字:“周得。”

叫周得的年轻棋手被贺莹叫出名字,很高兴,隐隐有些激动,红着耳朵,有些羞涩地看着她:“你还记得我啊?”

贺莹弯了弯眼睛,笑了笑:“当然记得。”

周得比张玉贤还小两岁,是他们那一届年纪最小的一个,性格腼腆,不爱说话,不熟的人要是跟他说两句话,他就紧张的脸红,平时干什么都是慢吞吞的,但是下棋的时候却很老道,表情严肃的像个小大人,棋院里大人们都喜欢逗他玩。

棋院里他最崇拜的就是贺莹,每次贺莹跟他讲话他都要紧张害羞半天。

那时候他人小,个头也小,矮矮瘦瘦的,头大身子小,像个小萝卜头,头发却尤为茂盛,头发还是向上长的,像个小刺猬,贺莹每次看到他都会在他脑袋上揉几下,张玉贤说她摸周得脑袋的时候跟摸狗一样。

他现在也有二十岁了,小萝卜头长成了青竹般高挑清瘦的青年,戴着一副银框眼镜,斯斯文文的,看着还是有几分小时候的腼腆。

“那你还记得我不?”人群后面传来声音。

贺莹又看过去。

看见人群后面站着的高高壮壮皮肤黝黑的棋手正咧着嘴看着她。

贺莹一看他就笑了:“你是赵乐。”

他长得跟小时候实在太像了,他小时候就是高高壮壮一身黑皮,但是贺莹见过他爸爸妈妈,皮肤都挺白的,他说他爷爷就是一身黑皮,他这是隔代遗传,他从小特别调皮,还是个话唠,逮着谁都能说几句,嗓门又大,一点都不像是下围棋的。

据他自己说,他爸就是看他太闹,跟有多动症似的,就想让他学围棋静静心,没想到他一接触还真喜欢上了。

用他自己的话说,他在下棋上还有点天赋。之后就被送到棋院来了,在他看来最难的不是下棋遇到的困局,而是下棋好几个小时都不能说话,每次比完赛,都要叽里呱啦说上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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