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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发疯后(311)

“今日将军府事多人忙,我看来的人也多,不如爹先将马车赶到一侧静候,等着排队入内,以免将别人的路挡住。”

柳氏闻言,擦泪的动作一顿,点了点头。

罗子文愣了愣,目光转到姚守宁身上,却见她向自己使了个眼色,虽不明就里,却也道:

“那就劳烦姚大人这边走。”

“不行!”此时附身在苏妙真身上的狐影听闻这话,顿时急了:

“不能再耽搁!”

姚守宁竖起了耳朵,‘听’到苏妙真心声:

“为何?”

“因为再过一时片刻,陆执就要苏醒了!”

这话一出,惊得姚守宁险些没能扶稳车门,一头从车上栽落。

“什么!”同样吃惊的,还有苏妙真。

显然她没有料到,受到了诅咒而死的陆执还有无需代价,‘死而复生’的时候。

“可是,可是……”因为太过意外,她的心声都有些结巴了:

“大人您不是说过,世子受诅咒而死,必须得要我出面,才能将他救活么?”

“若是一般人,这样说也没错。”那狐影目光阴森,眼里一片暴戾之色:

“可是陆执不同,他是身带大气运而生的人。”

当日若非西城设伏,以人命为代价破了他的大气运,妖族甚至无法近他身的。

蛇仙佘氏一族付出了这么惨烈的后果,终于在他身上种下了妖蛊,才方便妖族后期操作。

可他毕竟是天运之子,运道之强,并非妖气可以完全盖压的。

再者说,朱姮蕊也不按套路出牌。

“诅咒加身算是种下了一个‘因’,本来应当由你现身,这桩事情才算了结,但朱姮蕊办丧礼的举动便相当于从另一个方面圆上了这个‘果’。”

因此陆执入了大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便相当于他已经‘死’过。

用通俗的话来说:“就是陆执已经平安渡过了这诅咒之劫,无需要你再出现,咒杀一旦被抵消,他自然便能复活。”

说到这里,那妖狐的表情越发狰狞,显然陆执平安无事的消息出乎了它的意料之外,打破了它原本计划,令它十分愤怒。

“不能再在此处停留,要快速进入房中。”

苏妙真必须要赶在陆执完全摆脱诅咒的困扰并苏醒之前进到将军府的正堂,否则这番诅咒计划便完全失去原本的作用了。

说完,那狐妖恶狠狠的转头,盯着姚守宁看,眼中杀气翻涌。

虽说它试探过数次,姚守宁都毫无力量,不似察觉得到它的存在,可妖族天性多疑,几次三番计划失败好像都与姚守宁有关,这使得狐妖心中对于自己的判断生出了疑惑。

姚守宁被它一望,身上汗毛直竖。

但她听到了世子即将复活的消息,心中大石却一下落地了。

“姨母,我们既然来都来了,能不能请罗先生行个方便,先进将军府拜唁世子呢?”

苏妙真一听陆执即将苏醒,也担忧好机会转瞬即逝,心中急得发疯,顾不得失礼,抢先开口:

“今日来的人这么多,若不能先进去,稍后恐怕根本难见世子最后一面了。”

“……”

所有人侧目看她,姚翝皱起了眉头。

柳氏心中既是愤怒又是失望。

她还在难受于陆执之死,哪知苏妙真像是被‘爱’冲昏了头,此时竟说出这样失礼的话。

“我觉得表姐说的也对。”

出乎柳氏意料之外的,是姚守宁在此时点了点头:

“罗大哥这会过来,是不是公主在让你等我们呀?”

“对。”罗子文不知为什么姚守宁又改变了主意,但他看得出来这片刻功夫,姚守宁的神态好像比先前轻松了一些,猜测恐怕是有什么好事发生了,所以她主动提出要进屋。

他心中思忖:莫非是世子要苏醒了?

罗子文误打误撞猜到了真相,心中不由一喜,连忙就道:

“公主早交待了,说守宁小姐一来,便先领你们进去,不用排队的。”

说完,他招来一个小厮,示意将府中左门打开,把往来挡住的人暂时请离之后,这才比了个手势,示意姚翝赶车直接入府。

“……”

苏妙真如愿以偿能够优先进入陆家,本该开心才对。

但她听到罗子文说的话,心中又说不出的愤怒,觉得姚守宁抢了本该属于自己的长公主的喜爱。

柳氏也在想罗子文的话。

从他话中可以听出,长公主是真心喜欢姚守宁的。

“若是世子不死……”

她叹了口气,看了女儿一眼,眼中夹杂着遗憾与懊悔。

若是世子不死,凭借如今柳并舟的声名,再加上长公主的喜爱,姚守宁与陆执之间也不是不可能的。

她悲从中来,越是进府,看到周围挂的黑白布,便更为陆执难过。

两辆马车在府中内宅入口前停下,罗子文一直跟在左右,等着众人下车。

“进了内门,便唯有劳烦诸位下车行走了。”

他行了一礼,目光落到了第二辆马车下来的柳并舟身上。

柳并舟的模样,比他想像中的还要好得多。

他穿的是素色儒袍,身材高大而又消瘦,头发半挽,垂下的长发及腰侧,整个人透着一股仙风道骨之感,目光所到之处,隐隐带着压迫。

据说近来神启帝数次派冯振前往姚家相邀,这位隐世的大儒却都避而不见。

自当日儒圣人现世之后,南昭柳并舟之名便传扬天下。

只是出名之后,柳并舟并没有做出什么大动作,今日陆执‘大殓’,恐怕是他扬名以来,第一次出府。

柳氏正欲客套,就听到内宅之中有脚步声传出。

朱姮蕊显然听到了姚家人来访,竟与陆无计亲自一道赶出来了。

“公主!”

姚守宁眼睛一亮,大喊了一声。

朱姮蕊看了她一眼,先向她传递了个眼神,接着才走到柳并舟的面前:

“柳先生,名闻大名,没想到今日才能见面。”

姚婉宁隐隐觉得有些奇怪,这位手握重兵的大长公主神色如常,不像是才刚死了儿子的样子,反倒是一旁的陆无计眼中带着隐忧,面色凝重,有几分家里在办丧事的气氛了。

“听说你是张先生入室子弟,我早年有幸,也曾受先生教导数年,只可惜我与先生有缘无份,否则柳先生还得叫我一声师姐呢!”

长公主为人豪爽,说起当年的事时,并不见嫉妒与遗憾,反倒因提及故人,而面露几分怀念之色。

柳并舟听她这样一说,脸上不由也露出笑容:

“其实恩师在离去之前,认为与公主之间已有师徒之实。”他的目光温和,仿佛蕴含了许多的情绪在其中:“当年未曾定名,只是因为时机未至罢了。”

“实际在恩师的心中,你就是他的弟子。”说完,柳并舟整了整衣袖,双手交叠,行了一礼:

“见过师姐。”

一句话说得长公主顿时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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