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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女皇(23)+番外

两旁百姓越聚越多,前方的骑兵纷纷放慢速度,缓绺而行。刚进出外城城门,气氛便不自觉的为之一僵,内城门口,数百个士兵面无表情的顶盔贯甲持刀而立。地上跪着一老一小两个男人,两人均赤着脊背,背负荆条。

陈梓坤心中一紧:这父子两人竟然来负荆请罪?

她脑中飞速盘算,堂堂丞相大人亲自带着儿子负荆请罪,其心可嘉,其诚可赞。以父亲的性格绝不会再像她计划中的严惩不贷。而且她还要考虑民心向背。文杰也知道事情有变,连忙策马赶上陈梓坤,两人暗暗使了个眼色:她们的计划要也要随机应变。

☆、17第十七章庙堂之谋

陈梓坤骑在马上,缓缓而行。面上虽然平静如常,但心中却翻涌着一阵阵惊涛。她早已得知秦承嗣的计划是准备昨夜举兵,她也早下了命令让禁卫军在抵御叛军时将秦承嗣格杀,再将其同党拿下。她和父亲都不在京城,如此,谁也说不出什么来。然后她回来后再将秦承嗣谋反计划公诸与众,趁机将支持他的一帮文臣打倒驱逐,腾出位置来安插上自己的人。丞相虽然心疼爱子,但铁证如山,他也不好说什么。此时秦元却来了这一手,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没有人给她报信?

陈梓坤权衡了一番利弊后,一个新的想法呼之欲出。既然不能彻底除掉对方,那就彻底利用对方,将坏事变成好事。那些文臣不是排斥自己吗?她偏要让他们站在自已这边来,而且是不得不站……

眼看内城城门就要到了。陈梓坤看了父亲一眼,陈信此时的神色是万分复杂。陈梓坤飞快酝酿着感情。陈信迅速滚鞍下马,大踏步向前一把拽起秦元,用埋怨的口吻责怪道:“二弟,你这是何苦?快快起来。”

秦元老泪纵横:“大哥,小弟有罪,没有教好这个逆子,大哥你就责罚我们吧。”

陈信摇摇头,深深地叹息一声,秦元以前何曾这样狼狈过,当初他们面对十万敌军围城时,他仍然能指挥若定谈笑自如,如今却为了儿子,斯文扫地,颜面尽失。唉……他好容易下定的决心开始摇摇欲晃。真的要依法治罪吗?二弟和冰雁坎坷半生只得了这么一个儿子。秦元如今已经和自己一样年过四十,真的要让他绝后吗?他如何下得了手?他心中清醒的认识到,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他们之间的兄弟情谊,丹溪和冰雁之间的姐妹情谊都到头了。

“二叔,嗣弟——”陈信正在万分矛盾的思索着,突然听到女儿清脆的呼唤声。陈梓坤一脸心疼的跑上前来,看着秦承嗣以一副纯然姐姐对弟弟的恨铁不成钢的口吻责怪道:“嗣弟,你怎能如此糊涂?从小到大,你想要什么东西姐姐哪次不让着你?你想当储君也没有什么不可以,你直接说啊,姐姐让你就是。当初父亲有意让贤于二叔,无奈二叔无论如何也不肯接受,我本以为嗣弟和二叔一样……

我本是不忍父亲为国事操劳,蒙众人抬举,勉力答应暂为储君。 私下里却一直暗暗观察,准备在几个弟弟中择一贤明仁慈之人,以后禅让之。……你这何苦这么心急呢?竟受那晋国奸细的挑唆,不但令老父蒙羞,还险些使国家社稷有倾颓之危。若罚你,父王和我是心如刀绞,万分不忍;若不罚你,又如何对天下万民交代?你让我等如何是好!”

陈梓坤的声音清晰而恳切,眼中隐有泪光。场外的百姓和士兵听得清清楚楚。众人嗡嗡议论个不停:“就是啊,真是的。就这么着急啊。秦相怎么会生出这么个儿子呀。”

“真让人为难啊,怎么办好呢?”

“公主殿下真是识大局啊。”

……

陈梓坤说着硬把蔫头蔫脑的秦承嗣拉起来,那边陈信也将秦元扶了起来,身边的侍卫忙上前给父子两人披上衣服,一行人面色肃穆的朝城内走去。

朝臣们听说大王班师回朝全都出来迎接。陈信当下决定聚集朝臣商议此事。也许是为了避嫌,秦元因为“体力不支”带着秦承嗣先行回府,听候发落。临走时他自觉的让国府的一百多名士兵押着他回去。陈梓坤又好生嘱咐安慰了父子两人一通,才匆匆回府。

她一回到公主府,立即吩咐侍从:“快,去叫郑喜,文杰陈光陈剑等人速来。”郑喜早就侯在门外,侍者一传话,急忙跟着进来。

“殿下,臣有罪。”郑喜二话不说,率先认罪。陈梓坤摆摆手:“算了,这姜还是老得辣,我估计是二叔有了防备,你们在最后关头才没探到消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文杰和陈剑陈光也随即赶到。众人来不及寒暄,便迅速进入正题。

陈梓坤心中的想法已经构想成熟,见人一到齐,直接开始发号施令:“事出紧急,我也不与你等商议了。你们先按我说的去做,若觉得有遗漏处,尽管补充。”

众人齐声答道:“是。”

陈梓坤面色庄重的开始下令:“陈光你去会一会李角张让,告诉他们,明日早朝本殿要上《罪已书》和《请辞表》,让他们做好准备。”

“遵令。”

“郑喜,你让王福着人悄悄跟秦承嗣的心腹接触,委婉的提醒他,他还不到加冠之年,只要他肯说出教唆之人,按照律法,他可以减罪。记住,教唆他的人越多,他的罪就越轻。说不定可以免罪。”

“是。”

“陈剑,你明早着人去城中散布流言,把本殿的书表内容传扬出去,看城中百姓的反应如何,然后再相机诱导。”

“遵令。”

……

朝堂上,尽管陈信让众臣畅所欲言,但那帮平日口若悬河喜欢引经据典的文臣们此时一个个噤若寒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肯先说话。陈信看着这副情形不禁上火:这帮鸟人,当初他一提出提女儿为储君,他们能从三皇五帝说到前朝末年。如今这可是谋反的大事,他们一个个都哑了。他们怕得罪秦元,为什么不怕得罪自己呢?

陈信一拍御案,威严的说道:“既然众卿都无话可说,那就散朝。”

众臣终于开了口:“我王万岁。”

陈信一摔袖子,大步流星的往内宫走去。若不是顾及形象,他真想跑着回家。

文丹溪正倚在门口等着他。

刚进府门,他就粗着嗓门嚷道:“丹溪,我回来了!”

文丹溪笑着迎上来,很自然的挽着他的胳膊:“二信——”

夫妻两人携手进屋,其他人立即知趣的全部退下。

“唉……你说这事怎么办?”陈信捉着她的手扑通一下半靠在椅子上。

文丹溪浅笑着,给他倒了一杯热茶,温声劝道:“先压压吧。也许过几天就知道怎么办了。”文丹溪心中跟明镜似的。这样的大事,自己的宝贝女儿绝对不可能袖手旁观的。就等她的谋划吧。

“嗯,也只能这样了。”陈信无奈的叹息着。

“好了,先别提这事,你给我说说你们两个在前线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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