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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外史同人) 妖女(4)

轻轻地闭了眼,婠婠暂时放下了心中所想。依着如今的状况,即使想再多,也没有什么意义。目前最重要的,是让自己尽快恢复成一个正常人。

“玖儿,你怎么睡着了?累了么?”轻柔的嗓音传入婠婠耳内,她缓缓睁开眼,毫不意外地看到去而复返的江采月。

她不过是闭了眼,根本没有睡着。若换了以前,即便睡得再熟,她也不会让人侵入身边都没有发觉。

婠婠强自压下心头不自觉泛起的烦躁,面上表情却是没有改变分毫。她定定地瞧了江采月的笑颜许久,这才像是认出了她般将视线移开,望向她托在手中的茶点上。

江采月顺着婠婠的视线看向自己手中,唇角的笑意加深了些,“玖儿饿了么?”

说话间,江采月不待婠婠有所反应,已经伸手拈起一块绿豆糕,放到婠婠搁在腿上的手里。

婠婠慢慢地垂下头,看着置于自己掌心的糕点,思考着自己该如何反应。在这之前,江采月还不曾让她自己食用过东西。不管是药汁,还是饭食,都是由江采月喂给她的。

其实,江采月这么做,又何尝不是顺了自己意?

打定主意,婠婠再次抬眼看了看江采月,又低头望向掌心的绿豆糕,终是在江采月略带鼓励的含笑目光中,缓缓地抬手,将糕点递到唇边,轻轻地一口咬下。

作者有话要说:写得真郁郁~要让婠婠快点重练武功,不然太憋屈鸟!⊙﹏⊙b汗

假作真时真亦假

“七叶莲,又称龙爪叶、朱砂莲,味苦、性温,入肺、肾、肝、脾四经,用于舒筋活络,行气祛湿,散寒祛风。”

繁茂的大树下,婠婠手上捧着一册纸页泛黄、约摸半寸厚的蓝皮医书,轻柔软糯的童音缓缓地和进风中。坐于婠婠身侧的江采月听到她一字不差地念出书中所载,亦满意地点点头。

“玖儿真聪明。”江采月微笑着拿过婠婠掌中的医书,指了指不远处石桌上的笔墨纸砚,“既然玖儿已识得这些字,接下来该是习练书法的时候了。”

婠婠心下暗叹,却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起身向石桌的方向行去。要原本写得一手好字的她伪装成一个初学书法的孩子,可比装作不认识字难多了。

很显然,刚才关于七叶莲药性功效的一段话,并不是婠婠在背诵中药医理,而仅仅是在识字。确切地说,这三个月来,在江采月的教导下,那本厚厚的医书便是她用来学习识字说话的工具。

那日婠婠主动食用了放到她手心的糕点后,江采月便如婠婠所料,开始慢慢地放手让她自己喝药吃饭。空闲的时间,则被江采月用来诱导婠婠开口说话。

初时,江采月还会将汤匙、筷子塞到婠婠手中,手把手地带她,耐心地指点她。婠婠自然也不会让她失望,在几次故意露出茫然失措之后,婠婠便让江采月看到她在“迟疑”、“犹豫”间“学会”了将交到手中的东西放入口中。

期间,为了不让江采月起疑,婠婠还特意多次在她面前将某些拿到手、但不能吃的东西塞到嘴里。她知道,一个懵懂的孩子,并没有哪些东西能吃、哪些东西不能吃的概念。

就在江采月第一次将毛笔交到她手里,欲手把手教她写字的时候,婠婠便曾经将毛笔往嘴边递,之后当然又免不了让江采月一番说教解释。

江采月第一次让婠婠写字,是在婠婠开口说出第一字的第三天,而婠婠第一次开口,则是在江采月将“师父”和“师姐”两个词语在她耳边重复了五日之后。直到今日,婠婠还清晰地记得那日她捉着江采月的袖子,一字一顿地念出“师姐”两字时,江采月一脸温婉的笑意尽数换成震惊的样子。

多年来,这身体从来不曾说过话,发出的声音丝毫没有孩童的甜润稚嫩,而是带着干涩的暗哑,咬字也不是很清晰,这倒是省了婠婠刻意伪装的工夫。不过,仅只这般模糊的音节,已让江采月诧异惊喜莫名。

接下来,从单个的词语到短短的句子,从颠三倒四、乱七八糟到能清晰地表达出意思,从单纯地开口说话到看书识字,都成了理所当然的事。

婠婠实在不想将早已熟悉无比的东西再学上一遍,便刻意地表现出自己“天资聪颖”、“记性极佳”,只要是被江采月提过一次的错误,她便不会再犯,同时,还会举一反三。

而江采月,除了惊讶婠婠学东西的速度之外,也只喜悦自己教得轻松,只当婠婠聪明过人,教得愈加认真尽心,丝毫没有往其他方面想。

如此,三个多月过去,婠婠已将那本厚厚的医书看去几乎一半,已基本能听懂并理解旁人不太复杂的话语,并能与江采月师徒进行一些简单的谈话。

当然,这些只是婠婠表现在外,有意识地让江采月师徒看到的情况。她一直在想,待她“识得”大部分字,“能够”看懂大部分书的时候,便会刻意去找些相关的书看,用来解释某些急需改变的东西。比如,武功。

本来,江采月师徒在她面前现出武功时,是她提出习练武功最好的时机。可惜的是,从这个身体上醒过来四个多月了,那两人从未在她眼前出过手。或者说,她一直呆在小小的院子里,根本没有机会看到她们出手。

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打算,婠婠将原来的一手好字扭曲变形,对照着医书,一笔一划地抄写着。从江采月的角度看过去,婠婠端正地坐于石凳上,半垂着头,眼神专注,墨黑的发丝全数拢到耳后,由一根手指粗的银色缎带挽起,露出线条柔和的侧脸。

看到婠婠放下笔,轻轻地揉着右手手腕,江采月微笑着行至婠婠身后,微微倾身往石桌上看去。

果然,婠婠已经将今日念过的内容誊抄完毕。

与婠婠略带询问的目光相接,江采月不觉加深了唇角的笑意。她习惯性地伸手摸摸婠婠头顶,柔声开口,“玖儿写得不错。”

“真的?”婠婠眸中闪过明显的喜色,口气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确定。

“当然。”江采月安抚性地点头,停顿了片刻,这才接着道,“今日是五月初一,师父例行看诊,玖儿想去看看么?”

“玖儿,能去?”婠婠作势想了想,紧接着又疑惑地微微侧头,看向江采月,“师父,大夫?”

虽然书房有很多医书,药园里又种植了很多草药,而她用来习字的更是一本中医药典,但对于这两个女子的身份,婠婠还是一无所知。此刻既然是江采月提起,她自是不会放过了解她们的好机会。

以上那一套动作、语气、以及说话的方式,婠婠早已习以为常。有时候,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就是那个被人下了毒,无知无觉躺在床上多年,不久前才得以苏醒的孩子。

江采月没有回答婠婠的第一个问题,而是直接牵起她的右手,“玖儿忘了么?玖儿的病就是师父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