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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裹娇(42)+番外

他颦着眉,不以为然:“我最受不得那些繁文缛节,烦都烦死了,哪里比得上在这儿,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逍遥自在,况且父亲不过是口头上念叨几句而已,有大哥跟二哥陪在身边,已经足够了。”

锦袍男子无奈一叹:“三弟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自小到大,父亲在咱们几个孩儿中,最疼的就是你了,况且你一个人住在宫外这么久,二哥心里实在担心得很。”

他却嬉皮笑脸道:“二哥瞧我现在不是过得好好的?二哥偶尔到山上探望我,我心里便十分欢喜了。”

锦袍男子问:“三弟,你真的不肯随我回宫吗?”

他耷拉下脸:“不去不去,我好不容易才求得父亲松口,让我搬到行宫养病,何苦再回去过那牢笼一样的日子。”

他显得不耐烦,锦袍男子见状连忙道:“好、好,既然如此,二哥就不再逼你了。”

慕勉留意到对方虽表现得一脸关切,但那眼神中,分明含着鄙夷与满意。

他问:“二哥可要上来略饮几杯?”

锦袍男子瞧他仍旧只顾寻欢作乐,完全没有打算回去的意思,嘴角暗一扯笑,旋即又恢复如常:“不了,你快继续陪你的美人,这次是二哥唐突了,等下回有机会,一定好好陪你喝几杯。”扭头正欲吩咐背后的随从,却看到树下的大公猫,表情一诧,“‘琥珀’,原来你跑到这里来了。”

“琥珀”一瘸一拐地走到跟前,毛发蓬乱,精神打蔫,嘴里发出阵阵哀嚎,不远处的小灰猫却是神气十足,锦衣男子才明白到自己的爱宠是吃了败仗,不禁又气又怒,目光恶毒地瞪向小灰猫,恨不得剥下它一层皮来,怎奈此刻不好发作,只得冷然丢下一个字:“走!”

随从赶紧抱起“琥珀”,尾随而去。

直至对方彻底离开,他才开口:“适才……实在对不住。”

慕勉淡淡道:“反正也是做戏给对方看的,算了。”

他有些失望:“你就没有什么话想问我?”

慕勉随口道:“问什么?”

他深深看了一眼满脸平静的她,随后无奈地长吁一口气:“比如我的身份,姓名,对方又是何许人?”

慕勉沉吟下,嫣唇轻启:“你称他二哥,自然是你的亲人,至于身份……你不是说你是看门的吗?”

她故意装傻,害得他哭笑不已。

其实慕勉心底何尝不知,他的身份非同一般,从到这里开始,不是没有察觉。在他的周围,始终有人在暗中守护,况且,如果仅仅是一名游手好闲的侍从,又岂会拥有一双看似风轻云淡,却足可把什么都看透的眼眸?那样的举止气度,纵使极易迷惑在他慵懒的笑意里,但那从骨子里透出的优雅与华贵,却不是想掩盖就能掩盖得了的。

慕勉想过,也许他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然而他不说,她亦从不过问。这个人,总有一种能让人放下警惕的能力,每次交谈,会叫她忘掉一些不愉快的事,有时候慕勉自己也搞不懂,就连对纪展岩也不愿说出的事,在他面前,却能不由自主地说出口,与他,既像朋友,又不是。

“或许,正如你心中所想,其实我并不是一个普通的下人,我的父亲,乃是幽州燕王。”他半笑半无奈地讲,眼睛却一直盯着她,有细微的紧张。

一句话,委实石破天惊,听入慕勉耳中,说不震动那是假的,但许是心里早有预兆,脸上并没有出现该有的惊惶失措。

他坦然道:“我的大哥与二哥,分别是两名侧妃所出,而我的母亲,尽管颇受父王宠爱,却因身份卑微,不过是一名虞滕。”

当年燕王妃一连诞下两女,最后难产致命,面对三名庶子,燕王始终不提立世子之事,但在几个儿子中,最为偏爱的便是么儿。

自古以来,皇室都免不了夺嫡之争,同样,燕王作为一州之主,日后谁被封为世子,就意味着谁将是未来王位的继承者。

慕勉想到方才,燕二公子明面看似是对弟弟的担忧,实际却是居心叵测的试探,至于眼前人,他的懒散轻狂,玩世不恭,究竟是真是假,还只是逢场作戏?

“喂……”许久的沉默,终于换来对方的不满意,他撅着嘴巴道,“你不会知道我的身份后,就不理我了吧?”说着,一对狭长绝色的双眸泪汪汪的,简直像只被遗弃的小狗,“想我一个病人啊,孤孤单单地住在这里,没人理,没人疼,真是好可怜啊。”

也不知道是谁,不久前还说这种日子最是逍遥自在呢。况且,真没看出他哪里有病来……

对方又开始一味扮痴,慕勉受不了地蹙蹙眉:“我什么时候说不理你了?”

他正欲挤出眼泪,闻言立马转笑:“真的?”

慕勉想了想:“你的身份本就不比寻常人,而且,我也……”相处期间,就算他再怎样追问,她也从没提过自己的家事。

他忽然一脸难过:“只是过去这么久,我本以为你会好奇地寻问几句,哪怕是名字……唉,你就这般不在意我,想想真是伤心啊。”

慕勉这才“啊”了声:“我记得,你好像说让我叫你阿璃?”

他两手环胸,竖着眉:“那又不是我全名!”随之暧昧地凑近跟前,宛如耳鬓厮磨一般,在她耳畔轻轻地吹着气,“燕丰璃,我叫燕丰璃。”

他的声音撒入空气,勾魂绕耳,仿佛春夜月下一杯轻绵的魅酒,足能醉化人心。

今此,慕勉终于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燕王三子——燕丰璃。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哥哥保准出来,不然的话,我、我就裸奔给乃们看……

☆、29.双面

“老爷,夫人,公子爷回来了。”小厮一路跑到桐浣堂,笑呵呵地报告,“马车这会儿已经停在大门口了。”

慕夫人点头,忙吩咐瓶晴:“好了,上菜吧。”

天色入暮前,慕沚领着临安回来,慕家虽是武林世家,但在当地也属富贵之门,拥有大量田地与店铺生意,近一两年,慕远盛开始陆陆续续将家业交到慕沚手中,明显有退居幕后之意,慕沚虽是接触不久,但行事缜密,杀伐决断,完全不符合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样子。

“爹,娘。”他走进屋,规规矩矩唤道。

慕夫人命丫鬟捧来盥盆,让他净手,笑着道:“你也累了一天了,来,饭菜都准备好了,快坐下吃。”

慕沚依言而坐,一时间,只听到一家人的动筷声,并无对话。

没多久,慕远盛咳了声,开口道:“过几天便是沈老庄主的寿辰,你随我去赋州一趟。”

慕沚沉默片刻,淡淡启唇:“我有事。”

慕远盛“啪”地一下放下筷子,怒目横视:“有事,你有什么事?整天不是把自己关在书房就是出门在外,我早找管事的打听过,近来店铺生意并无差错,你说,你一天到底有什么事?”

慕沚不说话。

慕夫人赶紧从旁劝说:“好了,好了,吃顿饭,生那么大的怒火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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