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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江往事(40)+番外

又生不知她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并不接话。

她自顾道,“你对存仔有无半分关心?让他和叶思危继续厮混,早晚会毁了他的。”她越讲越气,面颊泛红,“还是你有意借存仔牵桥搭线,好攀上叶令康?”

又生掏掏耳朵,不气反笑,“四小姐,你是存仔何人?”

庄太初语滞,咬紧下唇。

又生食指轻敲茶几,提醒她,“你若是存仔家姐,这些年对他有无半分关心?何必此时来装好人。你若不是...”

“那就闭嘴!”

“你...”庄太初脸更红,是被气得涨红。

“你你你,我我我,倒是给句爽快话,是不是存仔家姐?”又生凉凉问她。

“你不要逼人太甚。”庄太初抵死不愿讲。

六月飞雪,又生被气笑,“四小姐,你花钱买我命,你妈咪知不知?你未婚夫知不知?”

见她脸色煞白,又生拍拍她肩,“在他们面前扮无辜就好,对着我,大可不必,因为我不会怜香惜玉。”

陈凤仪原本在午睡,年纪大睡觉不实,隐隐听见外面讲话声,正想出去看情况,又生那句“存仔家姐”先钻入她耳中,不由滞住脚步,守门旁听到呆愣。

又生被庄太初恼得不胜其烦,台词再无心思背,索性回房休息,直到傍晚才醒,趿拉鞋下床。

“阿婆,煮了什么好吃的。”又生伸懒腰,趴门框上眼巴巴往里看。

“云吞面。”陈凤仪关火,“去洗手,我们先吃,给存仔留点。”

祖孙二人对坐而食,又生近来没再控制食量,原因是她将扮演男人,林导委婉表示她可以更有气势一些,脸大点无妨,只要会演就行。

“又生,下午有客人过来?”陈凤仪突然问。

又生咽下云吞,并未瞒她,“阿婆,你有听见?”

陈凤仪摇头,“年纪大,耳朵不好使,听不清在讲什么。”

又生慢吞吞应声,没再讲话,却也没了食欲,“我吃饱了,阿婆你慢吃。”

又生下楼去散步,街头街尾走几圈,仍不想回,视线在街角电话亭上停留片刻,进去先给陈凤仪电话,告诉她要去高子媚家谈剧本,不回去睡了。

陈凤仪没想太多,叮嘱道,“早些睡,别忙太晚。”

又生低低应声,挂下电话后忍不住吸吸鼻子,再投硬币打去叶宅。

是女佣接的电话,讲少爷还未回。

“等他回来,帮我转达一声,让他回拨这个电话。”

又生始终没走远,绕电话亭一圈接一圈,数不清绕多少圈,叶令康电话才回拨过来。

“我是叶令康。”他习惯自报家门。

又生抽抽鼻子,再忍不住,埋怨道,“我是又生,你怎么这么晚才回...”

听出她语带鼻音,叶令康直接问,“你在哪。”

又生报上地址,蹲在街口等他。街口一间茶餐厅,白日开门正经做生意,晚上打烊变赌档,摆两张麻将桌,阿叔阿姑围一圈。

等太无聊,又生索性负手站阿姑身后看打牌,时不时指点两句。

叶令康很快过来,整条街找两圈,仍不见又生人踪。

还是司机眼利,小声道,“少爷,你看那像不像苏小姐。”

叶令康顺他视线看去,太阳穴突突跳,刚才电话里抽抽噎噎的人,已凑足四角,正陪阿叔阿姑打二十四圈。

走近了叶令康才听清他们讲话。

一个说,“下次来吃早茶,阿叔请客,不收你钱。”

另一个说,“是啦是啦,多陪打几圈,阿姑给你免费烫个头,阿姑的手艺,不比上环沙宣差!”

“和牌,大四喜!”又生推倒长城,向他们伸手,“给钱,给钱。”

“衰!”理发店阿姑掏钱,视线落在又生身后,愣了愣,向又生递眼色,“小倩,有人找啦!”

作者有话要说:叶生OS: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苏又生...

PS:下一更要在明晚八点啦,朋友来还找,估计今晚码不出来明早那更了,鞠躬~

☆、第30章 2号一更

夜色沉沉, 骑楼下霓虹灯渐灭,连赌档里阿叔阿姑也收了麻将桌各自回家睡觉。街口反弓, 冷风阵阵灌进, 叶令康脱下羊绒大衣, 将又生裹住, 只露出脑袋,俨如偷穿大人衣裳的囡囡。

又生抽抽发堵的鼻子, 呐呐解释,“我等得好无聊,看你不来...”

“所以手痒搓麻将。”叶令康无奈乜她,手帕覆在她鼻上, 拧下一把鼻涕。

“阿康哥。”又生搂他腰,软软喊。

“嗯?”叶令康声音不觉轻柔起来, 心口软一片, “去我那里可好?”

又生没意见。

本以为叶令康带她去文华, 没想到是回叶宅。

“阿伯在不在?”又生唯怕被老先生看见, 该斥她不检点。

叶令康凑近她低笑, 直到又生胳膊肘拐他,才咳一声,佯作正经道,“阿爸睡得早,他在后楼。”

石头庄园前后两幢楼,中间是佣人房,车库连着花池, 叶令康拉她穿过花池,从消防梯直接登二楼,环顾四周时,又生被拖进一间房。

由两间房打通的卧室,四维大床,白色罗马帘,头顶欧式八角灯被拧开,又生两手插.进大衣口袋里,略感拘谨。

似有所察觉,叶令康先道,“别和我讲要回家。”

他指指腕上那支柏德菲丽,“这个点,天星小轮早已停航,或者你可以游回九龙。”

“不不,我不必游泳。”又生认真解释,“红磡码头一哩处,‘哗啦哗啦’的电船仔昼夜不停航。”读真光书院时,她常来港岛为陈凤仪送货,只需集齐六人便可开船。

木头一样无情趣,叶令康气结,丢下一句,“随你。”他去浴室,不几时,传来淋水声。

只是洗澡时,一颗心在“她走了”和“她没走”之间徘徊,匆匆洗好,浴巾裹腰间出去,见又生正趴在床尾衣榻上翻报纸,羊绒裙下露出一双白嫩小脚踩在地毯上。

叶令康心情好了些,走过去揉她发顶,“去洗澡。”

女人洗澡惯来慢,又生在里面待了足足一个钟才出来,她没有衣物可换,胸前裹紧了浴巾,哒哒哒,风一样跑上床,钻进蚕丝被中,仅露一颗脑袋。

刚洗完澡的缘故,她脸颊酡红,双眸湿漉漉,叶令康放下报刊,睇她一眼,嗓子有些干。

他想办事,又生却想谈心。

一床被下,心怀各异躺着两人。

又生往他身边凑,寻找暖源。

叶令康展胳膊环她后背,在她滑腻如脂的肩头轻蹭,“心情不好?生闷气?还是发了脾气?”否则不会街口徘徊不愿回家。

再提起,又生仍有些许难过,低低感喟,“以前我以为自己有家,时至今日,我才意识到多衰,我既不是庄四小姐,阿婆亦不将我当家人。”

叶令康醒目,大约听得懂,拇指抹去她眼角湿意,贱兮兮道,“或许,是时候考虑自建家庭了。”

“我讲真。”又生恼瞪他。

“我也讲真。”叶令康翻身压上她,腰间浴巾早已经散开,身下不着一物,龙头渐抬,好似长眼,自发探索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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