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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祝+聊斋同人)祝家小十(68)

“你胡说!夫君怎么会杀人!”一道清冷的娇喝响起,一直立于陶望三身侧的新娘一把扯下红盖头,柳眉倒竖,冷声道,“马大人,姜家主,你们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做事总不能凭着空口白话,一来便指我家夫君杀伤人命,还请拿出人证物证来,否则平白污蔑好人,便是告到京城御殿之上,也要讨回个公道!”

马大人、姜家主齐齐抬眼看去,见着这新娘子柳眉杏眸,粉脸桃腮,肤白如玉,乌发堆云,压着一个精巧珠冠,端的是个娇俏绝丽的美人儿,比之姜芊芊有过之而无不及。

马大人也不生气,只沉声道,“你这小娘子倒是口舌伶俐!不过你尽可放心,本官既然到了这里,就算没有十足把握,但六七成总有的,总也不会无故冤枉了好人去!至于事实如何,待提了陶望三回府衙,升堂审理此案,自然可以真相大白。来人!”

“大人!”众官差齐齐一声应诺。

“爹爹!”姜芊芊拉着姜家主的袖子,似是想说些什么。

姜家主沉着脸摇头,“芊芊,这事儿你别管,在一边看着就是。”

“将嫌疑人陶望三……”马太守一挥手,刚想命令官差将陶望三带走,忽然瞥见那角落处,一张万分熟悉的脸正对着他似笑非笑。

马太守心里“咯噔”一下,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将后半截话吞了回去。他瞪大了眼睛,直直盯着那人,似是有些不信会在这里看到他。

“你……你怎么也在?”不知为何,马太守的神情有些古怪,语声竟带着点心虚。

马昱慢慢地走上前,“你都能来这里凑热闹,我怎么不能来?你说呢,爹?”

马太守瞬间的转变,已让众人奇怪万分,马昱一声“爹”叫出来,更是让很多人掉了下巴。除了王世玉,王蓝田,欧阳远等少数几人外,其他学子并不知道马昱的真实身份,而知道真相的人,自然也不会没事大嘴巴在外面乱说。于是,这会儿马太守与马昱来这么一出,其杀伤力还是很大的。

“我是来办案的,什么凑热闹!”马太守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整个都炸毛了,“你个死小子!让你回家你不回就算了,一见面就气我,我、我真是白养了你这么大——”

“哦?办案?”马昱自动忽略了马太守后面的话,轻飘飘地问道,“不知是什么大案子,竟要你这太守亲自出面?让我想想,红秀是吧?啧,我这脑子最近老是有些迟钝,你提醒我一下,这红秀是何方神圣?”

马太守一下子焉了,别人家都是儿子怕老子,到了他们家,怎么就换了个个儿?要说出去他堂堂杭州城太守大人,居然被自己儿子压得死死的,怕不让人笑掉大牙!

对上马昱望过来的视线,马太守心有戚戚,欲哭无泪。早知如此,他是怎么都不会答应姜家主来趟这趟浑水的。不好,儿子的眼神越来越危险了,夫人!夫人!你快来!你儿子又欺负你相公了!

马太守心里咆哮着,嘴里却答道,“红秀是姜家的婢女。”

“原来是姜家的婢女。”马昱恍然大悟,“这婢女倒是好大的排场,竟将马太守都惊动了。”

儿子生气了,他生气了,生气了!

只有生气的时候,他才会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才会叫他马太守——不过到底为什么呢?就算亲自过问一个婢女的人命案子有些小题大做,但也不至于让儿子生气吧?难道这案子还有他不知道的隐情,且牵扯重大?

马太守虽然对着自己儿子有些发怂,却是深知他儿子性子的,如若没什么大干系,马昱绝对不会管这些个事儿。

“我、我马上让人吩咐下去……”儿子的本事马太守最清楚不过,既然看儿子的样子不想让他管这摊事,他当然是撂担子不干了!

你说姜家主?年轻时倒是与姜家主私交不错,但现在大家都年纪一大把,儿女都这么大了,见着旧时友人固然高兴,若是这份心情要以自身前途与利益为代价,那么就对不起了!

“这倒是不用。”马昱眼见马太守被吓得脸都有些白了,心里还是满意的,谁让他是自己老子,既然已经卷了进来,再想置身事外已经晚了,还不如来个快刀斩乱麻,将一切都给掐灭了,“来都来了,现在再想走,不怕人说你玩忽职守?”

马太守一噎,差点吐血。

说越俎代庖的是他,现在说玩忽职守的还是他!他到底想要闹哪样啊!马太守默默安抚了自己的小心肝,弱弱地问道,“那么儿子,依你之见,该怎么办?”

此刻众人的下巴已是再也寻不回来了。原本威仪不凡的马太守马大人,已经完全颠覆了他威严的形象,与之前所见判若两人,这反差实在太大——众人纷纷看向马昱,又转向马太守——这对父子的相处方式,咋的怎么看怎么诡异呢?

“既然人都在,也不用去府衙了。陶兄毕竟是个读书人,被这么带去大牢面上亦不好看,不如借着这地方,将案子审了吧。陶兄若真是被冤枉的,也好还了他清白,要是时辰尚早,咱们还能喝上一杯喜酒。”

马昱淡淡地开口,目光却似无意地扫过了那位俏生生的新娘。

☆、鬼妻

马昱的提议,马太守自然不会反对。

马太守一声令下,所有人转道偏厅,马太守大马金刀坐了主位,两排官差分列堂下两边,将众学子隔开。王世玉得到了一个座位,坐在边上,原告姜家主,被告陶望三站在堂下,两人身上都是有功名的,并不需要跪拜。

马昱见事情朝着他期望的方向发展,便悄悄退了开去,与英宁几人一道,站到了众学子之间。

“文师爷?”马太守抬起眼来,沉声唤道。

“大人!”站在马太守侧后方的一名中年儒生,原便一直跟随在马太守身侧,清瘦身材,容长脸,三尺长须,一脸斯文儒雅,手中执着一册姜黄封皮的书册。

“你将死者红秀的情况通报一下。”

“是,大人。”文师爷应了一声,翻开手中的姜黄色册子,翻到了那一页,念道,“十二月初六卯时一刻,接姜府管家姜忠报案,姜府婢女红秀被人发现死于秋荷院水井之中。经仵作查验,死者红秀死因为砒霜中毒,后被移尸至水井中,身上并无其他伤痕,看不出有挣扎反抗迹象。另,死者腹中已有三月大的胎儿。”

文师爷照本宣科念完之后,便合上册子,退回原位站好。

听得红秀一尸两命的事实后,学子中不少人都轻呼出声,下方传来隐隐的窃窃私语。

“肃静!”马太守视线扫过交头接耳地几名学子,待得他们住口不说,才转向姜家主,“姜康时,你控告陶望三杀害姜府婢女红秀,你将事实经过说来。”没有惊堂木,马太守手抬了起来,又讪讪地放下。

姜家主对着马太守拱了拱手,公堂之上无亲疏,姜家主说话间也严肃了许多,“大人,此事管家姜忠最是清楚,不如唤他前来,让他为大人讲述事实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