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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七十年代(13)+番外

男人拿在手上,眼睛盯着罐头,嘴里念念有声,“同志哪里来的,这个好这个好啊。”

潘阳见男人看的仔细,甚至还将罐头的牌子读了出来,似乎在认真回想自己有没有听说过这个牌子的东西。潘阳突然想到了什么,暗骂自己大意,在男人看清生产日期前,忙将罐头从男人手中拿回,抱在怀里,对上男人不解的视线,潘阳面不改色瞎扯淡,“同志,不瞒您说,我这罐头是通过小道弄来的,这上面的商标我得把他撕下来,否则我可不敢卖给您了。”

闻言,男人恍然大悟。

这个年代物质极度匮乏,普通人家一年连肉都吃不上几回,更别说这种纯肉制品了。听潘阳这么一说,男人脑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是,潘阳手里的罐头可能是某个工厂的残次品,原本当做福利分给本厂的职工和家属食用,职工家属可能不舍得吃,转手卖给别人,几经周转才到了潘阳手上。

自我脑补到这儿,男人理解道,“同志,我懂你的难处,这样吧,不瞒你说,我是想买来送人,如果你把商标撕了,难免影响外观,你要是撕了商标就卖我便宜些怎么样?”

只要能把东西卖出去,怎么着潘阳都乐意。她故作考虑了下,才装出行家派头,对男人说,“同志,罐头我卖了不止一次,我卖给别人,猪肉罐头是一块五毛钱一罐,牛肉罐头是两块钱一罐,鱼肉要便宜些,给您的话,我卖您一块,至于水果类的,我也不管您要哪种,都给您按五毛钱算,您看怎么样?”

“这么贵?”男人一个月的工资才三十五块钱,平时无事,他哪舍得去买罐头这种奢侈品,是以从没打听过罐头价钱。

潘阳笑道,“同志要是怕我蒙您,我也不走,我们现在就去最近的供销社,您大可以问问供销社的价钱,看我有没有蒙您,您自己想想也知道了,市场上猪肉都买将近七毛钱,我这一瓶肉罐头怎么也得有两三斤重,还是经过加工的成品呢。”

男人犹犹豫豫,选择听潘阳的建议,他要先去供销社问个价钱,心里好有个底儿。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供销社里头,像潘阳手里那么大罐的猪肉罐头卖两块钱,牛肉罐头要两块二,鱼肉要一块八,至于水果罐头还明码标价八毛钱。

这么一对比,潘阳卖的不要太便宜。

出了供销社,男人一口气跟潘阳买了猪肉罐头两罐,鱼肉、牛肉罐头各一罐,至于水果类的则要了两罐黄桃罐头、两罐鸭梨罐头。

加起来一共七块钱。

潘阳从兜里掏出罐头给男人,男人接一罐就立马塞到自己公文包里,本就不大的公文包愣是被塞得鼓鼓囊囊。钱货两清之后,男人抱着公文包,脸上带着捡大便宜的欢喜之色匆匆往家走去。

又赚了七块钱,潘阳喜滋滋的将钱叠好,生怕装在身上弄丢了,特意将它们变没存放在空间里。

抬头看了看天,日头升到正中央了,摸摸已经空了的肚子,潘阳不打算再去饭店吃饭,而是按自己的记忆去了淮河堤坝上。

这个点堤坝上没有人,潘阳寻了处有树遮阳的地方,盘腿坐了下来。想到昨天存放在空间里的两只野鸡,潘阳怕它们饿坏,放它们出来,手里拽着麻绳,任由它们在可控制的范围内低头找食物。

不仅鸡饿了,潘阳这会儿也是饿的不行,从空间里摸出一包方便面,又摸出一瓶矿泉水,喝了两口之后,倒了些水在堤坝的凹陷处,喂两只野鸡点水。

视线落到矿泉水瓶的商标上,潘阳不停骂自己大意,看来还是没有经验,早上卖的挂面全带有商标,如果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如今潘阳只能祈祷买走的人从不关心自己买的东西是什么牌子的、生产日期是什么时候。不过就算被发现了又怎样,反正他们也找不到她,本来就是钱货两清的事,发现了还能去找谁?

平复了惴惴不安的心,潘阳吃了饭之后靠在树干上眯眼休息了会儿,下午潘阳并没有再找机会去卖东西,而是去了供销社购买她想要的材料。

她现在最需要的是各种外包装。

像罐头、肥皂、洗发水这样的,潘阳能直接撕了商标都不担心卖不掉,可诸如大米、面粉,还有方便面饼干这类的东西呢?根本就没办法撕包装袋。

所以潘阳决定她要将部分东西重新包装,准备好之后明天再拿到早市上卖。

照例进了昨天去的那个供销社,潘阳在橱窗里扫了一眼,没看到她想要的,于是开口问供销员,“大姐,有麻袋或蛇皮袋吗?”

还是昨天那个眼长头顶的大姐,看了潘阳一眼,似乎对她一点印象也没有,懒洋洋的对潘阳说,“麻袋有,蛇皮袋没有,不过有尼龙袋。”

尼龙袋也行,装面粉也不会漏。

潘阳道,“多少钱一个?”

供销员上下打量了潘阳,阴阳怪气反问她,“你买不买?”

潘阳神烦她这态度,心里有火,讲话大声了些,“我既然问了肯定就是要买,我买个东西难道不能知道价钱?”

供销员似乎被噎了一下,这才从椅子上起身,不情不愿的从柜台里头翻翻挑挑,拿了麻袋和尼龙袋放在柜台上给潘阳看,“麻袋一毛一个,尼龙袋一毛五。”

这么贵!潘阳砸舌,一个尼龙袋都能买一斤面条了,难怪他们农村收了粮食之后,都没见装进袋子里,而是在供销社用破了的草席或竹竿席围成圆柱状,收回来的粮食全堆在里面。

不过再贵也得买,潘阳估摸了下自己存的粮食,一口气买了十个麻袋,十个尼龙袋。

除了这两样东西,潘阳又买了油纸,她打算将方便面、饼干、糖果之类的全包在油纸里,能卖的话就全卖掉。

抱了一堆东西,潘阳回到堤坝上,寻了一处不起眼的地方,赶紧动手将大米、白面全换了包装袋,至于换下来的蛇皮袋,潘阳用刀将蛇皮袋分割成同样大小的蛇皮块,把她空间里剩余的挂面全部改包装。

这些活虽轻,但精细复杂,潘阳忙活了半天才将所有东西改头换面,此时太阳已经落山,整座县城开始暗了下来。

毕竟是县城,不可能没有娱乐活动,据潘阳所知,一中对面的大操场上每天都会放电影,而且是免费观看,城里的居民只要搬个大板凳过去就可以凑热闹。

潘阳好歹是受过各种娱乐节目洗礼的人,对这个年代的娱乐活动丝毫不感兴趣,与其去玩耍,还不抵回桥洞早早睡觉。

今晚少了刘铁柱,潘阳独自一人蜷在桥洞里,睡得不□□稳,虽说这个年代的人相对朴实,可总有坏人不是,一夜睡得惊惊蛰蛰,终是熬到了天亮。

照例是去赶早市...

潘阳在县城待了五天,几乎把空间里能卖的东西卖了差不多,第五天晚上,她蜷缩在桥洞里,借着昏黄的火苗光数了身上所有的钱,一共两百六十八块七毛钱,还有二十斤地方粮票和五斤全国粮票。除此之外,更令潘阳兴奋的是,她卖肉罐头换了三斤肉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