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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外史同人) 妖女(94)

两人初次见面,却似早已认识,竟像是许多年没见面的朋友,如今总算见着了。

那少女又拿起酒壶,规规矩矩地为沈浪倒了杯酒。

沈浪连连摆手,笑道,“不敢当。”

“公子与染香何需客气?”王云梦瞧了染香一眼,“方才染香可有怠慢?”

“染香……好名字,好名字……”沈浪喃喃赞了两句,忽然笑道,“只不过,她提着酒过来时,我当着是有些怕了。”

“染香,你方才可是在灌沈公子的酒?”王云梦轻蹙起眉,轻声叱道,“你明知我要和沈公子商议大事,怎敢灌沈公子的酒?他若是真的醉了,怎好说话?”

言辞如刀狡如狐

王云梦的轻叱让染香低下头去,抚弄着衣角,没有出声。沈浪却已笑道,“分明是夫人指使染香灌在下酒,此刻为何还要责怪她?”

王云梦神色未变,一双柔媚入骨的美目闪着异样的光芒,“何以见得?”

“美酒佳人本是最能让男人意志软弱之物,若在下真个醉了,迷失在温柔乡里,夫人要在下答应什么,岂不更是容易得很?”

“沈公子果然是聪明人,当真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王云梦轻轻拍掌,嫣然一笑,“只是,若非公子聪明至此,我又怎会千方百计相邀公子到此?”

沈浪拿起金杯,轻抿了一口杯中美酒,笑道,“夫人被在下说中心事,却还能这般镇定自若,足见夫人高明……若非夫人手段高明,在下此刻又怎会坐在这里?”

“看来沈公子怨念不小。”王云梦以袖掩唇,笑得风情万种,“怜花邀请公子来时,怕是多有得罪,我该代他向公子道歉才是。”

“在下早已想见夫人一面,怎奈一直苦无机会。”沈浪笑着摇摇头,“若不是王公子,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在下才能见着夫人。说起来,在下该感谢他,又何需道歉?”

“无论如何,公子总是受惊了。”

“夫人这番美酒佳人的招待,已足够压惊。”沈浪一口喝干杯中剩余的美酒,毫不客气地将金杯举到染香身前,笑道,“更何况,在下早已知道此行必能见着夫人玉容,更知王公子万万不会下杀手,本无受惊一说。”

王云梦“咯咯”地笑出声来,“怜花做事素来鲁莽,公子怎知他不会一不小心失了手?”

“那也只能怪在下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断不敢怪罪王公子。”沈浪笑容不变,“不过,在下对夫人来说,总还有些作用,在下斗胆猜测夫人大事未成之前,不会杀有用之人。”

两人对望一眼,忽然同时大笑出声。王云梦固然笑得风情万种,沈浪面对王云梦这样的绝色尤物居然仍是神态自若、言辞之中针锋相对、寸步不让。若换了其他人,只怕早已招架不住、败下阵来。

沈浪终于停住笑,平和的目光凝视着王云梦透着无限魅惑的美目,缓缓地道,“既然夫人与在下已经彼此有所了解,夫人有何吩咐,此刻可以说了吧?”

“公子的确已看透了我的心……”王云梦幽幽一叹,“吩咐两字,又怎么敢当?我请公子前来,倒确是有一事相求。”

沈浪与王云梦你来我往,言辞交锋的时候,婠婠并没有如王云梦所想的那般前去休息,而是拉着王怜花问着问题。

“夫人急着寻沈浪回来,可是为了对付快活王?”

王怜花摊了摊手,也不隐瞒,径直点了头,“除了他,还能有谁?除了他之外,又有谁能让她认真至此?”

“那白飞飞……”婠婠轻蹙起眉,却又随即舒展,“是了,以夫人的谨慎,怎会不多留一条后路?白飞飞此人,说到底,与夫人也并不是一条心。不过,白飞飞要混入快活城不难,这沈浪——”

王怜花微微一笑,“但凡是人,总有弱点。快活王的弱点,说好听点便是惜才如命,说难听点便是极爱被人奉承,只要有才智之士投靠他,绝不会被拒之门外。他手下虽已有不少食客,但真正的杰出之士,却未有一个。”

婠婠恍然大悟,“这倒是不错,以沈浪之才,只要他愿意,混入快活王身边想必极是容易。”

抬眼望向王怜花,婠婠笑着续道,“金无望认得沈浪,但他与沈浪交情深厚,想来不会在快活王面前说些什么。江左司徒也见过沈浪——白飞飞跟着他去了,他应该再没有机会说出不该说的话了吧?”

王怜花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先前方千里他们曾经用过的戒指,白飞飞拿了一枚。”

这样的话,白飞飞一见到快活王,恐怕便会用隐藏在戒指中的毒针刺死江左司徒,让他没有机会说出曾经被王云梦捉住的事,也便不可能再泄露白飞飞与沈浪的事了。

微微点头,婠婠半眯起眼睛,“有了沈浪加入,对付快活王确是能轻松一些。只是,以沈浪武林安危为己任的性子,但凡有一点机会,他便会致快活王于死地,这是夫人所愿么?”

王怜花面色一沉,眸中阴郁之色闪过,“自然不是。死,只怕是这世上最简单的事。可怕的是活着,活着看自己的事业一件一件失败,活着受到一次一次打击,似快活王这般骄傲的人,这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要比杀了他还难受。”

婠婠一怔,沉默了片刻,忽然伸手握住王怜花的手掌,不着痕迹地转换了话题,“白飞飞由江左司徒带着,见着快活王已是十成十的事。沈浪要如何寻他?这么多年来,快活城到底坐落在关外何处,似乎并无人知晓。”

王怜花面上郁色一敛,反手握住婠婠的手,“婠儿莫不是忘了那兰州兴龙山的快活林?”

婠婠抿唇一笑,“我倒是忘了他还嗜茶。”

“兴龙山顶,有个三元泉,泉下有深潭,潭中的水,清冽如镜,芳香甘美,可说是西北第一名泉。昔日他与母亲在一起时,每年必会上兴龙山,一住便是半个多月,他晚上喝酒、早晨以茶解酒。在这半个多月里,他什么事都可以放下不管。便是到了今日,他每年还是会悄悄入关。”

顿了顿,王怜花深深地瞧了婠婠一眼,沉声道,“母亲以重金聘了两人,一人长于品茶,一人精于烹茶,让他们在兴龙山山麓开了快活林。林中香茗美酒、又有数名江南美女,轻歌曼舞——其实,单只这快活林三个字,便能将他诱去,去年秋天,他便在那里住了一个多月,似乎都有些舍不得走了。”

“原来快活林是夫人的手笔,怪不得……”婠婠轻叹一声,若不是王怜花说起,她虽然知道快活林,也知道快活王曾在那里显出过踪迹,却不知道王云梦为了算计快活王,居然有这么大的手笔。仅仅一处快活林,为了引出快活王,也是经营了十年之久。看王怜花的样子,那边怕是已传来了快活王入关的消息,“他何时入关?”

“十日之后,他便会抵达兴龙山。”王怜花握着婠婠的手紧了紧,“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