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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发疯后(585)

但他方寸大乱,行礼时心不在焉,动作不大标准,甚至偷偷抬头去看这刚来的两人。

他目光一望,便见太祖转过了头来,那神情威严,令他下意识的低头,心脏‘砰砰’乱跳,竟被朱世祯气势慑住。

“张之问?哦,大哥家的幼孙。”他的眼中露出亲近之色,笑道:

“那孩子如今顽皮,却没料到第十一代孙竟是不弱。”

“饶之,张家传到你这代时,是距离大庆三年多久之后了?”张辅臣含笑问了一句。

他心思缜密,虽说见到后代血脉心中激动,却并没有因此而疏忽心防,反倒借着谈笑认亲之际,开始打听起张饶之等人所在的年代了。

“回老祖宗的话,”张饶之虽说猜到长辈询问此话的用意,却并没有隐瞒,反而恭声道:

“此时距离大庆太祖三年,已经是六百七十一年之后。”

他说完这话,张辅臣便愣了一愣,下意识的回头去看太祖。

但这一看之下,他又愣住。

只见朱世祯看似神色轻松,但他与太祖除了是君臣之外,亦是亲密无间的好友,两人风雨相伴,他看得出来朱世祯的注意力其实是落到末尾的小姑娘身上的。

“这位是……”他正欲出声询问,空山先生就道:

“今日时间充裕,两位客人有话不妨先落座再说。”

说完,他伸手一拂,只见张饶之的身侧再度出现一个蒲团,恰好位于空山先生左手处。

“有请二位落座。”

这君臣二人相伴前来,本该座位相邻,但却被分开,位于长桌的两侧。

张辅臣看了一眼位置,眼中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他转头去看太祖,却见朱世祯似是并不以为意,迳直走向柳并舟身侧的空位旁。

桌上其他人见他过来,面露不安,似是想要起身行礼,但空山先生跪坐不动,其余诸人便半直起身,一脸忐忑。

姚守宁坐得很稳,仰头还在打量朱世祯,显然对他并没有太多的尊重。

除此之外,柳并舟的神色也有些不对劲儿。

虽说因为张饶之的缘故,他对两位意外闯入者也有敬畏之心,但他不知为何,一直偷偷在打量着朱世祯,那眼神有些纠结,显得怪异极了。

张辅臣有些讶然,却并没有开口。

“诸位不必多礼。”

朱世祯一眼看出其他人的不安,平静道:

“应天书局之内,不分地位高低,来者是客,我们都只是主人所请来的客人罢了。”

空山先生含笑点头。

其他人听他这样一说,隐隐松了口气。

孙太太忐忑不安的跪坐回去,但这一次她失去了平静,频频伸手擦拭额角淡红的汗珠,那原本化得完整的妆都花了许多。

朱世祯缓缓落座。

空山先生并没有制止,张辅臣见此情景,面露笑意,也坐到了张饶之的身侧。

“我知道应天书局若是召开,必有缘故,除了师长传承,同时还与天下大势分合相关。”

朱世祯除了一开始进入此地略微失态之外,很快便恢复如初,显露出他身为帝王的强势之处。

哪怕只是客人,但他并不拘束,仿佛对这样的局面并不陌生,而是试图掌控大局。

“如今是宣武三年,天妖一族被封印不久。”他说到这里,皱了下眉头:

“而参与者竟然有六百多年后的晚辈,莫非是因为被封印的天妖一族又破除封印而出的缘故?”

他一下猜中了事情真相的一半。

张辅臣听到这话,脸色一下就变得严肃。

“是七百年后。”姚守宁小声的纠正他。

他转过头,目光与少女对视,接着怔忡了片刻,最后含笑点头。

“看样子,七百年后天妖一族即将乱世。”他叹息了一声,接着露出笑意:

“大庆朝能庇护天下七百年,子渊,看样子我们的后代做得不错。”

张辅臣强忍激动,微微颔首。

“先不忙说这些。”空山先生打了个岔,道:

“你们二位来得最晚,错过了一些事情,先让其余诸人自我介绍一番。”

正如朱世祯所说,应天书局十分特殊,应邀入此门的人,不分君臣、不分尊卑,众人地位平等,共坐一处。

朱世祯只是轻点了一下脑袋,没有再说话。

而空山先生的目光落向了那包着头巾的老汉身上,众人的目光都移了过去,他似是极少受人这样关注,顿时紧张无比,连忙想要起身,但在空山先生注视之下,爬起身到一半,又连忙跪了回去,双手交握于胸前,不安的道:

“小老儿是,来自成庆21年,姓孟,叫孟平生,家住金陵城外的宁古村,家里世代打铁的。”

他先前没有自我介绍,但提到了与孟青峰的交易,众人便下意识的当他所处的年代是永安年,与那绿袍男子同处一个时代。

却没料到他提起自己是来自成庆21年,这令得原本见了张辅臣后颇为欢喜的张饶之一下愣住。

“成庆21年?”

他皱眉问了一句,神情颇为严肃。

孟平生惴惴不安,小心翼翼的点头:

“可,可有何不妥之处?”

“成庆23年后,帝王崩,永安帝登位。”张饶之就道:

“而先前那位被买了命的官员,则是死于永安11年的时候。”

中间便有了十三年的时间差——而最重要的,是孟青峰的交易则更早于这孟平生来应天书局之前,也就是说,孟青峰铸鼎、放鼎之事已经策划了多年,绝非临时所想的,而是早有预谋。

如此一来,再结合姚守宁所说的话:此人乃是盗走太祖尸身的道士,便更是证明这道士对大庆朝不怀好意了。

“先前被买命的官员?”

朱世祯听到这里,露出好奇之色,道:

“看来我们真的来晚了,错过了许多的消息。”

“不错。”空山先生说道:

“但诸位也不必急于一时,先彼此交换身份,后面有些话便好说得多。”

他的话音一落,接着是孙太太起身:

“我来自……”她说了自己所处年代,又提到自己夫家乃河中名门孙家。

谁说话时,朱世祯的目光便落到谁身上,这给了孙太太极大的心理压力,不止是朱世祯目光锐利,再加上他的身份加成,这几乎使得孙太太坐立不安,恨不能即刻在这样的人物面前退走。

若非姚守宁带来的消息事关她的女儿,她想知道未来发生了什么事,她可能早就离开了。

“此时距离成化九年是297年之后。”孙太太知道太祖二人后至,错过了许多消息,再加上他们位于宣武初年,对后世的情况一概不知,便体贴的报出了自己的年代位置,并将中间的时间差都算好了。

她话音一落,张饶之就道:

“我与并舟乃是师徒。”他伸手一指身侧的柳并舟,说道:

“我们来自于庆丰17年,距离此时孙老太君所处时空,有41年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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