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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发疯后(40)

“那娘有没有受伤?”

她身体弱,情绪向来内敛,很少有这样着急的时刻。

这会儿一急,觉得喘气都十分艰难,像离水上岸的鱼,张大了嘴,努力的呼吸。

姚守宁也不吊她胃口,深怕把她急出问题,闻听这话,就连忙道:

“没有受伤,所幸世子救得及时。”

她顿了顿,接着又道:

“你猜那坐在疯马之上的人是谁?”

姚婉宁一听柳氏无事,一颗心才慢慢放回原处,觉得那口气缓过来几分,听她这样一问,心念一转,顿时就道:

“妙真?”

“你怎么知道?”

这一下轮到姚守宁吃惊了。

姚婉宁大口呼吸,平复了一番情绪,才开口解释给妹妹听:

“你平日出门的时候不多,交好的朋友也不过就是左邻右舍的官家女子。”

最要好的,就是一个还未过门的未来大嫂温献容而已。

既然姚守宁提到马车是从城外而来,必不是本地人,自然将她以往熟悉的人排除在外。

她既然特地说到车内的人,还让自己来猜,必是认识的。

姚翝早年父母双亡,老家纵有亲戚也不大亲近。

柳氏这边,除了一个外祖父柳并舟远在南昭之外,还有一个如今身在江宁的小柳氏。

半年前她来了信,说要送一双儿女入神都,前些日子柳氏还特意提起。

“结合以上猜测,所以我猜是妙真姐弟。”

姚守宁看着姐姐,目瞪口呆。

平日姚婉宁话不太多,安安静静,大多数时候都是在病中,却没料到心思会如此细腻。

仅从她的几句话,便能将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姐姐真是厉害。”

她真心实意的叹了一句,姚婉宁的脸一下就微微的红了起来,像是被她一夸,有些害羞一般:

“也是连猜带蒙,加上对你的了解。”

姚婉宁说完这话,清元就笑道:

“那也是大小姐聪明,奴婢就猜不出来。”

白玉也搭了一声话,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屋中倒是热闹了起来。

第43章 再做梦

说笑了一阵,姚婉宁想到了什么,心情又有些沉重:

“既然妙真姐弟在车上,那这事儿怎么解决?”

“有爹在。”

姚守宁应了一句,姚婉宁微微一怔,便想通了她未说完的话。

必是麻烦一出之后,柳氏就想办法通知了姚翝赶到回升道。

有他出面,才使母女二人安然离开。

至于刑狱司、镇魔司的人尽数被陆执引来一事,姚守宁就并没有再提。

一来她感觉到此事不会危及姚翝性命,二来她也不想再让姚婉宁多费心神。

姐妹俩说了一会儿话,姚婉宁纵然不再咳嗽,但脸色却越发难看。

再加上姚守宁自己也难得有了烦心之事,再加上又疲惫不堪,便随意再说了几句,就从姐姐屋中出来。

回房之后,正好遇到冬葵出来,说是要去厨房找人取柚子叶煮水,要让她擦洗去晦气。

姚守宁由她折腾,自己则进了屋中,原本是想要理清思路,却越想越是疲倦,不知不觉的便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不大踏实,眼皮刚一合上,便做起了恶梦。

梦中柳氏黑气缠身,身后阴风阵阵,一只看不清楚面容的恶怪往她伸手抓来。

姚守宁焦急如焚之际,一点金芒闪现,化为一个巨大的光罩,挡在了柳氏面前。

只见那光罩浑圆一体,将大部分的阴影逼散。

恶怪的嘴中发出一声厉喝,巨掌抓下,拍在了金芒之上。

‘咔嚓’声中,金色的圈罩应声碎裂开,一道黑气如影随行,顺着裂缝钻进里面。

光芒受这黑气玷污,略有些暗淡,被撕裂的缝隙处,显出了一个少年的面容来。

“陆世子!”

那被笼罩在金色光罩之下的,正是今日杀了人的陆执。

只见此时的他双目紧闭,面无表情,如同玉雕似的美人一般。

令姚守宁诧异的,是他眉心之处,有一尾蛇形黑影,仿佛如花钿般,烙在他额间。

这尾黑蛇钿细看之下有些诡秘,在他脸上透出几分邪气凛然之感。

“明明之前见面时,额头没有这个啊?”

睡梦之中,姚守宁仿佛丧失了清醒时的警惕,迷迷糊糊间,她想起了陆执的模样。

少年送她和柳氏回马车时,曾与她近距离说话,她看得清清楚楚,他眉心之间并没有任何烙钿图案。

她想要凑近去看,却见那尾黑蛇烙印如同活了过来般。

股股雾气从那黑影之上涌出,接着有条细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那眉心处疾冲出来——

‘嘶哈!’

黑气之中,钻出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狰狞蛇头,獠牙寒光闪烁,吐出猩红的长信。

那光芒暗淡,陆执的脸被黑气逐渐晕染,再看不真切。

“啊!”

姚守宁被这突然钻出的蛇头惊住,只见那蛇影重重,瞬间闪扑至自己的面前,鼻端闻到腥风阵阵,阴冷的蛇信扫过她的脸,留下透骨的寒意。

她发出一声尖叫,‘砰’的弹跳起身来。

“怎么了?”

屋中弥漫着一股若隐似无的药材味,冬葵的声音响起,屋外点了昏黄的灯光,紧接着脚步声响了起来。

姚守宁摸了摸自己的身下,是柔软而略被汗洇湿的床铺。

头顶是熟悉的纱幔,她竟是不知何时睡到了床上面。

身上的衣服也被人换过了,而她竟然对此毫无知觉。

“原来又是梦啊……”

她叹了一声,双掌捂住了自己的脸。

梦中的情景令她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汗湿的衣服紧贴着她的身体,令她生出一种好似被蟒蛇缠住的恐惧感。

“小姐又做恶梦了?”

冬葵提了灯进来,撩了帘子挂上,转身问了她一句。

“嗯。”

姚守宁双手搓了几下自己的脸脸,试图将梦中那恶蟒舔舐着她脸的恶心触感驱散。

听到冬葵的声音,她这才心有余悸的应了一声。

梦中的情景她还不大敢去仔细的回想,那条蛇给她留下了极深的心理阴影。

“本来昨晚就没睡好,白天又发生了那样的事……”

冬葵叹了一声,想起白天发生的意外,也不由感到恐惧,不敢再接着说下去:

“不过太太找人抓了安神的药,已经熬煮上了,小姐喝一碗。”

姚守宁点了点头,鼓足了勇气将自己的双手放开,把那张揉搓得通红的小脸抬了起来。

面前是冬葵那张熟悉的圆脸,梦中的那颗放大的蛇头早就已经消失不见。

可是那种即将被吞噬的恐惧感却仍存留在她脑海中,令她感到有些不安,下意识的伸手环住了自己的双肩。

“您好像连续两次被梦惊醒了。”

冬葵见她这动作,还以为她睡醒之后感到冷,连忙替她取了早就准备好的衣服过来,无意的咕嘀了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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