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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发疯后(544)

姚守宁往陆执走了过去。

他初时还有些焦虑不安,但见姚守宁缓缓往他靠近时,那心情便逐渐沉淀下来了。

远处段长涯赶着马车无声的停在街道的角落,两人往马车方向走,段长涯无声的融入夜色中,给二人留出独处的功夫。

“守宁。”

就在这时,温景随抱了斗蓬,匆匆赶回。

他一路都在害怕自己错过,因此跑得很快。

但无论他如何加快脚步,回来时却依旧失去了姚守宁的影踪。

“守宁……”

他十分失落的抱着斗蓬站在大街上,街道中人来人往,远处大家的笑声、欢呼声不时传来,他却有种像被整个世界所抛弃的感觉。

‘叮铃铃——’

清脆的铃声响起,接着‘嗒嗒’的马蹄声走近,温景随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抬头看到一辆马车停在离自己不远处。

“温大哥。”

马车的前头,他先前遍寻不着的姚守宁此时正与陆执并排而坐。

她将满头湿发撩到了胸前,正以手作梳整理着。

曾与他有过两面之缘的世子一手持缰,一手捏了一方帕子,等她取用。

这一幕既是和谐,又格外的刺目。

“温大哥,献容正在那边等你呢。”

姚守宁见到他,伸手往远处指了指。

温景随眼眶酸胀,几欲有泪水流出,闻言却只是拼命的强行忍住,露出温柔的笑容,点了点头道:

“好,等下我去找她。”

他不愿在姚守宁面前摆出失落的样子,让她可怜,令她为难。

他也有自己的骄傲,不想在陆执面前示弱。

“守宁,你,你还冷吗?”

“有一点冷,但是没关系,我们很快就回家了,回去便能换身干净衣服,很快就不冷了。”她含笑道。

“我这里有披风,你不如挡一挡,以免遭凉了……”温景随连忙上前了两步。

这个动作令得陆执神情不善的瞪他,仿佛将他当成了此生之敌。

姚守宁伸手掐了他胳膊一下,接着看向温景随,摇了摇头:

“不用了。”

“不是的,守宁,我……”温景随急急的想要说话。

姚守宁却是示意世子别开头,不要偷听,接着撑起身,手扶着车门半跪,认真看向了温景随:

“温大哥,对不起。”少女正色道:

“我不能接受你的披风。”

她的声音清脆甜美,她的神色认真而直接,她的眼神、表情一如温景随记忆之中那般,娇憨可人,却又有自己的执着。

这些曾是他最喜欢的地方,但这种执着,此时正在刺伤他,可能会说出让他难过的话。

“温大哥,你的将来前程远大,我看到了。”她偏了下头,说道:

“你获得了我外祖父儒道之意的传承,你从小读书,为的不仅止是出人头地,还有一展胸中抱负。”

街道上所有的声音俱都从温景随的耳朵里消失了,他只听到少女轻轻的道:

“……你未来会有自己的人生,会娶妻生子……这样的情感,你应该留给更适合的人。”

她不愿意去接那一件披风,这对未来温景随要娶的那个人并不公平。

兴许未来那个要嫁给温景随的少女此时正含羞带怯,想像着未来夫君的模样,在勾织着自己的嫁衣,幻想着未来的生活。

姚守宁没有办法控制温景随的年少慕艾,但她却可以尽量减少两人之间的交集,减少温景随心中属于自己的回忆,让他心中可以腾挪出更多的空地,经营未来属于他自己的生活。

“我只是你人生中的一个过客,与你碰到过的卖花灯的,卖冰糖葫芦的也没有什么不同……”

‘不,不,不是这样的!’温景随抱紧了披风,拼命的摇头。

但他心中纵使热血澎湃,嘴里却一言不发,将所有的失落与难过隐忍在心头。

“是不是因为……”温景随最终没能忍住,抬眸看她。

夜色下,他目光似水,仿佛蒙上了一层轻雾。

“不是的。”姚守宁看得出来他此时已经仓皇无主,失态至极了。

温景随还没有说‘因为什么’,但她从他的眼神已经猜出他想要说的话了。

“不是因为身份、地位,也不是因为外貌长相。”她轻轻的道:

“温大哥很优秀的,不要跟别人比,你是独一无二的。”

她越是这样善解人意,越令温景随难以割舍。

“是,是因为我娘吗?”

“也不是的。”姚守宁摇了摇头,道:

“你不要怪温太太,不是因为这些原因。”

她叹了口气,决定将话说清楚:

“其实是因为我。”

“你?”温景随有些茫然的抬起头,他的神情无措极了,像是一头小鹿。

“对。”姚守宁点了点头。

“我大哥与献容有婚约,我们双方有亲上加亲的想法,温大哥应该也是清楚的。”她一旦想明白一些事情,便不准备再拖延下去,给人无谓的希望,让人难过。

温景随的心里生出惶恐。

他隐约感觉到,若是让姚守宁继续再说下去,他心中的希望将彻底破灭,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可他实在太好奇了。

这一场战争他还没有真正开始,便莫名其妙的结束。

姚守宁说这一切与他无关,不是因为他自身不如人、家世不如人,也不是因为他母亲的缘故。

他想要知道自己输在何处。

因此温景随没有出声,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我娘一直管我很严。去年我娘打听到神都城会来一个神医,她希望这位神医的到来可以治好我姐姐的旧疾,因此盼到十月的时候,那神医一来,她便急匆匆的想带着我姐姐出门。”

她突然提起旧事。

这一下,不止是温景随听得认真,就连表面装着满不在乎,转开了头的世子也竖起了耳朵,想听她接着往下说。

“出门的那天早上,我央求我娘也带我同行,我求了很久,我娘终于答应了。”

“我……”温景随听到这里,嘴唇动了动。

他想说,如果是在温家,他绝对不会舍得姚守宁再三央求,他肯定帮着说话,早早替她安排好一切,让她可以顺利出门的。

“我们出门之后,我娘将我留在望角茶楼,她带着我姐姐去看大夫。”她说起之前的事,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其实我这一趟出门,是早就打听好了这茶楼之中有位说书先生十分了得,我是冲着他的故事去的。”

姚守宁叹息着:

“可惜那天很是不巧,那位说书先生晚到了片刻,等他出现说书时,刚到精彩处,我娘和姐姐就回来了。”

温景随紧抱着斗蓬。

其实听到这里,他并没有明白姚守宁话中的意思,但他强忍焦虑,听她接着道:

“当时那说书先生正好讲到书生受狐妖蛊惑,最终死于狐口。”

“而我当时说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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