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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发疯后(680)

她心下有些不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头。

少女的手指细白修长,肌肤皮肤晶莹剔透,可以透过软腻的肌肤看到下方青紫色的血管,她动了动。

指尖处泛起了无形的红光,与她有传承脉络的空山先生的声音响在她脑海中:

“守宁?”

“师父,我刚刚好像被人窥探了。”

她将先前提到陈太微,继而突然浑身发麻的感觉说给了空山先生听,末了道:

“但那感觉转瞬即逝,我身边的人半点儿没有察觉,仿佛时间都被冻结了。”说完,又再补充了一句:

“我现在感觉那种被盯视的危险感已经消失,可我总觉得‘他’并没有离开,仿佛仍在暗处。”

这种感觉本身就是相悖的,姚守宁自己‘说’完,都沉默了。

但空山先生一下反应过来:

“守宁,你可能被人打下烙印了。”

他语气有些紧张,解释着:

“你所说的这人是道门第一人,经历七百年而不死,这已经是有逆天命了。”道家法门众多,陈太微的修行手段本来就不凡,不知不觉在一个人身上打下烙印再容易不过。

“而且他曾窃取了你一滴血液,用道家的话来说,便是他命中与你注定已经沾上了因果,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这一段牵扯总要解决的。”

空山先生话虽这样说,但毕竟是自己唯一弟子,他想了想:

“你今日再回应天书局学习时,我看看你身上有没有烙印,也找其他人帮帮忙,商议一下,看能不能想办法将这件事圆满解决了。”

说完,又不放心,又道:

“实在不行,我们最后寻徐先生出面帮忙当个说客。”

徐昭与孟松云是七百年前的旧识,两人是朋友,由他出面调停,让陈太微放过一个与他无冤无仇的小姑娘,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的吧?

空山先生大感头痛:

“我先去寻徐先生,你最近最好与你外祖父亦或是其他实力高强的人同进出,不要落单了。实在不行,一定要记得召唤我。”

姚守宁乖乖应是,空山先生去想办法处理这桩事。

她深吸了口气,看向周围一脸担忧的众人,平静的道:

“刚刚陈太微来过了。”

说这话时,姚守宁的神情太镇定,仿佛只说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陆执身心紧绷,竟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

待到他回悟过神,顿时如临大敌,提高了音量:

“什么?!”

陈太微这个人实在太恐怖,尤其是他来历被揭穿,连神启帝都险些死在他手中,妖王之影也不是他的对手,世子数次三番在他手里吃亏……这样一个人,刚刚竟然来过?

众人竟然半点儿都没有察觉,罗子文与段长涯面色难看,陆执牙齿都咬紧了:

“我——”

“但他已经走了。”

姚守宁见他们紧绷,为了避免世子担忧,便并没有说他留下了‘烙印’一事,只是道:

“兴许是因为我们提到了他,所以才出现的。”

陈太微这个人行事莫测,必有所图。

‘他是被我的话引诱而来的,我提到他的名字,便如踏足了他的禁区之中。’姚守宁想到这里,兴许是物极必反,她不止不怕,心中竟然生出一股兴奋至极的感觉。

陈太微竟然还没有离开神都,如今神启帝与妖族合作,想要围剿他,他竟然还敢留在此处!

这位国师虽说令人难以捉摸,历史上名声也不太好,但他说不定有大用。

空山先生说他被自己引来,在自己身上打下了精神烙印,精神烙印打下之后,他随时可以锁定姚守宁的位置,感应到她的一举一动,不知何时会出现在她面前。

但反之,陈太微这个神秘莫测的存在也变相被她牵扯。

凡事有利便有弊,就看人怎么想了。

她也可以借这烙印反制这位七百年前的大前辈,不知能不能利用这烙印的特殊性,将陈太微以‘召唤神兽’的形式召出。

例如七月十五日‘河神’现世之时,亦或是预知之境中,那缝合肉身重生的狐王祸事之时……

她心中拼命盘算着这样的念头,提到陈太微时,不止没有收敛,反倒有意道:

“七百年前,他如师亦父的师父意外身亡,所以他一夜入魔……”

姚守宁打定了主意,将七百年前的过往说了出来:

“……最终他杀了自己的肉身,却不知道怎么又没死,心脏落到太上皇身上了。”

“你怎么还提他名字?”

陆执急得跳脚,想要去捂姚守宁的嘴唇,但又怕她不高兴,只好频频念着:

“别说他了。”

“怕什么。”姚守宁定了定神,“他来了又走,说不定是害怕世子你们在这呢,要不怎么不敢现身相见呢?说不定是怕太上皇与妖族合作,将他逮了。”

她说完这话,四周没有动静,陈太微仿佛真的走了。

陆执眼角抽搐,看少女如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有些头痛:

“我要跟你外祖父告你!”他深呼了几口气,突然下定决心:

“你知道有危险还故意提他名字。”

“我决定了,将福寿棺送往姚家之后,我要跟你外祖父说,要暂时在姚家居住!”

他担忧姚守家惹怒陈太微,引来危险,又对她无可奈何,便决定要就近守护她:

“反正你娘一旦疗伤,徐先生也会留在姚家,到时我也要守护在左右。”

“你告状?”姚守宁瞪大了眼。

陆执自从明了自己心意之后,很少违逆过她的要求,此时却半步不让:

“你也告过。”

“那你也明知陈太微有危险,也提过他名字的。”

“那不一样。”世子固执道。

“有什么不一样?”姚守宁追问。

“反正不一样,我有剑,而且他并没有杀我,也许我身怀气运的缘故。”

“他也没有杀我。”

……

“你们别吵了。”姚婉宁只觉得脑呱子‘嗡嗡’的,末了看向妹妹:

“守宁,你的意思是,刚刚那位国师来过了?”她听柳并舟提起过陈太微,知道这个人可怕之处,此时听姚守宁与世子对话,应该是提到他名字时,对于这位国师来说便如召唤,将他引来了。

“是,不过他已经走了。”

姚守宁点了点头:

“姐姐,你别担忧,你也知道我有预知之力,我感觉他暂时伤害不了我,更何况我的师父也会想办法保护我的。”

她这样一说,世子难看的脸色缓和了些,但仍很紧张:

“说是这样说,但空山先生也有可能百密一疏,更何况陈太微多疯啊,皇帝身上有他的制衡之物都没能将他制住。”

姚守宁看他实在担忧,想了想,吐露出空山先生打算:

“不要担忧,我师父说如果我实在危险,他会寻徐先生出面作个中间人。徐先生当年与国师有交情,据说还是关系颇近的朋友,由他作保,请国师饶我一命,我跟他无冤无仇,他应该不会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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