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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芸(85)

作者:萧儿美蛋/兰泽 阅读记录

靖贵妃听了这句,心头便是一颤,隔了许久,方才深吸了口气,向着殿外走去。

待看见那抹高大魁梧的身影时,靖贵妃喉间一涩,只觉得眼眶涨的酸疼,碍于殿中的宫女内侍,只得将眼眶中的酸胀竭力压下,待自己在主位上坐下,方才道了句;“侯爷请坐。”

凌肃位于下首,浑厚的嗓音听起来沉稳有力,“谢娘娘。”

“不知侯爷此番进宫,有何要事?”

“臣就岭南军一事,入宫请圣上裁决,岂料圣上龙体违和,臣请于元仪殿外听闻娘娘近日来亦是凤体欠佳,遂于出宫前,特来为娘娘请安。”

靖贵妃心头酸涩,眼眸从凌肃的脸庞上微微划过,声音却仍是四平八稳的,道;“侯爷有心了,本宫只是忧心圣上龙体,并无大碍。”

凌肃颔首,抬眸看向了主位上的女子,四目相对,两人皆是千言万语,有口难言。

“如此,还望娘娘保重凤体,臣,先行告退。”凌肃掩下眸子,起身对着靖贵妃俯身行了一礼,而后,便是头也未回的大步离去。

靖贵妃望着他的背影,只觉得心如刀绞,她眼睁睁的望着凌肃走远,眼眶中的泪水便要夺眶而出幸得一旁的永娘上前,不为人知的按住了她的手背,靖贵妃瞬时回过神来,与永娘对视一眼后,将眼睛里的泪珠死死压了回去。

大雨磅礴。

姚芸儿全然不知自己身处何处。

她与难民一道,蜷缩着身子,四周无遮无挡,连个避雨的地方都没有。

她全身都已被雨水打湿,湿透的身子曼妙尽显,偏生又穿着一件薄薄的白棉裙子,长发尽数披散,脸蛋上的泥土早已被雨水冲刷的干干净净,将那一张白玉般剔透柔润的小脸露了出来,在这样一群衣衫褴褛,面露菜色的难民堆里,简直是美丽不可方物。

她哆嗦着身子,冷的簌簌发抖,这年头兵荒马乱的,流寇马贼多不胜数,没走多远,就见一支响马呼啸而来,瞧着这一支难民,许是知道没油水可捞,又见那些女子非老即丑的,倒也不曾为难,岂料眼眸一转,那当先一人却是瞧见了躲在人群中的姚芸儿,顿时双眸一亮,一夹马腹,那马嘶鸣一声,向姚芸儿奔了过去。

难民们见状,皆是向周边纷纷逃窜,姚芸儿见那马上的汉子淫笑着,红梅村噩梦一般的情景又是闯进了脑海,她吓得脸色雪白,只拼命的往后跑。

眼见着她钻进了一片密林,那些响马骑着马,倒是不好追过来,姚芸儿拼命跑着,只听得风在耳旁簌簌响,她不知自己究竟跑了多久,甚至连鞋子都跑没了,直到听闻那些响马没有追过来,整个人方才虚脱在那里。

大雨依旧下着。

四下里空无一人,姚芸儿抱紧了自己,脸上早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天色一分分的暗了下来,她终是站起身子,拿起自己的包袱,环顾四周,却再也找不回自己来时的路,只得在密林里乱转,整个人又冷又饿,几欲昏倒。

一直到了晚间,她方才走出了林子,身上早已没了力气,只瘫在路边喘着气。

就着月光,就见前面有一摊摊黑影,隔着远,压根看不清是什么。姚芸儿歇息了好一会,方才站起身子,等走近了一瞧,却是骇的她惊叫出声。

哪是什么黑影,分明是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那里,在月色下显得凄惨而渗人,周围的血腥气更是让人闻之欲呕。

姚芸儿吓坏了,压根分不出东南西北,紧紧抱着怀中的包袱,刚要跑开,脚踝处却被人一手攥住,眼见着身子不稳,也是摔在了地上。

姚芸儿回眸,就见攥住她脚踝那人一身的血,月色下,那一张脸极为年轻,眉宇间甚是清俊,好似在哪里见过。

姚芸儿回过神来,只觉得心口怦怦直跳,她俯下身子,就见那人已是合上了眼睛,姚芸儿伸出小手,去探他的鼻息,他还活着!

☆、111章 你别睡啊,我要走了……

姚芸儿摇了摇那人的身子,因着冷,声音都在打颤;“你快醒醒……”

那人一动不动。

姚芸儿望着四周的尸首,恨不得远远逃开,可却怎么也狠不下心不顾这人的死活。当下她抬起眸子向着周边看了看,就见不远处的山脚下有一个凹洞,约莫能躺下一个人来。她攥起那人的衣衫,吃力的往凹洞处移去。刚下过雨,路面十分湿滑,这倒是帮了她大忙,不然凭着她那点力气,无论如何都挣不动一个男人的。

纵使如此,等她将那男子移到凹洞后,也是累的头晕眼花,全身都是再无丁点力气,刚要站起身子,双腿便是一软,竟是倒在了那男子的胸口。

就听那男人一声闷哼,姚芸儿惊觉他胸膛上有伤,赶忙吃力的支起身子,那男子微微睁开眸子,只道了句;“我怀中有药……”这一语刚落,又是昏睡了过去。

姚芸儿听得清楚,就着月光,见他浑身都是血,再也顾不得什么,赶忙伸出小手,果然在男人的怀里摸到一个瓷瓶,刚打开瓶口,便闻到一股儿药味。

她从未给人治过伤,此时只觉得无从下手,又见他伤口极深,还在不断的往外冒着鲜血,当即只一咬牙,将那瓷瓶里的药向着他的伤口洒去。那白色的粉末不知是何药材制成,敷上后未过多久,伤口处的血便是流的少了,姚芸儿瞧在眼里,只觉得心头一喜,将剩余的药粉又是洒了些许上去,而后从自己的包袱里取出一件衣裳,撕成布条,为男人将伤口包上。

做好这一切,姚芸儿已是精疲力竭,只倚在洞口歇息,那雨势已是小了下来,不时有雨丝打在她的身上,冷的人发颤。她蜷缩在那里,已是困得睁不开眼睛,可瞅着那一地的尸首,却还是打心眼里的害怕,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到了半夜,那重伤的男子则是发起了烧,额头烫的骇人,姚芸儿没法子,只得将布条沾上雨水,搭在他的额上,如此反复,这一夜,便这样过来了。

天明时,姚芸儿见他伤口处的布条已是被血水浸湿,遂是小心翼翼的为他重新换了一次药,又用干净的布条将伤口包上,而后姚芸儿伸出小手,抚上男人的前额,发觉已不复昨夜那般滚烫,心头便是微微一松,踏实了不少。

昨晚天色暗,一直没有瞧清男人的长相,此时天明,姚芸儿这才看清男子的容貌。

他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剑眉星目,鼻梁高挺,纵使受了重伤,脸色苍白,却仍然显得英俊凌人,竟是个十分俊美的男子。

而这种俊美又和那些文弱书生是那般不同,他的俊美是极富阳刚之气的,眉眼间冷冽英气,虽是一身寻常打扮,可总有一股无以言说的气势,从他身上不断的散发出来。

姚芸儿不曾想自己出手相救的,竟会是这般英俊的后生,当下脸庞便是发烫起来,她已是嫁为人妇,如今与一个男子处于荒郊野岭,已是不妥,更何况这男子又是如此的年轻英俊,虽然她的本意是为了救人,可心里终究还是有些不踏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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