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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发疯后(137)

说完这话,她又捡了一幅画卷拆开,有些失望的发现上面只画了一幅墨荷,荷叶上面有一滴惟妙惟肖的水珠,下方有两尾活灵活现的锦鲤。

画倒是简单雅致,可惜却并没有丝毫的灵气,也不见金芒迸现,不具备镇妖之力。

但在她失望的瞬间,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儿,寒毛一立之下,她将挡在面前的画卷一移,目光往冬葵的方向看了过去——

她与冬葵说完话后,冬葵并没有回声,此时定睛一望,却见冬葵不知何时趴睡在地,手中还握了一张半卷的画,睡得人事不醒。

姚守宁惊得魂飞天外,眼角余光扫到手中的画卷上,却见那墨荷之上的水珠何止是惟妙惟肖而已,分明就是已经活了过来般,开始在画布之上来回的滚动。

初时姚守宁还以为自己神情紧张所致,待深呼了一口气,再定睛一看,却发现并非幻觉。

荷叶上的那滴水珠确实‘活’了,在叶子上滚动着,眼见即将要流入水中。

这种‘动’与当日马车上看到的柳并舟那画杂乱无章的笔画的‘动’又有不同,当日那幅画虽乱,可字迹重组,金光闪烁,浩然正气从书法之中而来,能镇压邪祟;

此时这幅画的‘动’,则带着一种诡异而阴秘的感觉,画面鲜活的同时,恐惧感却又自心底而起。

怪事发生,妖邪来临!

‘哗啦啦’的水流声在姚守宁耳畔响起,且声音越来越大。

她二话不说将手中的画卷一扔,又将地面最后一幅还未拆开的书画捡起。

“对不起了外祖父!”

她内心生出这个念头,动作粗暴的将那捆画的丝绳扯断,画卷张开,依旧全无灵力。

反倒是先前被她扔落在地的那幅画上的水珠滚动了几下之后,终于‘嘀答’一声落入水里!

落水的刹那,清晰的水花声在姚守宁耳畔响起,画中两尾鱼活了过来,水流声越来越大,接着化为惊涛拍岸——

‘轰!’

巨浪拍击河岸的声音响起,震得姚守宁头晕眼花,整个人像是疾速失重,掉入冰冷的河流之内。

此时夜深人静,神都城不少民众已经陷入沉睡之中,而城外的白陵江面开始出现涟漪,那涟漪越扩越大,水流飞速旋转,形成巨大的漩涡。

那漩涡径直往下沉,开始是一尺、一丈,继而十丈、二十丈,直至深不见底,最终‘轰隆’落入河底。

只是在那漩涡沉至河底的刹那,整个神都城都听到了这一声震响,接着地底震荡不迭。

将军府里,陆无计夫妇还没有入睡。

朱姮蕊擦拭着她的银枪,而大将军正在泡脚,白陵江发生异变的刹那,夫妻俩正在说着话,却在同时感应到了一股非比寻常的邪异之气。

今夜雾气很重,凭借镇守西南多年与妖邪打交道的经验,令他们感应到了这股可怖的危机。

两夫妻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正欲侧耳倾听之际,却听到了‘轰’的闷响。

接着地面震动,陆无计足下的水盆飞弹而起。

眼见差儿盆摔水倒时,他眼中闪过暗芒,用力将一双赤足踩了下去。

那大脚踩中弹跳起来的水盆,盆子‘哐铛’重响落地,里面的热水却是泼洒了出来,往四周流去。

今夜的水流显得格外的妖异,灯光下闪着银亮的光泽,如同一条条活过来的‘蛇’,蜿蜒着往四周飞速的爬行。

先前神色慵懒的朱姮蕊目光一沉,手中银枪重重刺出,扎中了一条涌动的‘水蛇’。

恐怖的力量破开水流之下涌动的暗影,插入地砖之内。

水流之中的黑气散逸开来,那些‘活’过来的水流顿时像是失去了主心骨般,水花四溅,最终化为普通的细流,停止了疾速的游行。

枪尾因大力而剧烈的摆动,地底传来的余震已经消失。

两夫妻相互对视了一眼,长公主皱眉叹了一声:

“有妖邪现世。”

且这一次妖邪出现动静如此剧烈,几乎造成了地动的效果,可见非同于一般的邪祟。

天妖一族被镇压多年,一直暗中隐忍存攒实力,终于到了现在卷土重来,恐怕天下浩劫将起!

陆无计终于坐不住了,匆匆将湿漉漉的脚塞入皮靴之中:

“我得去点一队黑甲,巡逻城镇。”

朱姮蕊的神色严肃,点了点头,起身往银枪处走去,用力一拔,将枪提起。

她高大的身形在灯光下拉出长长的阴影,像是一位攻无不克的女战神。

“你去,我会守住家里!”

陆无计点了点头,急忙召唤下人,为他取来披挂,身影很快离开长公主的视线之内。

而此时的另一边,姚家之中——

柳并舟所画的那幅图上,水滴落入水中的刹那,顿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寒意透过布帘,传入屋内。

姚守宁在短暂的失重感后,勇敢无比的睁大了眼睛。

那溺水感刹时消失,她仍身处姚婉宁的闺房之中,手中握着的那张墨荷图不知何时已经落地。

她强作冷静,飞扑到床侧,将那冬葵先前从厨房拿来的短刀握在手里。

屋里静悄悄的,先前姚婉宁细细的鼾声已经完全消失了。

冬葵也安静的躺倒在地,仿佛一具尸体。

床榻之上,姚婉宁双手交叠在胸前,她的神态安详,嘴角微勾,双颊浮现出古怪的红晕,好似陷入了一场美好的梦境。

“姐姐,姐姐!”

床榻边的灯光越来越暗,好似有人捏着灯芯,逐渐将光芒逼退。

整个姚家十分安静,似是陷入了一种诡异的诅咒里。

所有人都睡着了,全世界好像唯有姚守宁独醒。

她既是感到惶恐不安,又是感到后悔无比。

早在姚婉宁困倦难当时,她就应该觉得不对劲儿的。

她拼命推摇姚婉宁,却无论任她怎么摇晃,姚婉宁依旧不醒。

灯光一点点暗下去,最终灯芯发出轻微的声响,彻底完全消失。

房间陷入了黑暗,光明不见,那些萦绕于姚家的浓重雾气开始肆无忌惮的涌入屋内。

顷刻之间,整个姚家被大雾封锁,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姚家的外头,两个身穿官袍的差役绕着姚宅巡逻,一面低声搭话:

“姚头这一次进刑狱,不知几时才能脱身。”

“近来城里不大太平,咱们多绕两圈,以防有人知道姚头不在,心生歹意。”

“奇怪,怎么今日雾气如此之大?”

另一人接话:

“谁知道呢?”

今年天气怪怪的,先是暴雨不断,接着好不容易晴几天,前几晚又开始下雨,使得城中多处被淹,今夜雾大好像也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

“怎么突然这么困?”

说话的另一人打了个呵欠,越走越觉得眼皮酸涩,沉得睁不开,当即抓住了同伴,用力甩了一下脑袋。

哪知同伴也觉得犯困,两人跌跌撞撞走了数步,都觉得困得不行,索性靠了一面墙,准备醒一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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