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武林外史同人) 妖女(45)

忍不住回头狠狠地瞪了王怜花一眼,不想正对上他表情无辜的脸,末了,还冲着她挤挤眼,摊了摊手。

张张嘴,正欲说些什么,婠婠心下一惊,忽然微微睁大眼眸,定定地瞧着王怜花。

王怜花从一开始的无所谓到惊讶,紧接着变成心虚,看着婠婠的眼睛里渐渐浮起一丝慌乱与不知所措——只因婠婠眸中闪过的情绪复杂到让他根本来不及分辨。

王怜花下意识想开口,婠婠忽然恢复了平静,像是什么也不曾发生过那般移开了视线,这让他暗自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心底有了些许诡异的空落,仿若错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

此时的婠婠,相较于已看不出半点异样的眼神,心下却着实颇不平静。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竟然已经拿王怜花越来越没有办法了。

是从小养成的习惯,还是因为没有了师尊的期望、师门的重担、静斋的压力而倦怠?

不管是哪一种,似乎都不是什么好现象。

轻轻蹙起眉,婠婠逐渐陷入了沉思。

相比起以前,如今的她确实变得有些懒散。她没有什么目标,也没有什么一定要去做的事。修炼天魔大法,找寻“玖儿”中毒真相,这些事她固然在做,又何尝没有一点无所事事之下,找点事情做的意味?

说起来,重新修炼天魔大法,的确有自保的因素,更多的是出于习惯,出于对师尊的怀念。至于找寻中毒真相,却是不得不为之。

她不知道,如果天魔大法练至顶峰大成,寻到下毒之人,除去隐在暗处的隐患之后,她还能做什么。

即便是这样,似乎也不能成为她容忍王怜花到如此地步的理由。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婠婠还想继续思考,有人却已等得有些不耐了。眼看着婠婠与王怜花两人都沉默不语,贾相公清了清嗓子,上下打量着婠婠,“这位姑娘,做买卖一向讲究钱货两清,所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贾某人的货在这里,敢问姑娘的银子在何处?”

被贾相公打断思路,婠婠心下有些恼怒,却又不好发作,只得暂时压下心思,开口应付他,“贾相公忒也心急,即便你信不过我,还信不过在坐的各位么?有他们在,难道还怕我会赖账?区区一万两,必不会少了你。”

不理会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贾相公,婠婠径直转向朱七七,“朱姑娘,怎样?”

事实上,婠婠说到看在沈浪面子上时,朱七七心下便有些酸涩不喜,不过想到自己此刻身无分文,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银子救人,她也只能点了点头,同意了婠婠借银子给她的提议。

朱七七是恩怨分明的性子,先前虽与婠婠有些芥蒂,不过现在婠婠主动借了银子给她、帮了她也是事实,当下便向婠婠道了谢,心里对婠婠的印象也好了很多。

眼瞧着婠婠将自己撇在一边,转而与朱七七交谈,贾相公思及方才先是被她一顿抢白奚落,如今又受冷落,再接触到厅里众人或明或暗的目光,心道他们定是在嘲笑他被个小娘皮欺负,不由地怒从心起,恶向胆边生。

婠婠与王怜花携手而来,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打情骂俏的情景,贾相公都瞧在眼里,按照一般规律,他很自然地便将婠婠当成了王怜花的禁脔。理所当然的,在他看来,婠婠敢这般与他说话,分明是借了王怜花的势。

一万两不是小数目,他不怀疑王怜花能不能拿出来,却怀疑他会不会为了一个女人的一时兴起而一掷千金,没看到他到现在还好整以暇地坐在一边,什么也不曾表示么?

想到这里,贾相公不再理会婠婠与朱七七,径直向王怜花抱拳道,“王公子,你身边的这位姑娘说要出借一万两,此事本不该打扰你,只是……一万两实非小数,你看……”

“要给银子的是婠儿,你问她要便是,跟我说做什么?”看着贾相公欲言又止的模样,王怜花哪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有人要倒霉,他乐得看热闹,顺便添一把火,“贾相公行走江湖多年,一向谨慎小心,今日这事却是做的有些过火,难道你连谁是主顾都分不清了么?”

“这个……”

贾相公混迹江湖商场多年,顿时便觉得方才的做法实在愚蠢。打狗还要看主人,更何况明眼人一看便知道王怜花对婠婠的宠爱,这王怜花,他可惹不起。可惜话已出口,该得罪的也得罪了,他能做的也不过是弥补罢了。

当下,他讪笑着搓搓手,讨好地道,“王公子提醒的是,是小弟逾越了,不过,小弟这不是瞧着你是主事人么?说错了话,该打该打。”

说话间,贾相公当真抬起手来,在自己面颊上作势拍了几下。王怜花看着他这副模样,仅只细细拢了拢袖子,没有说话——贾相公已经不打自招,剩下的便没有他的事了。

贾相公的话音还未落,婠婠已似笑非笑地扫了王怜花一眼,对他的小把戏感到有些好笑。不过,这贾相公不但在方才打断了她的思路,而且听他句中的意思,竟是在心里这般编排她与王怜花的关系,当真可恼。

想到这里,婠婠转向了贾相公,“原来贾相公以为王怜花是‘主事’之人么?”

“主事”两字被婠婠咬得极重,听得贾相公有些心惊肉跳,尤其是听得婠婠直呼王怜花之名,更是面色一变,一颗心七上八下,再也无法平静。

还来不及思考对策,婠婠轻柔的语音又已响起,“人人都道贾相公‘剥皮’之名,我却以为名不副实,他应该被称作有眼无珠,这才恰当。”

“‘贾剥皮’,说你有眼无珠还是轻的,要我说,你是狗眼看人低。”婠婠的话音刚落,坐于角落里的那个穷酸老头已冷哼一声,嘲讽道,“便是方才喊价的那位姑娘,也不是你能得罪得起的。”

婠婠那里,贾相公方才已吃了教训,自是不敢再得罪。而这穷酸老人似乎也身份不简单,贾相公脸色变得铁青,却又不敢回嘴,只压着怒意问了一句,“那位姑娘是谁?”

“你贾剥皮再会骗人银子,再骗三十年,她老子拔下根汗毛,亦比你得腰粗。我老人家也不必说别的,方才这位姑娘实则已叫破她身份,她姓朱。”

贾相公忘了恼怒,着实吃了一惊“莫……莫非她是朱家的千金?”

穷酸老人哼了一声,又闭起眼睛。但其他人的眼睛却个个睁得如铜铃般,吃惊地望着朱七七。

贾相公面上立刻便换了一个表情,笑得连眼睛都看不见了,“这……这……你老人家虽然这么说,只是我贾某人做生意,还从不曾有过赊账的先例……”

见识了贾相公瞬间变脸的样子,婠婠不由地哼了一声,站起身来,向欧阳喜借用了一下文房四宝,执笔写了一张短笺,紧接着自怀中掏出一方玉印盖了,随手递给了贾相公。

“一万两银子我的确未带在身上,不过我亦说过不会少了你去。一万两,我还是拿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