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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缕(86)+番外

这是明摆着羞辱人的,可这憋屈气又不得不受下,难道这会儿再拿了包裹走人?陶小祝要发作,倒叫满眼噙泪的周安心拉了一把。她吸吸鼻子,可怜兮兮地去签契子,又按上墨水拇指印。

陶师傅一面看她签契子,一面又看向陶太太,叫她,“拿五十两银子来。”

陶太太虽也觉得陶师傅太难为这女孩子了,欺负得人脸面全无,受尽委屈。可她也不能不听陶师傅的话,只得往里间去拿银子。等银子拿过来,周安心也已经把签好的契子送去了陶师傅手里。

陶师傅瞧了一遍,没什么问题,自叠了往袖袋里揣,然后把那包银子丢到她脚边,“自己去倒座房收拾铺张床住下。”又对陶太太说:“以后也不必太累着自己,有什么事吩咐下去就是。”说下话觉得饿了,只顾从太师椅上起来,“吃饭吧,累一天了。”

陶太太去灶房里盛饭布桌,陶师傅随她过去。屋里留下周安心和陶小祝,还有那包五十两银子,显得极为讽刺。这一天是受了大屈辱了,周安心也不去捡那银子,一扭身跑出了上房。倒座房是坐南朝北的那座,寻常不是给客人来住就是给下人奴才住的,她能跑哪去,只得往那里去罢了。

陶小祝压压气,也是没法儿,只得弯腰捡上银子,跟着周安心去倒座房里。周安心伏在床沿上嘤嘤哭,他也只能安慰。一家之主不是他,他再是耍狠也翻不了天去。他安慰什么呢,只说:“你再忍忍,他去铺子上也就不管家里的事儿了。我娘是中意你的,自不会为难你。等过阵子他觉出你的好来,也便不会如此了。”

周安心委屈是真委屈,但心里更多的其实是怨毒。她这会儿哭成这副模样,有那么点真情实感,然多是哭给陶小祝看的。她伏在床沿儿上哭了一气,忽直起身来,往他怀里靠了,抽噎说:“他对我怎么样我都不说什么的,毕竟他是你爹,我该受他拿捏。只要你对我好,也就够了。”

陶小祝想,他怎么能不对她好呢。瞧她这个样子,往后便是把心肝都给她也不觉多的。

作者有话要说:出来走亲戚了,所以字数有点少。但我把平板和蓝牙键盘带出来了,希望晚上能给大家炸个二更吧,平板码字不溜啊。

路过的汤圆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19 18:49:59

missLi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7-03-19 19:20:10

Δ?μητρα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19 22:07:10

如山如水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20 13:39:32

谢谢扔雷的宝贝 爱你们啦!!

☆、出师

陶小祝在倒座房安慰周安心一气, 便听得陶太太叫他吃饭。他扶了周安心起来,要拉了一块儿到灶房里吃饭去。周安心却十分知趣,只送他到门上, “你去吃吧,你瞧老爷的样子,就知道我不能上桌了。眼下我受些委屈没什么要紧, 你别与老爷太太生分。”

陶小祝深吸了口气,到底是揣着满腹里的心疼自个儿往灶房里吃饭去了。口齿间没有滋味, 嚼菜如嚼蜡, 又忍不住嘀咕, 说什么, “爹你欺人太甚了些,到底人家怎么你了?”、“她不过是个女孩儿家,生长在周家已是不幸, 这会儿到我家还要受这般屈辱。”、“早知道,我赘到周家罢了, 也不必瞧您这般对安心撂脸子打压。”……

陶师傅听不下这话,“啪”一声拍下筷子来, “我是欺人太甚, 也没叫你巴巴带着人回来。你是有多大的本事,叫一姑娘家不要名分跟着?有脑子也该好好想想!我倒是巴不得你赘到周家去,只当白养了你。谁知你又把她带回来,还怪别人不给脸面。”

陶小祝还要再说什么,叫陶太太打岔截了话, 说他不该这么没大没小,“这做人家媳妇的也少不得要受委屈,媳妇熬成婆,那是要经历苦酸的。你爹确实严苛了些,可到底也是她自己想好了要做你妾室的。受这点委屈,不算什么。想你娘刚嫁给你爹那会儿,也没少受人拿捏。”

陶小祝气闷闷,埋头吃饭。吃罢了饭也不闲着,自舀了一碗又拿空碟装些咸菜剩菜要端去给周安心吃。刚要端走,又叫陶师傅一声呵下了,叫他搁下,说:“你只管叫她过来吃,吃完收拾干净。你若是买个丫头回来供着的,明儿我就打发了她。”

陶小祝没敢生扛,愣是把手里的碗碟放下了。带着憋屈气要去找周安心的,却瞧见她已经到了门前。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可不就是个受人欺负的小媳妇。她给陶师傅陶太太施礼,自进来收拾碗碟,也不提那吃饭的事。陶师傅随她如何,起身回正房去。

陶太太呢,好容易家里有了个供使唤的,自然不客气。便是正经儿媳,她也要拿婆婆架子的,况周安心还只是个花钱买来的。那契子一签,谁也不能再拿她当正经人来看。陶太太原来瞧周安心中意,也是觉得她温柔懂事孝顺能伺候好家里。她不做陶师傅那故意刁难叫她难堪的事儿,内心里念着仁善做不出来。但该她周安心做的,是一件儿也不能逃了的。正是陶师傅那话,她们花钱买了人,可不是搁家里供着的。她若好呢,自有扶正的希望。若是不好,保不齐往后是个什么收场。

因陶太太交代她两句,都是让她放宽心的话,却也不忘吩咐她,“待会儿收拾罢了,添些水到灶里烧上,兑得冷热刚好,给我和老爷送去。”

听着周安心应声“是”,陶太太便出灶房往正房去了。她这会儿算是能清闲一下了,觉得并不坏。

陶师傅这会儿正在炕上抽烟锅脑子,他平常不大吃,也就晚上回家偶或吸搭上几口。见着陶太太进来,嘴鼻间徐徐吐出口青烟来,说:“你可瞧见了,你儿子怎么护着她。之前与她家担豆腐,你也不是不知道,怎么就瞧着她甚好?”

陶太太往他对面坐去,“头先小祝说的是瞧不下她家困苦,又因着她嫂子在咱们铺子上帮闲,我也便没说什么。后来哪知瞧上眼了,要娶。带了姑娘去法清寺叫我瞧过,大是乖巧会应承人的,瞧着不错,我便中意。哪知你便从中阻拦,弄得她这般。于咱们是没什么,可那姑娘受委屈是真真儿的。依小祝的心思,自然瞧不下去。这种事都是这样的,你越阻挠,她们越情比金坚。倘或一朝撒手不管了,由着他们相处,再浓的情愫也叫这柴米油盐的日子磨没了。有什么好生气较真的呢,她要留下就留下,但看她表现罢了。”

陶太太这话说得不错,也是她这么宽心的缘由。然陶师傅揪的却不是陶小祝一门心思只管放在周安心身上,便又问陶太太一句,“你瞧那丫头,心思重也不重?”

陶太太笑,“她才多大,能有多重的心思?依我看,就是与咱们小祝两相投缘,要做夫妻。没想到碰上了恶公公,委屈将就,做了个妾。人家已是这般了,咱们就别再叫她难堪。好歹入了门,能使唤就先使唤着。你向来心思多,好好的人都能叫你揣摩出八分坏来,也不见得不是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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