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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女皇(110)+番外

陈梓坤沉重的心情终于稍稍轻松了一些,连忙翻身上马跟随那名士兵而去。

这是大营的后山,这里同样发生过一场血战,地上的血迹和尸体还没来得及清理,山头的火还未完全熄灭。残阳西照下,一排排伤兵柱在兵器立在那儿,一看到陈梓坤等人到来,血迹斑斑的脸上露出了疲惫而满足的笑容。这时,乐山扶着萧舜钦缓缓从人群中走出,萧舜钦的白色披风上同样染上无数的血迹,像白雪中的红梅一样夺人眼目。他朝她微微一笑,语调平静地说道:“大王,刘潜领三万精锐前来劫营,臣不辱死命,将其全歼。”

三万精锐!陈梓坤心头涌起一股惊涛骇浪。她留下的只是战力普通的两万步兵,更何况,刘潜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而来。后方的战况有多激烈她根本难以想像。

“公琰——”陈梓坤没有再往下想,跨上一步,萧舜钦摇摇欲坠,她伸手扶过他,萧舜钦微微缓了口气:“大王,臣无事,臣还为大王收了一名大将。”

“……我知道了。”

两人慢慢走着,在一处背风的山岩下,一个血糊糊的人躺在那儿。萧舜钦指指那血人说道:“大王,此日就是微臣的另一个学生,文杰的堂兄文宾。”陈梓坤一阵愣怔,然后猛然记了起来。她一挥手命陈剑叫来随行大夫为他医治。接着她又命令骑兵下马,将数千名伤兵放到马背者,其他人牵马而行。众人缓慢的向东迁移,军营辎重全烧,他们只好前往魏军的龙关大营。

到暮□临大地时,他们终于到达了龙马山口。

龙马大营一切完好,陈梓坤一阵疑惑,为什么刘潜走前没有放火烧营?

萧舜钦笑道:“他来不及了,或者是他对魏王还有一线希望。——大王请看这营寨,这是刘潜辛苦数月筑成的。若是魏王收拢残兵结寨坚守,也可苦撑数日,等到援军到来也不定。”可惜的是刘昂乱了阵脚,只顾拼命逃窜。

天色将黑时,索超和文杰分别引兵而回。陈梓坤仍不放心让人仔细的将寨中检查了一遍,确实没有发现可疑之处 ,才放心让士兵入住。

次日上午,文宾终于醒转,兄妹两人阔别多年,乍然相见,不禁泪光盈然。

陈军在龙关马大败魏军的消息再次传遍了各国。天下再次一片哗然。

魏王刘昂逃出生天后,一路疾奔回到国都大梁。与此同时,晋王趁两军酣战时率领三十万大军直扑大梁。魏王一得到军情立即下诏召集各路太守、关隘守将发兵勤王反攻晋军。半月之内,双方发生数十战。打了个势均力敌。陈军趁此良机,挥师东进,连克十余城。其时,大梁以北的城池除了北城边城外,都已民落入陈军之手。袁麟此时腹背受敌,进退两难,听到陈军连克数城的消息后更是急火攻心。

“大王已经出征一年,隆冬季节不宜再用兵,可以班师回朝了。”苏放趁陈梓坤兴致正高,适时进谏一句。其他将领虽不敢出声应和,但也都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陈梓坤。

“好,班师回朝。明春再战!”陈梓坤一挥手下了这个令人欢欣鼓舞的命令。

“只是派何人留守,诸位也可以好好商榷一下。”

她的话音刚落,文宾便自告奋勇道:“末将新到军中,寸功未立,若大王信得过末将,末将自请守边。”陈梓坤正在沉吟,文杰抢先说道:“大王,臣的兄长此次重伤未愈,不宜再奔波,微臣恳请代他守边,等来年春天再换防。”

陈梓坤看看这兄妹俩,最后只好答应了文杰的请求。

建元二十六年冬,陈王率领大军凯旋而归,举国欢腾,易州百姓夹道欢迎。太上王陈信得知这个消息,又喜又忧。他对文丹溪叹道:“唉,养孩子有什么用?操不完的心。养儿怕不成器,养女怕嫁不好人。最让人操心的是养了个像儿子的女儿。”

文丹溪:“……”二货到老也是二货。

陈梓坤进宫拜见父母后,接着便是大宴群臣论功行赏。文丹溪和陈信也一起出席。在别的国家,像这种隆重场合,太后是不能出席的。但陈国并没这些讲究。文斌也列座其中,当他看到文丹溪的面孔时,不禁呆愣了片刻。恰好,陈信看到了一幕,当下沉着脸召他上前问话。文宾只得实话实说,说太后和他本家的一个长辈十分相像,因此他才冒渎天颜多看了几眼。当晚席散后,文丹溪命雪松拿来文家族谱查看,再一问文宾的家谱,两家竟是同族,三人喜不自胜。文斌立即写信给文杰报喜。

魏晋两军陷入僵持阶段,晋王连发派五名使者请求陈王出兵援助共击魏王。陈梓坤以国力疲弱军粮匮乏为由一直拖到来年二月,方才发兵东进。同时,她又派使者知会晋王,魏地城池先占先得,各凭本事。晋王幕僚得到这个单方面的知会后,不禁同声讨伐陈梓坤:不愧是土匪之女,一国君主竟然说出如此不加掩饰的话来。

☆、83第八十三章世事如棋

建元二十七年春,陈梓坤率领二十万大军二次伐魏。大军路过怀州时再度攻城,谢善围城一年,怀州城粮草匮乏,士兵疲战。萧昱眼看大势已去,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出城投降。萧舜钦和谢善一起建议让她对外宣称萧昱是城破被俘,因为萧昱的家眷还在洛州,若魏王得知他投降献城,大怒之下,萧家族人说不定就会遭殃。

身形消瘦,一脸憔悴的萧昱此时正木然的立在陈梓坤面前,他正等着陈王的羞辱和嘲讽。陈梓坤初时也有心好好讥讽一下这个妄自尊大的人。但细一掂量,最终还是放弃。她是君王,就应该有旁人没有的气量。况且,这些所谓的世家子弟最爱惜的莫过于尊严和脸面,羞辱了萧昱对于她以后征服中原地方豪强世家百害而无一利。思及至此,陈梓坤面带微笑,缓缓起身,走到萧昱面前诚挚说道:“萧太守坚守孤城一年,真让人敬佩。然魏王无道,刘潜已亡,魏王擎天之柱倾倒,魏国已经病入膏肓,纵有医国妙手也难以挽救。太守此行也算是报答了君臣之义。本王恳请大人出手襄助,以安魏地百姓。”

萧昱闭目不语,半晌之后,徐徐说道:“多谢陈王厚意,只是老朽年迈无能,不堪大王驱使。况大王麾下有老朽之不肖族侄,何愁不以安抚中原世家豪族。”说完,他用极其复杂的目光扫了一眼立在陈梓坤身后的萧舜钦。

萧舜钦长长一叹,微微一躬,肃然说道:“请七叔好生在此休养,侄儿一有机会就去接七婶及弟妹们来与七叔团聚。”

萧昱意味深长地答道:“多谢成全。你去吧,好好保重,我们萧氏一族的荣华富贵全系于你一身。”萧舜钦眼中闪过一丝窘迫和无奈,他张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缓缓离去。

陈梓坤早已注意到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也只是付之一笑。有些人的思想早已成型,不是一句两句就能劝动的。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书房时,萧舜钦低声说道:“方才大王的所为极为恰当,等我们攻入中原,那里世家豪强林立,大王就要像今日这样,尽全明君之礼厚待之,臣不臣是他们的事。世人也说不出什么来。”陈梓坤默默点头,陈国与其他三国不同,父亲是山匪起家,又处地西陲边地,陈国基本没有什么豪强世家。她也缺少与这类人打交道的经验。攻入中原是一道难题,攻伐成功怎么治理又是一大难题。治理天下是一门极为庞杂的学问,这两年来她一直都在大量吸收,积极揣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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