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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娇似妻(3)

作者: 萧儿美蛋/兰泽 阅读记录

桂花婶絮絮叨叨的说着,不等她说完,杨奴娇的脸色就是变了,她从凳子上站起身子,一张小脸说不清是恼还是羞,涨了个通红,她颤声打断了桂花婶的话;“婶子,您快别说了,我答应过婆婆,要守着这个家,带好芳芳的。”

桂花婶闻言,便是劝道;“你这孩子,咋这般死心眼,你说说你十四岁就嫁了过来,可曾过过一天好日子?你给方家当牛做马的累了这些年,哪怕是上辈子欠了他们家的,你这辈子也是还清了,你年纪轻,这身旁没个男人咋成,就算你不为自个想,你总要想想芳芳吧?你自个带着她,能让她吃饱肚子?穿暖衣裳?”

最后一句话,便好似一把刀子,狠狠刺进了杨奴娇的心,杨奴娇回头看了孩子一眼,芳芳头大,身子瘦,头发又稀又黄,整个儿就好似一根豆芽菜,可怜兮兮的,让她看着心酸。

见她看着孩子,桂花婶趁热打铁,又是道;“你瞧瞧芳芳,跟着你一年到头连块肉都吃不上,韩老爷好歹是咱村的屠夫,你们娘两嫁过去,旁的不说,这肉总少不了你们娘两吃的,听婶子的话,等你嫁过去,日后也能享享清福。”

杨奴娇低下头,她没有去看桂花婶,只轻声道;“婶子,您回去吧,我自个带着芳芳过,夫君和婆婆都不在了,方家只剩下这么点儿骨血,我说啥也要把孩子带大。”

听杨奴娇这般说来,桂花婶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到了后来,却只是微微一叹,道了句;“这方家能娶上你这么个媳妇,也是他们祖上积德,罢了,你若不愿,婶子也不勉强,可是奴娇,那韩老爷可不是个善茬,他若对你存了心思,你这胳膊,又上哪能拧得过大腿?”

☆、006章 上山找樵夫

杨奴娇听了这话,瞳仁里便是浮起一抹惧意,桂花婶说的没错,那韩彪在村子里可是一霸,生的虎背熊腰,又有杀猪的本事,平日里腰间总是别着一把杀猪刀,素来没人敢去招惹,若真被他缠上,那可糟了。

“奴娇,你听婶子一句劝,你娘家离得远,方家又没有本家亲戚,你们这孤儿寡母的,还是要托付个男人,才能过日子呐。”

桂花婶说着,见杨奴娇只垂着眼睛不吭声,便也不说话了,只摇了摇头,走出了屋子。

离开了方家,桂花婶不住叹息,想当年方纪昀将这孩子娶回来,往好听里说是媳妇,若说难听点儿,也就是买了个丫头,来给他服侍老娘,操持家务的。可不成想这孩子竟这般仁义,倒也是个烈性子。

这样想来,那心里也是对杨奴娇存了几分疼惜,只道这般好的姑娘,偏偏是个苦命的。

杨奴娇待桂花婶走后,一颗心也是七上八下,瞧着芳芳苍白消瘦的小脸,心里苦涩极了。

桂花婶说的没错,芳芳跟着她,的确是从没吃过一顿好饭,也没穿过一件新衣,可若要她嫁给韩彪,她却是宁愿死也不愿意的,谁都知道那韩彪脾气暴躁,媳妇便是他给打跑了的,留下家里一窝孩子,也是非打即骂,对亲儿尚且如此,若她真带着芳芳嫁过去,芳芳哪还能有日子过,怕是不被打死,都算好命了。

翌日一早,天蒙蒙亮,杨奴娇便是起身下床,为孩子将被褥捂好,屋子里的柴火已是熄了,方家的房子年久失修,四下里尽灌冷风,纵使杨奴娇拿了碎步将墙缝一一堵上,也不好使,还是冷的刻骨。

杨奴娇哆哆嗦嗦的穿好衣裳,见孩子还在睡着,便是轻手轻脚的出了门,她知道宋淮安每日里都会去山上砍柴的,春秋夏三季,村人忙于农活没功夫备柴禾,只得在冬闲时拾柴,一冬要备好一年的柴禾的。

砍柴虽说村人都会,但也是有讲究的,“交九”(冬至)前砍的桑木烧起来火苗旺亮、暖人,“交九”后砍的桑木则火苗暗、湿气重,呛人。因此,懂行的樵夫每年要在“交九”前把桑木砍回来。把柴禾码成整齐的垛子,上面盖些包谷秆、麦草以防雨雪。桑木垛子的大小,是农家人殷实的底子。

是以每年的“交九”前,都是樵夫最忙碌的时候。

杨奴娇攥着那几枚铜板,上了山。

自打昨日里桂花婶上门后,她是怎么也不敢去宋淮安家里还钱了,当真是怕极了村子里的风言风语,只盼着能似昨日一般,在山上瞧见他,好将铜钱给他。

老远,就看见那抹高大魁梧的身影,杨奴娇心跳的有些快,既是赧然,又是害怕,待男人走近时,她只慌得垂下眼睛,虽是半旧的夹袄,全身上下又没有丁点首饰,那张小脸却仍是清纯如画,温婉娇柔。

“这个,是昨天的柴禾钱.....”杨奴娇伸出手,将那几枚铜板递了过去。

☆、007章 不多,您收下吧

少女的声音清甜而柔和,宋淮安望着眼前的女子,只淡淡道了句;“收着吧,不必给我。”

说完,男人便是越过杨奴娇的身子,向着山下走去。

杨奴娇攥着那几个铜板,顿时觉得懵了,见他不要这些钱,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下山,两人之间隔了十几步的距离,男人的步伐沉稳有力,竟是要杨奴娇小跑着才能跟上。

未走多远,杨奴娇已是气喘吁吁,她不敢开口唤他,地上的雪很厚,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在山谷里极是清晰。

终于,宋淮安停下了步子。

杨奴娇见他回头,明显的怔了怔,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白皙的手指却是不安的攥住了自己的衣角。

见她如此,宋淮安浓眉微皱,也不再看她,转身便走,可他刚迈开步子,便听杨奴娇又是跟了上来。

宋淮安颇为无奈,四周北风呼啸,隐隐又有下雪之势,若要他大步下山,本是寻常,可终究不好将一个女子丢在这里。

见他站住了身子,杨奴娇上前,将手中的铜板又一次递了过去,她的声音很小,轻柔的嗓音满是女儿家的娇嫩,她只说了两个字,是;“给您.....”

这钱,她是一定要给他的,甭说自己如今是个寡妇,本就不好要旁的男人东西,就算她有男人,也是不能平白无故去拿别人柴禾的。

杨奴娇省的这个道理,此时却十分羞窘,那素白的指尖早已冻得通红,几枚铜钱安安静静的躺在她的瘦瘦纤纤的掌心上,微微颤着。

宋淮安没有接。

杨奴娇见他不接,更是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到底是年纪小,只又羞又怕,就连眼圈也是红了,声音中更是带了几分恳求,小声道;“不多,您收下吧。”

宋淮安望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澄如秋水,清晰的倒映着他的影子,他只觉自己的心微微一动,竟是莫名的涌来一丝怜惜。

“往后不要在孤身上山,山上有狼。”宋淮安终究是开了口,他这一语言毕,杨奴娇的小脸顿时变得苍白,眼瞳中清晰的浮出惊惧,惊讶道;“狼?”

宋淮安没有回话,眼瞅着已是到了山脚,男人从肩上又是扔下了一捆木柴,不待杨奴娇开口,已是淡淡道了句:“拿回去用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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