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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发疯后(755)

待看清马车上的人是陆无计,车内坐着姚守宁三人时,姚若筠心脏都差点儿停止了跳动。

这三姐妹竟深夜外出,不知从哪儿惹来了一大群妖邪,险些连命都丢了,外祖父不知会有多愤怒。

想到这里,他连忙偷偷去看柳并舟与姚翝。

只见姚翝脸色铁青,苏文房也一脸头痛之色,周荣英等人倒没说话,柳并舟双掌交叠置于胸前,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你们简直太胡闹了——”姚翝忍不住先出声喝斥。

先前的一幕吓得他不轻,此时他还有种头重脚轻之感。

“你娘还没有苏醒,如果你们出了事,她要苏醒了,我怎么和她交待?”

姚婉宁越发愧疚,泪眼涟涟:

“是女儿的错。”

“我也有错。”姚守宁连忙承认:

“我——”

“我也错了。”苏妙真与两个姐妹站到一起,也跟着道:

“姨父要骂就骂我。”

“你——”姚翝一脸头痛。

“爹,婉宁近来心神不定,她临产在即,想见‘河神’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姚若筠见妹妹们受斥责,有些心疼,连忙出声帮忙说情。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姚翝顿时双眉一竖,喝斥他:

“你还敢说,你也有错!”

“……”姚若筠没料到天降大锅,一脸不敢置信:

“我有什么错?”

“你身为家中长子,三个妹妹出行,你为什么没有发现,并加以阻拦,让她们置身于危险中?”姚翝训斥道。

出行的四人之中,陆无计与他同辈,且大将军行事稳重,对姚家又有大恩,他说不得。

而姚婉宁向来乖巧温柔,她病了多年,姚翝对这个女儿是很怜惜纵容的,哪里舍得骂她呢?

姚守宁一直可爱贴心,最深得他心,且她刚刚才遇到危险回来,纵使犯错,姚翝也对她很维护。

至于苏妙真,她不受妖邪蛊惑后性情温顺懂事,可想而知这件事情里她最无辜。

再加上她是苏文房之女,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姚翝来指责,他正一腔怒火不知何处发泄,偏偏这个时候姚若筠出头,正好便指着他说。

“我——”姚若筠正欲辩解,姚翝又道:

“幸亏你三个妹妹平安归来,不然你娘醒了,你看她打不打你。”

“……”姚若筠哑口无言,姚守宁仗义直言:

“好了爹,您不要指桑骂槐了,这个事情与大哥无关,是我们犯了错。”

姚若筠闻言,眼眶一湿:

“守宁。”

姚翝脸上挂不住,瞪了女儿一眼,柳并舟听到此处,笑眯眯的道:

“好了,依我看,这事儿谁都没错。”

“爹——”姚翝没料到教训女儿之时还有长辈维护,不由有些头痛:

“您这样维护她们,到时几个孩子更无法无天了。”

“若筠是个好孩子,他维护妹妹们,这没有错。而且有一句话他说对了。”柳并舟说到这里,顿了顿,指着姚婉宁道:

“婉宁临盆在即,心神不宁,他这个做大哥的都看出来了,你这个做爹的却忽略了,反倒你还有错。”

“……”姚翝怔了一怔,这下倒没有辩驳。

他之前忙于公务,后因姚守宁失踪之故,一直在寻找姚守宁及当日她所提到狐王复苏时,她预知之境中提到的那个出现的决定关键转折的神秘少女,忙得不可开交,确实疏忽了大女儿。

这样一想,他脸上的恚怒之色逐渐隐去,眼中出现愧疚。

柳并舟见此情景,不由眼里浮出笑意,接着又道:

“不管‘河神’如今情况如何,‘他’与婉宁已经梦中成婚,既成事实,孩子有了,在生产之际,婉宁想见丈夫乃人之常情,有什么错呢?”

“爹教训得是。”姚翝点了点头。

“再说守宁。”柳并舟转头看向姚守宁,温声问她:

“守宁,你和我们说说,你之所以愿意陪同婉宁出门,难道只是因为你真的自负,仗着自己学艺有成,冒险前行?”

他神态温和,没有孩子惹祸之后不明就里的斥责,而是温声询问缘由:

“外祖父不相信你是这样的孩子,你出行之前,可预知到了有危险吗?”

“嗯。”姚守宁点了点头,有些愧疚:

“我确实预知到此行会遇险——”

“那你仍然出行的原因能不能告知外祖父呢?”柳并舟问道。

“当然可以。”姚守宁应道:

“姐姐除了思念——‘河神’之外,同时也是担忧家中人,想要写封书信,劝‘河神’收手。”

她说完,将当时想法一一说出:

“‘河神’之灾目前无解,我想姐姐与‘他’结下因果,兴许送信之举能有作用。”之后的事情便如姚守宁所说,“自我预知未来,已经‘看’到了狐王复苏,见到了‘河神’到来,至少在灾厄来临之前,我们都是安然无恙的,于是我大胆推测,我们此行有惊无险,纵使没有收获,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正因为如此,她才敢纵容姚婉宁的举动。

姚守宁看着柳并舟的眼神,外祖父的神情没有半分指责,这令她心中生出愧疚:

“此后我再请求陆叔帮忙,他没有拒绝我……”说完,她顿了顿,接着才小声的道:

“我们去时顺利,回来时遇到妖怪阻路,这才,这才有了后来的事,幸亏有外祖父您相救。”

她话音一落,众人皆静了半晌,姚翝听到女儿这番话,才知道两个孩子心中所想,姚婉宁不仅止是意气用事,姚守宁也不只是行事冲动,两人都有想守护家人的心,也是在为了大战作准备,他先前一番斥责太过冲动。

想到这里,姚翝脸上露出愧疚之色。

“对不起,外祖父,我们……”

姚守宁见众人都不出声,心中越发愧疚难安:

“大战在即,我还在任性给您添乱——”

“守宁,你何错之有?”柳并舟打断了她的话,温声的问道。

“啊?”

姚守宁没有等来预料之中的斥责,下意识的抬头,目光对上一双温和含笑的眼睛,柳并舟道:

“外祖父问你,你临行之前,对于此行‘有惊无险’的预测有几分把握?”

“十分!”

姚守宁虽说不明白柳并舟问这话的原因,但听他一说,却仍毫不犹豫道:

“我此前曾数次预知过未来之事,确信‘河神’灾劫之时,我们都在现场之中。”她说道:

“且我是从姐姐怀孕之事推断的,她身怀‘太祖’之子,我未来会将小外甥送回七百年前,历史不可更改,所以我们绝不会死于今夜的。”

“更何况,”她顿了顿,接着决定将所有一切和盘托出:

“不瞒外祖父说,我这一次与孟松云结下因果之后,发现有时危机极有可能也是转机,我对孟松云来说有利可图,那么他就可以为我所用。”少女屹立当场,神色坚定:

“必要时刻,我可以召唤陈太微助我,我们绝不会死在这一路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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