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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发疯后(575)

张饶之不愧是大儒,寥寥数语,却已经猜出未来有情况发生。

姚守宁来时慌张,既是辩机族人,来了之后还能喊出空山名号。

辩机一族有预知未来之事,她对应天书局也似是颇为了解,当听到自己身处‘应天书局’时,她的表情复杂,却唯独没有茫然不解之色——这在张饶之看来,像是有备而来的。

又慌又乱,却又有备而来,在她已经觉醒了能力的情况下,显然是有事发生,自己却无力解决,前来求救的。

“若有大事发生,此人借姚小姑娘作为媒介闯入此地,恐怕是想要做什么事,试图掌控先机!”

他敏锐的洞察真相,道:

“而这先机,兴许是应在姚小姑娘身上,与她有关系。”他看向姚守宁:

“莫非这位道长未来与姚小姑娘有关系?”

姚守宁的话初时听来匪夷所思,但他乃是大儒,修为非凡,对于一些法则亦有所感应。

最重要的,空山先生就是可掌控时间的辩机一族传人,今日前来参与这一场议会的来客也十分有意思。

他看向那位强忍着惶恐的河中孙太太,眼中闪过异色。

张饶之自然是知道简王朱镇譬的,此人好色如命,皇上对他格外不喜。

而正如姚守宁所说,他的王妃正是河中孙氏,闺名逸文。

他年少曾在河中求学,曾与孙老太太有过一面之缘,那时的她年纪还不大,但身体不好,似是心事重重,郁郁寡欢形成心疾,家里遍寻名医,后来五十不到,便药石罔效,撒手人寰。

先前他与柳并舟进入这间雅室时,因为姚守宁意外出现,张饶之还没来得及与其他人见礼,初见这位女子的面时,只隐约觉得她有些面熟,如今她自曝身份,张饶之才惊觉到她是那位自己早年见过的长辈。

也正因为这些种种原因,他对姚守宁的话已经信了八成。

“对。”

姚守宁听他问话,抹了把眼泪,随即又有些后怕:

“可是对他来说,应天书局是三十三年前的事,这局中秘密他应该知晓才对,为什么还要潜入此地?”

她说得没头没脑,参与这一场会议的人中,除了空山先生之外,也就大儒张饶之,及先前与她有过对话的孙太太隐约听懂了些端倪,其余二人却都一脸茫然,仿佛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问题,只有我能说给你听。”

空山先生笑着说道:

“你既能来此,便证明你我有师徒之缘,有些事情我也不瞒你,想必你也对应天书局也有基本了解。”

姚守宁强行将心中杂乱的思绪压了下去,闻言点了点头。

“世人传闻颇多,但你不知道的,是应天书局乃是独处于三界之外的存在,不受时间、地点的干扰。”

姚守宁似懂非懂:

“我,我不是完全的明白。”

空山知她忐忑,也不怪罪,只是含笑道:“假设我今日设下的时空书局乃是一座行走于大海中的船只,那么以饶之师徒为锚,我将船只停在了庆丰17年。”

他这样一说,张饶之的眼里闪过一丝亮光,突然明白了空山先生的意思,脸上露出笑意。

而孙太太则是神情不安,似是也没明白空山先生意思。

另外的参与者,一人双掌紧握,一人两手紧揪着大腿,都是异常惶恐,却并不敢出声。

“假设我们这艘船在庆丰17年靠停,那么相对这个年份来说,饶之师徒是属于这个年代的人物,而这位孙太太,则是四十一年前的来客。”他语气柔和,却说出惊人之语:

“除此之外,这两位客人也分别来自不同的年代。”

他顿了顿:

“而你——”空山先生含笑望向姚守宁,说道:

“则来自三十三年之后,所以你们是属于不同时空的人物,只是恰巧在这里相聚。”

姚守宁听到这里,终于恍然大悟。

应天书局本身是没有时间限制的,但若是以此时的张饶之师徒为中心,那么此时的来客便分别属于:过去、现在、未来。

张饶之师徒若是那个锚,那么他们便属于现在,而自己属于未来,孙太太属于过去。

她是辩机一族的传人,对于应天书局有所了解,同时也穿越过时空,经空山先生这样一解释,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而孙太太则是一脸惶恐,转头与对面、身侧的人相对望,十分不安的样子。

“我,我确实莫名接到了一张请贴——”

她的贴子接得奇怪,突然出现在她的妆匣里,家中下人都无法看到,问了亲近的丈夫也不知。

贴子上讲明了参与的时间,却并没有提到地点,初时孙太太还以为是一场恶作剧,但那贴子始终都在,她出身世家,胆大好奇,婚后虽说被磨灭了一些少女的天真,但这封旁人无法瞧见的信件却激起了她骨子里的探究欲。

到了这贴子上所表明的参会时间,她梳妆打扮,当时心里想的是:若有妖邪,便请道士;若有人恶作剧,便以自身为饵,将其钓出,看哪个人如此大胆且无聊,来戏耍自己。

她盛装打扮,时间一至,她心中好笑,正欲揪出那个恶作剧的人,却哪知从自家寝屋一迈,出现在了这间书局内。

几人听她讲了来去缘由,都纷纷出声,原来众人来的方式都差不多,不过另两人只收到了请贴,却大字不识,并没有提前准备,是临时被拉来此地。

空山先生含笑听他们说完,再跟姚守宁道:

“你与他们不同,你是与我同脉同源,受时空力量所引,才来这里。”

而她口中所说的陈太微又不一样,“他未受邀请,没有掌控时间之力,便唯有借力而行。”

可此事实属逆天。

“兴许是过去的人借你做为媒介,窃取了你的力量,在你身上打下烙印。”说到这里,他的表情严肃了些:

“这种烙印便如我所说的锚,有了这个锚的存在,此时的他,”他怕姚守宁无法理解,又将时间说得具体了些:

“也就是庆丰17年时的他,可以借着这个‘锚’的感应,与你身上的力量相呼应,继而侵入此地。”

听到这里,姚守宁隐隐明白问题的重点:

“您的意思是说,庆丰17年的他,借着多年后的‘我’,在窃取未来发生的消息?”

“嗯。”空山先生含笑点头:

“这种手法,类似于我们辩机一族之间的联系,不过手段粗劣一些,需要借助媒介,不值一提。”

姚守宁得他肯定,再回想先前的情景,不由头皮发麻:

“那,那庆丰17年的他,岂不是听到了我先前说的话?”

她先前提到了自己来自于未来,是柳并舟长女柳氏未来嫁姚翝之后所生之女。

而她既然身缠陈太微的烙印,陈太微必定猜到她辩机一族身份。

也就是说,在三十多年前的应天书局上,陈太微早就已经窥探到未来辩机一族的血脉,会在柳并舟的后代之中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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