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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攻略(92)

夏母说我家的母鸡养了几十个,随便她吃,我煲的鱼汤村里人都说好,年轻的时候我还在饭馆里打过杂。

再说下去,那意思就很明显了,宋念慈不要太娇气,嫌她农村阿妈做的饭不好吃。

刘女士说这和娇气不娇气没关系,关键是现在要讲究科学调养。

夏母说,我对月子里的事儿可清楚了,我自己坐了两次,后头村里年轻辈的生娃,也没跟她讨经验的。

说到这,她想起来了,不跟刘女士讨论带孩子的问题,转和宋念慈说:“跟你讲哦,你要洗澡也行,我让老头回家给你把月子里的药材拿过来,你用那个洗,免得伤身体啊。”

月子里要洗些中药材,这话月嫂也说过。只是先前宋念慈伤口没好,洗不得,一直只是在擦澡。听她说了,她就点点头。

于是老夏同志就屁颠屁颠地倒车回去拿了一大包过来,宋念慈彼时已经出院了,他们两个也不晓得是从哪里摸出的一个大水锅,烧了满满一锅,熬得浓浓的,热乎乎着让宋念慈去洗。

他们洗的这个方法还很特别,拿着席子把浴缸一围,请宋念慈入内一坐。

宋念慈哪晓得这其中的厉害,他们说坐就坐呗,谁知道,在里面待没一会,她就受不住了——浴缸里面放的是刚烧好的滚开水,宋念慈就坐在里面一小板凳上,坐久了那个累啊,关键是还很热!!!!

她忍啊忍,忍得实在是熬不住了,问她那个在外面掌帘子的婆婆:“妈,好了没有啊,好热。”

夏母还挺高兴:“热就好,发虚汗啊,排毒啊。”

好吧,宋念慈听她这样说,咬牙继续。

没一会,实在是熬不住了,又问:“妈,可以了吗?”

夏母说:“还早着呢,你头顶还在冒热气,水一点都没冷,久蒸一会,对你好。”

宋念慈这回连牙都不想咬了,她心里头的那个难受劲儿啊,比刚出手术室那会在产床上平躺六个小时更难过!

她就奇了怪了,夏商周这会是跑哪去了,他要是在,她也好求救啊。

她其实很想自己掀开席子走出去,不管不顾的了。但她怕人家说她不知好歹,她已经因为上次的事被宋女士批评了,这回自己还在月子里,就跟婆婆再牛一次,而且还是在明知她为自己好的情况下,任性而来,其结果,估计又要被教训一餐。

所以她忍了又忍,忍了又忍,她都觉得自己快被那热死人的蒸汽给蒸虚脱了,时间在这一刻像是凝固了似的,而她,胸口正被迫压着一块巨石。

等到宋念慈感觉到非常不对劲的时候,她只来得及喊了一个音:妈。

然后就一头栽进了浴缸,昏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久同更了,大家没有忘记我吧?……这个坑,写得我,好不想写了:(

☆、66受伤

宋念慈不知道别人的月子怎么样,反正她的,她只有一个字感觉,苦难深重。

她其实并没有彻底昏死,意识还是有的,只是身体根本就受不了控制,那种感觉就像是濒死的人一样,你知道你不行了,但你还是撑着一口气。

那种状态,据说有一个可以形容的词,叫做“死不瞑目”!

她婆婆是听到落水声才感觉不妙的,恁大年纪了,也亏她手脚快,掀开帘子一看不对,抛下席子就扑上去捞她。但很不幸,宋念慈半边身子已经沉到浴缸去了。

她的样子非常不好看,嘴唇青紫,脸色苍白。

夏母一边捞人一边尖叫,所有在外面的都听到了她悲惨恐惧的嚎叫声,集体吓了一跳,争先恐后地丢了手头的东西往浴室里跑。还是临到门口的时候,夏父才想起是媳妇儿在里面泡澡,自己是不方便进去的,接过夏商周手里的孩子,一边跺脚一边在客厅里转圈圈。

里头进去的人都是一声接一声的惊呼声,然后没多久,就看到夏商周胡乱地拿浴袍裹着她媳妇儿奔了出来,刘女士一边往外跑一边叫:“快点,快,开冰箱,取冰块!”

然后又是另一个声音:“拿冰块干什么啊?她是在月子里啊!”

于是开到一半的冰箱,“呯”一声,又被大力关上了。

“那怎么办?”

“先擦点药,家里有烫伤药吧?”

然后又一遍翻箱倒柜,最后被告知:“找不到了。”

刘女士是知识分子,但这会儿听声音也已经是濒临咆哮边缘了:“什么都没有?送医院吧

!”

“不行,先穿件衣服。”

“穿衣服干什么?要是水泡磨烂了沾到衣服上,更难办啊。”

然后就又是一迭声的“怎么办怎么办”,所有人都吓得六神无主的。就在这一片兵荒马乱鸡飞狗跳里,宋念慈在夏商周的怀抱里终于恢复了点力气,她挣扎着寻到了一点存在感,喊了一声“放我下来,躺平。”

夏商周含着泪把宋念慈放下来,让她躺平,睡好。这个时候,没有谁有勇气去掀开那层薄薄的浴袍,看里面已经是什么样子了。

也没有人去责怪那个始作庸者,还顾不上。

四个人八双眼睛,齐刷刷地瞪着床上的那个人,夏商周摸着宋念慈的手不停地摩挲着,似乎这样,就能把她身上的伤和痛,都转到自己身上来了。

好在,并没有过去多久,宋念慈脸上的血色慢慢地恢复了,除了嘴唇还有些发青以外,她的脸又重新红润了起来,只是额上浮起了一大层的汗,显见是刚才给折腾得不轻。

她睁开眼睛,手指在夏商周的手心里轻轻划了划。

夏商周紧张地问:“怎么了,疼吗?”

“还好。”她开口说话了,眼睛在周围的人身上转了一圈。

刘女士顺着她的视线,声音都有些哽咽了:“烫到了吗?疼吗?”

宋念慈感受了一下,身上**辣的一片,她自己也不知道烫成什么样,只好摇摇头,摸着夏商周的手要坐起来:“看一看吧。”

于是,浴袍被掀开,宋念慈是上半身完全落水的,此刻整个人泾渭分明地被分隔成一红一白两个部分,就像是只没有烫熟的大龙虾。

最后,出院没几天的宋念慈同学,又被紧急产送进医院去了。

还好没什么大事,有一些零星的小水泡,但不是很严重,只不过好了以后,难免是要脱一层皮的,医生解释:“这就像是晒伤,或者没有水泡,但是皮还是给烫坏了。”说着又薄责这一家人说,“你们也是的,就算要洗药水,但也不要那么开的开水去蒸吧?她刚生了孩子,本身就有些体虚,高温引发低血压,不晕才奇怪呢!”

说得一家子人都惭愧不已。

到了家里才是秋后大算账,不过刘女士没参与,她也没让宋念慈抱怨什么,带着孩子,还有她,祖孙三代就窝在宋念慈的卧室里。

但很显然她也非常生气,只是克制着:“放心,你要相信他会给你一个好的结果的。如果经过这件事,能够让老太太不敢再瞎指挥,那你也算是因祸得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