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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SS是初恋(52)

她忍不住笑,觉得梦里面这人还真是了解自己啊,以前她遇到难过的事情的时候,也总是会这样不断不断地告诉自己,然后安慰自己说,“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福祸相连,她总不会永远都那么倒霉的。

她想,就算是梦,只要她待得烦了,睁开眼睛,那些让她痛苦的事,就也都会成为了过去。

果然,没多久,她就觉得温暖了起来,她似乎是被抱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那个怀抱很暖很实,还带着淡淡的阳光一样的香味。

熟悉的味道,很像是顾初南的味道。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是在哭,眼泪吧嗒吧嗒的落在她脸上,还有手上,令得她的心也跟着变得潮潮的,这让她想起一些不好的事,在黑暗的她看不到的地方,他那让kevin都忍不住心碎的崩溃。

他不停地跟她说“对不起”。

雨默就只好不停地说:“没关系啊,阿南。”她也掉了眼泪,说,“其实是我对不起你,我不应该那么任性的。”然后告诉他,“其实我只是没有自信,优秀如你,会爱上这样平凡的我。”

他们拥抱着互相哭泣,品味着彼此眼泪里的苦意,只觉得心碎成渣,那样地让人难过。

雨默都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知道睁开眼睛的时候,心还是沉甸甸的,很疼很疼。

然后就看到了面前的顾初南,他离她很近,而她也果然就躺在她的怀抱里,晨熙的微光透过小小的窗户照进来,让他清冷俊逸的面庞,都似乎染上了一层温暖的光。

她忍不住笑了一下,昵喃着说:“你真的在啊……是还在梦里么?”

声音很是虚弱,软软的就像是从她嘴里吹出了一阵细微的风,她甚至都没有听到自己的话。

然而这样的动静还是惊醒了他,面前人长长的睫毛颤了颤,轻轻上扬,就露出一双清幽明亮的眼睛。

像一泓山间溪水,清亮得让人发慌。

雨默揉了揉眼睛,有些发呆,分不清是梦里还是现实。

顾初南却是立时就清醒了,看到她精神似乎还不错,俊脸上露出一抹细微的笑意,握了握她的手指,问:“还冷吗?”

雨默:……

所以冷得要死人的梦,其实是真的吗?

“什么真的假的?”

“你啊。”梦呓一样的回话,还有做梦一样呆呆的表情。

顾初南有些好笑,然而看到她这个惨样又觉得心酸,他微微睡开一些,替她抿了抿散乱的头发,柔声问:“脚上还痛么?”

雨默:……

被他提醒,雨默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脚上的疼意,有一根筋似乎被扯到了,牵动了整只脚,从脚尖到脚跟,甚至连背和头,都痛得一抽一抽的。

她完全没想到,那么点伤到最后,会割掉她那么多的肉。

痛死了!

明明很痛,她却还是摇了摇头,微微笑着说:“看到你就不痛了。”

真的,傻姑娘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她直觉这样温柔的顾初南实在是很不真实。

然后她还伸出指尖,悄悄地碰了碰他的手心,被他反手轻轻握住了。

她不由得面上微红,这才相信,面前出现的顾初南确实是真的,她能碰触到他,而且,他的手很暖很暖,手心温热,手指也很有力道。

更重要的是,他们,现下真的还躺在同一张床上!

顾初南本来是很心痛的,然而听到她那句话,又有些哭笑不得。

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他放开她翻身起床,先看了看她被纱布掩着的脚,尽管有药物遮掩,然而仍能看得出伤处的惨状。

他眼神幽暗,想到昨夜护士告诉他说:“这姑娘真的好能忍,割肉啊,一块块的腐肉啊,从里面挑出来,割掉,再把脓血引出来,正常的,连个男人都受不了吧?她却硬生生地,一声不吭全忍下了,连哭都没有哭……等到手术做完,我们才发现她整个人都湿透了,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桌子角都被她抠下来了一块。”

深深地吁出一口气,顾初南才又走回去,就那么坐在床边,先摸了摸她的头,又握住了她的手,问:“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有。她眨了眨眼睛,被他这么一问,只觉得全身上下哪都不舒服,她想洗澡,她也想换衣服,她更想把那只脚剁下来——如果剁下来就能不痛的话。

但这些好像都不太适合跟面前的人说,她略略红了脸,那一点点红晕给她原本素白的面孔增添了一点霞色,却也更显得可怜了,她毫不自知,微微笑着轻声说:“都挺好的。”

那逞强的样子,令得顾初南不忍再看,再看他就会生气了:若非她那么逞强,有伤即时就说的话,哪里还会弄到今日这般惨的地步?

便冷着脸,回头在她脚上轻轻碰了碰,看到她疼得脸色一白,又忍不住地松了手,轻轻在纱布那处抚了抚。

纱布之外,她的五个脚趾莹然如玉,上面沾着的血迹,就像是泼在一副上好画作上的点点墨污。

他抬起头,眸光幽幽地望着她问:“痛吗?”

她还会跟他耍贫嘴了,明明疼得狠,却还是笑着说:“本来挺痛的,不过看到你就不痛啦。”

顾初南很无力,无可奈何地看着她说:“说一声‘痛’不丢人的。”

终于将她说得泪光盈然了,他又不忍心,还想要再说什么,门被人推开了,frank顶着一身薄凉匆匆走了进来,看到他,不由得讶然地道:“老大,你怎么来了?”

顾初南收回手,背在背后站直了身子,问:“我为什么不能来?”

他的声音很淡,看他的目光也是冷冷的,frank有些不自在地挠了挠头。

顾初南问他:“昨天是让你和theresa留下来照顾她的?”

frank嗫嚅着解释:“到半夜里她觉得困了,我就陪着她去开了间房,结果回来的时候医院的门关了……”

顾初南略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我就问你,是不是安排你们照顾她的?”

frank垂下了头,有些泄气地应道:“是。”

“那就行了,”他冷声说,“你们回去吧。”

“老大!阿默脚还要住院呢。”

“回去上班!”顾初南没有解释,在对上frank的目光的时候,只是稍微放缓了一点语速,然而也正是这种缓慢,越加地显出了他话里头的决绝和冷酷,“她这里,我会再安排。”

frank进公司也有一些年头了,和顾初南打交道更不是一天两天,他知道,他这是生气了。

虽然他未必会因为这种事而开除自己,但肯定,对他的印象不会好到哪里去。

他有些沮丧,心里头无比后悔昨天和theresa闹过头了,以至于连他打电话过来都没有听到,然后今天到这时候了才睡醒赶过来。

不能再辩,frank垂下了头。

去和雨默道再见的时候,那个姑娘唇边噙着一抹笑意,眼神温柔而和善地看着他,似乎对他们昨天晚上将她一个人孤零零地丢在医院没有任何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