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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情的囚锁(恋罪系列之三)(2)+番外

名字以英语念起来有些拗口、手上端着托盘走进来的篁苍昂,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不折不扣的东方人。

从七岁被买进休拉尔家的十九年来,篁苍昂名义上虽是佣人,但对当时只想从人口贩子手中解救一个孩子的前宋豪公爵夫妇来说,他们从没把这个有着他们见过最漂亮黑色眼睛的男孩当作佣仆。

他们提供他一流的生活环境、让他接受良好的教育,甚至将他视如己出一般地对待。

在充分的培育下,篁苍昂并没有因此而得意忘形,反而有礼的维持着一定的进退。

即使休拉尔夫妇再三要他忘了老管家卡夫卡严命要他遵守的主仆之分,但已先一步深植的观念让他清楚自己的分寸何在。

不过话说回来,找遍整个英国上流社会,大概没有哪一个勋爵家中的管家能拥有媲美篁苍昂能「以下犯上」的权限。

「好的,玛茜夫人,等我将奶油烤饼──」

「我是说现在!」

「但那可是您最爱的草莓奶油喔!今天厨子还特地做了加了雪莉酒的布丁,要是冷了可就没那么可口。」

在休拉尔家待了这么多年,并接受完美的执事教育,像摸清楚家中每个人脾胃这种小事,对篁苍昂来说是易如反掌。

「那就叫别人去忙啊!我难得来耶!」虽然明知道篁苍昂是刻意的想避开,不过玛茜夫人当然也不可能轻易就死心的。「瑟緁不理我就算了,连你都不陪我说说话的话,我来这里做什么?」

「那就快回苏格兰去。」本来打算不管母亲怎么唠叨都不吭一声的瑟緁,当然没放过能早日将打扰他们甜蜜生活的碍事者赶走的机会。「那里肯定有一堆排队想跟妳好好聊聊的追求者。」

能生出不动一根手指就可以风靡整个社交界的瑟緁,玛茜夫人当然拥有倾国倾城的美貌,即使已年过四十仍不减当年的风采,美丽如昔,依然吸引了好几打的仰慕者。

更吓人的是,这些爱慕她的热情人士,从二十初头的青年到四十多岁的绅士都有,身分更是自皇亲国戚到贵族乡绅。

在上一任宋豪公爵去世后,即使她言明继承权早已转移到瑟緁身上,且在他成年之前,不管发生什么事监护人都不会更换,意图成为她继任丈夫人选的人仍如潮水般前仆后继,从没间断过。

但尝到自由的玛茜夫人似乎相当怀念单身的滋味,一直没给络绎不绝的来访者有任何希望。

尽管如此,依旧有着一群群不死心的男人,捧着珍奇珠宝或自己的创作等在门前,只为了见她一面。

「你就只会说这句话。」

「与其一天到晚念我,母亲,妳是不是才该考虑一下自己的事?」瑟緁冷冷地挑着眉问。

「我已经是个已婚妇人,那样就够了。」

「但现在丈夫的位置可是闲置状态。」

「那又如何?至少我已经成过亲了。」玛茜夫人轻松地反击道,很愉快地发现儿子的眉头皱得更吓人,「所以,你也差不多该认真考虑婚事了。」

最嫌恶的话题被不断的谈起,瑟緁的脸色已沉到谷底。

「我才十八岁。」

「这我当然知道。」玛茜夫人耸耸肩。

等了几秒钟,玛茜夫人见到儿子对她的回答没有任何反应,才想开始紧迫盯人的追问,不知何时手上已端着松子酒和布丁的篁苍昂走进门,适时打断越来越恶劣的气氛。

☆☆☆

终于摆脱母亲的强势轰炸,瑟緁却只能悻悻然地独自回房,因为在他拉着篁苍昂准备回房时,就像要报复他一直没给好脸色看,母亲居然抓住半被他拖着走的篁苍昂,以相当快乐的神情做了宣示──

「一整年都是你在独占苍昂,偶尔让他陪我一下又有什么关系?」

什么独占?篁苍昂可是他的管家耶!她自己还不是一样整天都跟老总管在一起!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尽管他很想跟篁苍昂一起留下,但他很清楚随之而来的,将会是母亲的逼婚攻势。

结婚?

开什么玩笑!

好不容易……

真的是好不容易,他的单恋才实现一半,母亲却在这种紧急的时刻跑来,嘴里还一直嚷嚷着要他成亲。

在篁苍昂对他的感情虽接受、但仍处于模糊暧昧的时刻,他实在很害怕母亲这么一搅和,会让已经有所进展的感情毁于一旦了。

这不是不可能。

他那时是使用残酷到连自己都感到深恶痛绝的手段,强硬地得到篁苍昂的身体,并且强迫他接受自己的感情;而今天当母亲提起婚姻的话题时,他连想都不用想的加以反驳。

「我爱你。」

尽管心底再清楚不过,当篁苍昂对自己这么轻诉时,当中的涵义与他希求的相去十万八千里,然而那份幸福却已教他心满意足。

即使两人距离两情相悦的路程仍然相当遥远,却已不再是遥不可及。

但从前天开始,毫无预警来访的母亲就像是要唤起篁苍昂的责任感似的,三句话不离婚姻的话题。

再这样下去,难保终于败在他苦苦相逼下、接纳他感情的篁苍昂不会又燃起宋豪至上的使命感,然后想也不想地将自己对他的感情丢在一边,再次将心思转回他原先最关心的目标。

从十四岁开始,瑟緁的眼中除这位一出生就在他身旁照顾他的男人之外,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然而长久以来,唯一占据他心头的这个男人却不时为了他的婚姻而对他耳提面命着,他那一句又一句苦口婆心的劝说,彷如是最无情的鞭子般打在他身上,令他痛不欲生。

这段他曾以为一辈子都必须埋藏心底深处的爱恋,在两个多月前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得到了某种程度的实现。

但两人间的关系,仍然如同悬在半空中的细线一样,只要一阵微风吹来,随时都可能说断就断。

瑟緁很清楚的明白,维系着这段关系的凭借是那么地脆弱到不堪一击,假如不是他强硬地将自己的心情推给篁苍昂,两人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

午后,在被耀眼阳光洒亮的卧房里,瑟緁焦躁地来回踱步着,心里充满的是与这片明亮截然不同的恐惧。

第二章

前脚才刚踏进门,篁苍昂就发现自己被瑟緁一副如久旱逢甘霖的饥渴模样紧紧抱住。

「瑟緁?」

一手抓住门坎及时稳住两人,他才没被这股突然扑上来的力道给撞倒在地。

在吓了一跳的同时,篁苍昂忍不住觉得好笑,因为猛冲上来将他抱个正着的瑟緁的神情,在一瞬间看起来居然有点像被主人丢弃的小狗。

篁苍昂带点困惑的一手回抱瑟緁,另一手则习惯性的轻轻抚摸他埋在自己颈窝的金色头颅。

「怎么了?」

只是,用力往篁苍昂怀里钻的身躯就是不吭声,搂抱住他的力量也大得出奇。

刚刚在下午茶时,瑟緁的心情虽明显很差,不过他知道那是因为玛茜夫人动不动就提起婚姻的关系;这样的情况从玛茜夫人刚抵达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如此,所以也没什么好疑惑、讶异的。

只不过,瑟緁此刻明显的表现出无助的模样,倒是令他有些担心。

「瑟緁?!」

篁苍昂又轻柔地顺了下瑟緁那头柔软细致的发丝后,试着想拉他起来,却发现他像是黏在自己肩上一样,动也不动。

这下,篁苍昂不禁有点忧心起来。

「是身体不舒服吗?」

瑟緁仍是没有回应,强力的抱着他。

「瑟緁?你还好吧?」

篁苍昂又轻轻地推了下彷佛在自己胸前生了根的身躯,但瑟緁还是一样毫无反应。

就在篁苍昂困惑着刚才是否发生了什么事之际,黏在他身上的双手却突如其来地抓紧。

「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