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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赠我迷|魂汤(39)

此话一出,卓姗姗立即脸色惨白,她的眼泪将出未出,颤抖着唇嘶声问道:“大师兄,连你也不相信我。”

“我如今无心纠缠这些了,总之,我不管你是不是师父的女儿,我都不想再见你。从今以后你就留在青龙院,没我的命令不准出院一步。”他的声音平和倦怠但又不容置喙。

其他人动了动唇,几次欲言又止。

卓姗姗顿时潸然泪下:“大师兄,你为了一个女魔头的后人竟然如此对我?”

卓世清看也不看她,转身大踏步离开。

走到山门处,那个看门人正在门前看天。

“天阴欲雪。”卓世清路过他身边时,他似在喃喃自语。

卓世清仍旧低头走过,他谁也不想搭理。

看门人并不介意他的冷淡,接着曼声长叹:“女人若是痴情起来,一百个男人都抵不上;若是狠起心肠,一万个男人也敌不了。”

卓世清仍没理他,他走了数十步,寒风中传来了他百感交集的回答:“后半句很对——”

看门人说得很对,卓世清出门走了三四里,天空愈加晦暗阴沉,未几,鹅毛大雪便纷纷而下。

千山鸟兽绝迹,路上行人避雪回家。天地间只余下白茫茫的大雪。大雪落在他的头上身上,慢慢化成水渗入单薄的衣衫,他的肩头背上一片。但他似乎一点也不觉得冷。他在雪中狂奔了一百多里,当夜晚即将来临时,他才随机进入了一家小酒馆中。

酒馆很小很温暖,炉火通红,酒香四溢。热情美丽的老板娘正在招待客人,她的丈夫,一个年轻寡言的男子正在旁边默默干活。两人的目光时不时的在一起,虽然没什么言语,却让人觉得其间有融融的情意。这一幕极为寻常的情景却蓦地刺痛了卓世清孤寂空落的心。

他仿佛看不惯这两人的恩爱,随手抛出一块银子,粗声粗气地说道:“来两坛好酒。”

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出现在他们中间:“卓兄来我这边,等你好久了。”

卓世清一看又是权无染,不由得蹙起眉头:“怎么又是你?”

接连两次看到某人的狼狈样,权无染十分高兴,他不厚道地笑道:“实不相瞒,我就是想看看你狼狈不堪的模样。”

“滚!”

权无染不恼不怒,气定神闲地说出了一句十分欠扁的话:“有的时候不珍惜,失去了又满天下的找。像你这种男人,活该得到这种教训。”

卓世清气得差点要拔剑砍人。

老板娘一看情形不对,制止道:“这位大侠,你怎能对一个书生动手?”

权无染冲老板娘眨眨眼:“你真觉得我是白面书生?”

老板头也不回地道:“比起他和我,你算是。”

权无染点点头:“有些意思。”

卓世清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他自然不会真对权无染动手。他在桌边坐下,冷淡地说道:

“你说吧,要什么做交换”

权无染明知故问:“什么交换?”

卓世清一脸不耐:“我帮你做事,你帮我找她。”

权无染并未直接回答他的话,有些话显然也不能在这地方说。

他继续对他做情感培训:“人不能和感情抗争,感情是一件很逆反的情绪,越是压制越是火热,你如今是多日积累,一朝爆发……”若是在一个月以前,卓世清根本不屑于听他的这些经验之谈,可他现在竟没有反对。一边听他闲扯,一边一杯接一杯的灌酒。

权无染见桌上的酒坛已经露底,不禁有些惊讶:“卓兄你以前不是戒酒吗?”

卓世清不作理会,一坛喝空,又去搬另一坛。他的嘴角逸出一丝苦笑,以前师父师叔训诫他们要绝欲以保身,立身以忠义。他一直听众训诫,不曾逾越半步,戒酒禁欲,所有一切享受的事物都禁绝。现在,他的那颗心蠢蠢欲动,想要背叛以前的所有想法,想要破壳而出。

卓世清这一番鲸吞长饮,把酒馆里的几个酒鬼都吓着了。

不过,他更吓人的是醉酒后的荒诞行为。

他随便拉住一个人便问:“你见过这样的女孩吗?她大约十八九岁,长着圆脸,大眼睛,她喜欢穿绿色的、紫色的、绯色……所有艳色的衣裳;她喜欢多管闲事;她是个小财迷;她还会说鼓书骂人……”被拉住的人纷纷无语逃脱。

33、三年

酒馆里的客人见他身挎长剑,气度威武,一看就是江湖人士,都纷纷避开了去。老板娘看到卓世清影响到店里的生意了,也不得不出场干涉了。

权无染邀请他:“卓兄,我在东街有一处宅子,你去舍下投宿一晚如何?”

卓世清醉醺醺的,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浑噩模样。

权无染就当他默认了。结完帐起身离开。

出了小酒馆,就见外面雪光闪耀,恍若白昼。呼啸的寒风裹挟着雪片迎面扑来。权无染裹紧大氅快步登上马车。卓世清此时又犯倔了,他非要步行。权无染也不理会他,径自让车夫赶车。

车轮碾着地面的冰雪,发出单调的扎扎声。他们走过一段清冷的长街,才隐约看见了稀稀落落的灯光。街上只有几间酒馆和客栈在亮着灯或是挂着灯笼招徕客人。不过,在这些灯光中,最辉煌最招摇的要数绮红楼了。虽然下着大雪,那敬业的鬼公老鸨也照例站在门楼亲自招揽客人。

一般的贩夫走卒他们是不理的,但是权无染这样的有车一族却是他们重点招呼的对象。

“哟,车上的这位公子,大冷天的,快停下歇歇腿儿,让楼里的姑娘给你唱唱曲儿。”

卓世清不知怎地又发起酒疯来,自言自语道:“我在找一个姑娘,她大约十七八岁……” 

那个形容猥琐的龟公大着胆子笑着迎上来:“这位公子,也许我们楼上有你想找的姑娘,多大的都有……”

他的话没说完,就见卓世清突然变了脸色,全身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杀气,他一把揪起龟公的衣领,像恶鹰抓起弱鸡似的,高举到半空中,怒气冲冲地大声质问:“你知道她是谁吗?你竟敢把她和你们楼里的姑娘相提并论?你活腻了?”龟公吓得魂飞魄散。

老鸨发出一声尖叫,卓世清把人扔到雪地里,若无其事的走开了。

……

回到权家的宅邸后,权无染吩咐小厮给他准备了一间客房让他歇息,还好,他一进屋倒头就睡,并没有再骚扰府中的人。

次日清晨,大雪已住,红日初升。

卓世清出了客房,便看见权无染正在慢条斯理地吃着早膳。

卓世清迟疑片刻,压着心中的尴尬,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我昨晚喝醉了?”

权无染的脸上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缕笑意,“是醉了。”

“我是不是一喝醉就倒头大睡?”卓世清问得十分犹疑,显然他自己也不太相信。

权无染本想放声大笑,不过一看到他腰间的剑立即忍住笑,一本正经地说道:“的确是。你一醉就睡,什么话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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